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柳珂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放心,姐姐會一直好好的,姐姐還要看你出嫁,看你生兒育女,看你平平順順的過完此生。”
“姐,你忽然說這個幹嘛?姐,你到底怎麼了?”柳琀聽了柳珂的話以後,越發感到不好,原本只是抽泣,現在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柳青與玉葉聽了柳珂的話以後,也覺得柳珂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心裡着急,卻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柳珂見柳琀嚇壞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道:“別怕,不管今天姐姐經歷了什麼,但是,姐姐毫髮無損的回來了,老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信這句話。”
柳琀聽柳珂這樣說,重重的點點頭。
此時,門外有丫頭道:“老太太來了——”
柳琀原本與柳珂相對坐在牀邊的,聽了此話之後,擦了擦眼淚站起身。
石氏走進房門,見柳珂依然坐着,心裡雖然不高興,可是還是拿出長輩的樣子,扯了扯嘴角,坐在了柳琀原坐的位置,握着柳珂的手細細的道:“好孩子,叔祖母也不問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了,成敗都是個人的福氣,你沒有那麼大的福分也就罷了,等哪天叔祖母給你在京城找個好人家,定然不會委屈了你。”
柳珂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道:“不勞叔祖母費心了,明天我與父親、兄長、妹妹便搬出去住。”
石氏聽了此話之後,頓時大怒,站起身道:“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不勞我費心,什麼叫搬出去住?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不是柳家的人嗎?不用我管,好啊,我到看看不用我管你以後怎麼辦?”
她說完轉身欲走,又好似想起了什麼事,轉身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要知道身爲女人能爲自己的家族做點貢獻那也是應該的,你現在又被皇帝送了回來,若沒有你叔祖的影響,以後那家的公子少爺還敢要你,你自己想想吧。”
石氏離開之後,柳琀咬了咬嘴脣。狠狠的走到門口,將門重重的關上了,嘔了半天方道:“這是什麼長輩?難道姐姐嫁不出去她臉上便有光嗎,氣死我了!”
柳珂倒是一臉的平靜,她倒是希望此時自己沒有人要。
那樣她的人生恐怕還有一線轉機。而此時,她卻一點改變的餘地都沒有了。
此時,容熠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今日我許你一生,永不相負,若有食言,粉身碎骨!”
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到幸還是不幸。
只是,不管她作何感想,結果已經無法改變了。
第二天一大早。宣旨的太監便到了柳府。
此時,柳家祿與柳明已經去上早朝了,家裡就只有石氏等一干女眷。
太監點名要柳珂接旨。石氏便帶着柳珂一同跪聽了聖旨。
太監見柳珂出來之後方打開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着柳氏女珂,溫婉賢淑,才貌俱佳,特指婚給楚王世子容熠,擇日完婚。欽此!”
“柳珂領旨謝恩!”柳珂聽完聖旨之後,雙手高舉越過頭頂。將聖旨接下。
石氏接了聖旨之後,滿是震驚。連打賞傳旨太監都忘了。
與此同時,指婚的聖旨也到了楚王府。
昨晚容熠回到楚王府之後,便在沒有出去,這是令老王妃和楚王容祿所沒有想到的。
老王妃只當他是在外面玩的倦了,後來收了收性子。
其實,容熠是在等皇帝的聖旨。
現在的楚王容祿沒有實職,就只頂着一個楚王的爵位領着朝廷的俸祿,所以對他來說無所謂早朝晚朝。
太監來宣旨的時候,他甚至還沒有從侍妾的被窩裡鑽出來。
一聽說有宣旨太監上門,趕緊的穿了衣服出來,連頭髮都沒有好好整理一下,只帶了一個進賢帽便出來了。
楚王妃紀氏見了楚王的樣子,忍不住朝天白了一眼,不過終究沒敢說什麼,同他一起到了前院接旨。
他們急急火火的趕到了之後,傳旨的太監簡單的朝他們行了一禮笑道:“王爺王妃,今天的聖旨主要是給世子的,煩請讓世子出來接旨。”
容祿一聽是給容熠的聖旨,臉上頓時便變了顏色,輕咳一聲,示意下人打賞。
他身後的長隨在太監的懷裡放了幾定碎銀子。
“什麼事皇上還巴巴的給他下了聖旨?有什麼要緊的話傳個口諭來不就行了嗎?”
