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楚辭很想一苟到底,他對自己的人生計劃也是這樣設定。
在沒有達到極道宗師之前,絕對不顯於人前。
但,人活一世,有些事不得不做。
邋遢老頭對他有恩,恩仇必報,是爲人的底線,否則與畜牲何異。
當然,這事要做也不是亂來,最起碼要等自身先強大起來,有足夠的實力去完成,而不是做以卵擊石的白送。
壓下心中這股憤怒,楚辭沉思片刻,快速離開了小院。
甲一號地牢,藥王蘇風所在牢房。
“有人在闖登仙樓。”
蘇風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十個酒葫蘆,隨手提起一個,猛灌了起來。
“嗯。”
楚辭點了點頭。
“來救我的。”
蘇風抹了抹嘴角殘餘的酒水。
“可惜,我快死了。”
楚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着。
他也不清楚藥王這‘死’是怎麼個死法,這老傢伙明明看起來精神矍鑠。
“你的醫道天資,萬中無一,是爲老夫平生所見之最,若非你無心拜師,老夫真想收你爲徒。”
“老夫知道你想救一位異化之人,答應老夫一個條件,老夫傳你醫家至學,神農藥典。”
蘇風凝視着楚辭。
“前輩請說。”
楚辭沒有絲毫猶豫,他費盡心力的滿足藥王,就是爲了從他這裡學的醫術。
“去一趟藥王谷,代老夫將神農藥典傳下,勿斷了醫家傳承。”
“至於傳給誰,你可一言定之,你選中之人,將是藥王谷,將是這天下間的新藥王。”
楚辭點了點頭,這條件不算苛刻。
等實力足夠,可以自由離開登仙樓的時候,去一趟藥王谷便是。
半個時辰之後。
楚辭提着十個空葫蘆回到了小院。
藥王蘇風,在喝完十葫酒之後,自絕心脈,就地坐化。
‘老夫不死,將來會有更多人爲老夫而死。’
‘我已活百餘載,此生了無牽掛。’
‘你雖非我醫家門人,但學成神農藥典,便有濟世之責。’
‘望你,好生爲用。’
“活百歲就了無牽掛。”
“那要是長生不死,豈不是也會感到世事無趣。”
楚辭不知道自己活了百年之後會變成什麼樣的心境。
但是就現在而言,他肯定是不想死的。
剛進小院,楚辭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在院中佈下的機關術,被觸發了大半。
‘小白!’
楚辭拔劍,一個健步衝入了東屋。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雜亂,原本整齊的桌椅已然是粉碎。
小白呲着牙,手腳並用的吸附在牆壁上,一雙倒豎的白色瞳孔,死死盯着木牀方向。
少年昏厥躺着,另有一個氣色極差的女子坐在一旁,手握一把銀質彎刀,警惕的盯着小白。
當楚辭進入屋子的剎那,這女子猛的站了起來。
“小白,下來。”
楚辭掃了眼這女人,一眼便是認出,這就是剛纔闖登仙樓的三人。
‘什麼鬼運氣,這麼多院子,偏偏藏我這了。’
小白見到楚辭,乖乖從牆壁跳了下來,恢復乖巧的模樣,安靜站在楚辭的身側。
這一幕把牀邊女子看的神色閃過驚愕。
‘登仙樓陰陽一脈果然邪祟滿地,
連尋常弟子都能驅使邪物。’
‘可惜我身受重傷,又在剛纔院中機關術中耗盡了體內僅剩的氣力,不然定能將這此僚與其伴身邪物斬殺!’
女子深吸一口氣,冷冷看了眼楚辭。
“老實待着,留你一條狗命。”
楚辭徑直走上前,絲毫不懼。
這女子雖然是先天強者,可現在的實力恐怕百不存一,不然現在小白早就被殺了。
“滾!”
女子微微跺腳,周身先天罡氣散出,掠起屋內風塵捲起。
“我不出手,他活不過一刻鐘。”
楚辭沒有在意女子的恐嚇,徑直來到牀邊。
他打算救人。
不爲其他,算是代藥王蘇風還一份情,畢竟這幾人是爲救藥王蘇風落得這般傷勢。
“你會醫術?”
女子開口問,並未得到楚辭回答。
‘神農藥典。’
楚辭在腦海中飛速翻到封脈這一篇,隨後快速在少年身上十七個穴位落指,將少年飛速惡化的傷勢盡數止住。
少年人煞白的臉色,竟是迅速竄上一縷血色。
“我暫時封住了他的傷勢,十二個時辰之內,他需要得到全面的醫治。”
“給你們一刻鐘時間修整,一刻鐘後,離開我的地方。”
楚辭淡淡留下一句話,隨後起身走出了屋子。
小白朝着女子呲了呲牙,也是小碎步跟在了楚辭的身後。
一刻鐘後。
小院,梧桐樹下。
楚辭正在盤膝打坐,翻閱着腦海中的神農藥典,尋找着能夠讓魔物恢復正常的辦法。
一旁的小白則是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正在搬運食物的螞蟻。
咿呀一聲,東屋的門推開。
女子和少年一同走了出來。
楚辭看了一眼,這兩人明顯帶了療傷的急效藥,不然這少年不可能這麼快甦醒。
“在下項天羽,多謝義士搭救之恩。”
少年朝着楚辭抱了抱拳。
見楚辭壓根不打算搭理他們,兩人相視一眼,快速從一側院牆翻了出去,接着以極快的速度,沿着事先規劃好的一條小道潛出了登仙樓。
當二人終得離開登仙樓之際。
“吳福那邪祟應是事先就得知我們的計劃,故而從一進入登仙樓,我們蹤跡便是暴露。”
“此行非但沒有救出蘇藥王,反而恭叔爲了掩護你我,死於吳福之手。”
“叔父身上的毒,恐怕只能走一趟藥王谷了。”
女子娥眉緊蹙着。
“阿姊,那人可是墨家子弟?”
項天羽突然開口。
“雖會機關術,但不像是墨家。”
“而且此人還身負醫術,我看他落在你身上的指法,像極了藥王谷的醫家子弟,若非是他落指爲你止住了傷勢惡化,你斷然醒不過來。”
“此人很是神秘,連我都看不穿他的實力,以陰陽術士的身份潛在登仙樓,定是有他的目的。”
女子眼中有着忌憚之意。
她方纔與楚辭只有咫尺之遙,都感知不出楚辭的實力層次,從氣息上感知,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猶如是一泉深潭。
“嗯,我在他的身上還感知到一股隱藏的劍意。”
項天羽回頭看了眼院牆。
“不管他是什麼人,既然他救了我,就是我項天羽的恩人,他日我必定還了這份恩情。”
而在小院之內。
‘項天羽。’
楚辭琢磨了起來,這名字怎麼聽起來有點熟悉。
類比一番秦時,莫非是那位西楚霸王的翻版?
不過這小子看起來二十歲不到,竟然就達到了先天之境,看來這就是所謂的武道天才了,和自己這樣走Bug的開掛小能手有本質區別。
“算了,懶得想,走了就好,省的給我惹麻煩。”
看了眼身邊的小白。
“小白,過來。”
“整天披着一頭白毛,怪嚇人的。”
楚辭隨手搓了兩根麻繩,將小白灰白長髮分成左右兩縷紮了起來。
這種髮型有一個專屬名稱:雙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