二號擂臺三號與四號考生都下來之後,教習才喊道:“第三場五號一行、六號周凡。”
周凡與一行都是緩緩走上了擂臺。
此刻擂臺聚集最多的考生。
足足一半考生都在二號擂臺這邊。
就連仲田三人也走了過來,關注這場比賽。
“你說誰會贏?”仲田笑着問張李老太爺。
圓海是一行的師父,那就不用問了。
“不知道,別說周凡,就算是一行我也瞭解不多,你說呢?”張李老太爺問。
即使都在高象城,但書院與白象寺的秘傳弟子向來很低調,甚少在人前出手,要不是此次甲字班大考,恐怕都沒有多少人知道一行、杜泥是秘傳弟子。
仲田停頓了一下道:“一行會贏。”
作爲高象書院的副院長實際控制人,他對一行了解要比張李老太爺要多,知道這個總是隱隱比杜泥高一籌的小和尚實力有多強。
仲田猜測也許一行在與杜泥競爭時還留有餘力,他心裡有些感概,要不是杜泥天生特殊的譎人天賦,恐怕還真的不如一行。
尤其是一行擁有很強的勝負心,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但這樣的人未來一定不會籍籍無名。
教習喊了一聲開始,兩人卻沒有立刻動手。
周凡平靜看着一行,他感覺一行似乎有話要說,所以就沒有急着動手。
一行面目肅然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能與周施主一戰正是小僧之所願,所以希望能與周施主做一個約定。”
“說來聽聽。”周凡抱着姑且聽之的態度。
“第一我希望與周施主按照武者之間的切磋規則來,除開手中武器,不能使用其他符籙器具。”
“第二我希望與周施主只分勝負不分生死。”
“第三我希望與周施主同境界一戰。”一行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我已經氣罡段,距離道境不過一線之隔,要是周施主比我境界還高,此條作廢。”
擂臺之下一片沉默,所有考生都驚愕看着一行。
氣罡段!
一行居然已經踏入了氣罡段。
衆考生都明白過來,一行說的第三條是追求比試的公平,不願意以境界來壓周凡。
“已經氣罡段了嗎?”張李老太爺目露震驚之色。
仲田也是臉色有些微妙,因爲杜泥現在的境界也不過是武識段,距離氣罡段還有一段不短的時日。
作爲白象寺的秘傳弟子肯定不會做進境迅速毀了自己的基礎的傻事,也就是說一行是一步一腳印踏踏實實晉升到氣罡段的。
大魏朝每一縣的書院與大佛寺分寺都只有一個秘傳弟子,只有秘傳弟子進入州府學習時纔會再尋選資質好的弟子作爲秘傳弟子培養。
秘傳弟子進入州府學習的一個要求就是踏入氣罡段,也就是說一行已經夠格去州府大佛寺學習了。
這樣一個人依然留在高象縣,原因只有一個,在去州府之前進入甲字班進行更多的積累,以期進入州府後迅速破境踏入道境。
在州府越快進入道境,得到的資源就會越多,但只有少數秘傳弟子才能真正耐着性子打熬基礎,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圓海臉色平靜,他當然早已知道一行進入了氣罡段,一行是他見過天賦最厲害的秘傳弟子,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其實一行一直壓着境界打好基礎,要不然早就能進入道境。
要不是此次甲字班太胡鬧,先是文試接着是越野試這種很難看出修爲境界優勢的比試,一行早就已經是第一了。
但現在還不算晚,就如錐處囊中,第一還是一行的。
杜泥幽幽嘆了口氣,他還是落後一行了,這氣罡段單從境界來看,這恐怕是考生中最高的境界了。
“禿頭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最擅長騙人。”杜泥幽怨得似一個小婦人。
“這和尚說謊騙人的吧?”熊飛秀愣了一下,他瞪大眼,無法相信,“哈,如果是真的,周凡要倒黴了。”
熊飛秀咧嘴幸災樂禍,但他很快收斂笑容,因爲李蟲娘瞥了他一眼,他心肝發顫,完蛋,得罪大姐頭了。
張李小狐皺眉,要是這樣,他想拿第一將會有很大的難度,他的境界並不似外界想的那樣只有連脈段,而是武勢段,但一行都到了氣罡段。
煉氣三段,一段一天梯,想越境而戰不容易。
臺下衆人心思轉動,臺上的周凡臉色微凝,一行正在等他回答。
教習也沒有催促兩人快些開始。
“你說的前兩條我都接受,第三條就不用了。”周凡搖頭道。
就算一行已經氣罡段,但周凡也不需要一行壓制境界,他有自己的傲氣。
否則就算勝了也勝之不武。
擂臺下又是一陣譁然,他們沒想到周凡拒絕了一行所說的第三條,要知道前兩條約定算不了,但第三條要是周凡的境界沒有到氣罡段,對周凡來說,接受第三條將會是最大的優勢。
難道周凡已經到了氣罡段甚至超越了武境進入了道境?
只是這怎麼可能?
臺下的考生都不敢相信。
一行微微沉默了一下道:“也好,那就依周施主所言,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周凡微微點頭。
一行輕輕一掌拍出,金色的璀璨掌印凝結而出,猛然擊去。
“真氣化罡,百步傷人!”有考生驚呼出聲,這果然是氣罡段手段。
金色的掌印極快,眨眼就到了周凡的身前。
周凡的身影驟然模糊,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一行的左則。
腰間鏽刀出鞘,融合烏黑雷弧、冷藍火焰、青黑鬼氣一體的鏽刀以難以想象的極速劈下,快得只能看見一道模糊的刀線。
一行看都不看,他一掌橫拍而出,金光璀璨的手掌拍在了周凡的刀上。
嘭!
不同真氣的碰撞,一陣強烈的颶風擴散而出,掃得擂臺的防禦氣罩隱隱顫動。
不知何時,周凡左手早已握着背後的德字刀,在鏽刀被擋住的一剎,德字刀豎劈而下!
一行微微挑眉,他縮掌側身避開了凌厲德字刀。
但一行這一避,一長一短雙刀如巨浪拍岸,狂風驟雨般朝他施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