容祿的話還沒有說完,傳旨的太監將碎銀子又放回來長隨的懷裡,神色不改的道:“皇帝自然有皇帝的想法,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妄度聖意,一會兒世子來了,王爺自然就知道這聖旨的內容了。”
容祿聽了此言之後,心裡不覺有氣,可是卻不好便反駁回去,只是心裡暗自對容熠更加厭惡。
“王爺,如今世子的翅膀已經硬了,自然不會記得你對他的養育之恩,算了,我們還是做睜眼瞎吧。”紀氏卻並不是個顧大體的人,當着傳旨太監的面便使起臉色來。
容祿喝道:“瞎說什麼,容熠是我們楚王府的人,我不養着他難道讓別人養着嗎?不像話!”
就在他們一唱一和的時候,容熠慢慢悠悠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在他身側還有一個頭發全白,,拄着柺杖的老太太。
容祿夫妻二人見狀趕緊上前去扶着,連聲道:“母親大人,您怎麼也出來了。”
“聽說有皇帝的聖旨,我怎麼能不出來接旨。”老王妃鄭氏住了柺棍,顫顫巍巍的說道。
傳旨的太監見人已經到全了,便開始宣讀聖旨。
聖旨的內容與柳家接到的聖旨大致相同。
老王妃一聽說皇帝給容熠指了婚事,趕緊拉着容熠問道:“你可知道這個柳家的姑娘如何,中不中你的意,我看柳家也算是正經人家,若是差不多就定了,你不要再挑三揀四的了。”
不待容熠說話,紀氏冷冷一笑道:“大約是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被柳御史賴上了,所以才求了皇上給指的婚吧。”
容祿雖然心塞,守着外人在,卻還要擺出一副家和的樣子給人看,呵斥紀氏道:“婦道人家懂什麼,柳御史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讓皇上下旨賜婚嗎?定然是皇上看着柳家的女孩不錯,便只給我們家容熠了,好了不要說了,趕緊的謝恩——”
容熠嘴角一揚,輕聲冷笑了一下,沒打算回答搭理他們,還沒等容祿說完,便揚聲道:“容熠謝皇上厚愛——”說完便是深深一拜,旋即站起身扶着老王妃起身。
“祖母,這裡太吵了,我們還是去麗華苑吧,那裡比較清靜。”容熠扶着老王妃直接朝後面去了。
看着容熠的背影,紀氏狠狠的道:“真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一遍一遍給他指了多少回了,他可領過情,這次倒好,直接將賜婚的聖旨下到家裡來了,我們容炘哪裡比他差了,皇帝怎麼就連個實缺也不肯給他歷練,一定是那老——”說到這裡之後紀氏看了看容祿,接着道:“一定是母親不知道跟皇上說了什麼,不然皇上爲什麼這樣區別對待。”
“好了,少說兩句沒用的吧,現在要緊的是按照皇帝的旨意給容熠準備婚事。”容祿氣急敗壞的道。
紀氏聽了此話之後,兩眼一瞪,道:“準備婚事,怎麼準備,我可沒銀子,悄悄光養着你後院的那些祖宗們就快養不起了,哪裡來的銀子給他娶親,再說了,讓他把銀子都花了,將來我們容炘怎麼辦?”
說到自己的兒子容炘,紀氏便越發的傷心起來,“早知道便不將他養這麼大了,將他養大了,我們容炘不但沒了世襲王位的機會,現在連容身的地方也沒有了。”
說着說着便抹起了眼淚。
容祿聽紀氏提到自己兒子的委屈,也是滿心憤恨,只恨當時容熠沒有跟自己的父親與大哥一道死了,若是那樣便沒有現在的麻煩了。
現在想想便覺得自己這個楚王當的窩囊。
只是,容熠有老王妃護着,在家裡一直都不敢對他怎麼樣,就只有在他出門之後才能下手。
容祿深吸一口氣,心裡有了打算,一跺腳朝着裡面走去不再理會紀氏。
傳旨的太監見了這一家子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出了楚王府的大門回去覆命了。
他回到宮中的時候,太子監國正好從早朝退下來,正在皇帝的榻前講述朝堂上的事情。
皇帝聽了太監的回稟之後,臉上的神情稍稍一滯,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不多時,太子退下之後,皇帝一臉疲憊的朝後一揚,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喃喃道:“容裕我將蘇悅的女兒指給了你的兒子,也算不再虧欠你什麼了……你泉下安息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終於將今天的完成了,下次就算生病也不敢再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