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聽了回話之後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那人便下去了。
他接着對柳峰道:“王府的別院距離你們住的地方也不遠,你們可以隨時過去。”
柳峰想了想道:“不用了,我已經命人打掃了以前在京城的院落了,雖然偏了點,可是那裡是父親和琀兒以前住習慣了的,畢竟琀兒在別處出嫁不如從自己的家裡出嫁要好。”
此時的柳琀已經不像那天柳家被查抄的時候的柳琀了,她衝柳峰笑了笑,然後對容熠道:“父親能夠安然出來,姐夫一定已經做了很多事情了,我們怎麼能讓您再費心,你只要對姐姐好好的就行了。”
她的一席話說得容熠也笑了。
柳珂抿嘴臉衝着柳琀,眼睛卻落在容熠的臉上,道:“我現在有了護身符,他不會不對我好的。”
柳明剛剛經歷了生死,見到子女圍在身邊,心裡頓覺人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什麼功名利祿都是過眼雲煙。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好了,既然子青已經將以前的院子收拾好了,那我們便回家吧。”
“姐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看看?”柳琀走到柳珂的跟前道。
柳珂笑了笑,見柳琀滿眼都是期盼,她很想答應她,可是她不知道剛纔那個人對容熠說了什麼,萬一容熠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豈不是要因爲她而耽擱了,便道:“反正過幾天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了,我過兩天去給你添箱,今天便不過去了,回去之後。你們好好服侍父親,我回去讓人送些將養的藥材過去,給父親調理身體。”
說到這裡,柳珂又看了看柳琀道:“你也是快出嫁的人了,在外面呆的時間長了不好,還是快點回去吧。”
柳琀有些遺憾的道:“好吧,那我們便先回去了。”
柳琀扶着柳明正要朝着馬車走去。柳明卻停住了腳步。他朝着容熠走了幾步來至容熠的跟前,道:“在皇帝將珂兒指給你的時候,我還曾經懊惱過自己不能阻止這門親事。可是現在卻要感謝皇上的大恩大德。”
他此話在容熠聽來是一語雙關,不由得一笑道:“如此說來,我還是要感謝岳父大人,沒有將我和珂兒拆散。不然我也娶不到這樣能幹又賢惠的娘子了。”
“少貧嘴了,”柳珂見容熠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柳明見女兒在容熠面前是一臉的幸福,以前積在心裡的結便頓然解開了。
“父親只管回去先養着,女兒這裡不用擔心,世子他。對我很好。”
柳珂此話一說完,便覺自己的背上多了一隻大手。
柳明明明看到,卻只做沒見。將手放在嘴上輕咳一聲道:“那好,我先走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
柳珂目送柳明的馬車離開,才與容熠上了車。
到了車上之後,容熠將臉湊到柳珂的面前道:“今天是爲夫大婚以來最開心的一天。”說完便將嘴落在了柳珂的嘴脣上。
好一會兒之後,柳珂纔將他推開,滿臉通紅的搓了搓手,想故意找個話題,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半晌方道:“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容熠嘴角一扯,強忍住笑道:“沒想到我們孩子都有了,娘子竟然還會臉紅。”
他的話一落音,便被柳珂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忙道:“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剛纔那小廝來報,說是安慶醒了。”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卻是一驚,喃喃道:“醒了,終於醒了,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受這樣重的傷?”
“一會兒就知道了,應該不會只是簡單的遇到刺客或劫匪之類的。”容熠說起安慶之後,剛纔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便的有些冷肅,“他自來不是個安分的人,現在這樣的形勢,自然會上躥下跳,苦肉計之類的事情,也未必不會上演。”
柳珂聽了此話卻又不解了,“苦肉計,他爲什麼要上演苦肉計?”
“現在我還不知道,也只是猜度。”容熠被柳珂這樣一問,心裡倒有些着急了,撩開簾子對車伕道:“快點。”
“是”車伕應了一聲,在空中甩了一下馬鞭。
不多時,他們便到了楚王府的門口。
他們一下車,便有容熠身邊的小廝,匆匆的跑過來道:“啓稟世子爺,太子殿下來了,在安慶郡王的房中問話,請您一回來便趕緊過去。”
容熠點點頭道:“知道了。”
可是他嘴上如此說,卻牽着柳珂的手朝着他們自己的院子走去。
“你怎麼不聽太子的旨意?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你送我,又不是不認識路?”柳珂笑道。
容熠依然牽着她的手往前走:“早一時晚一時又有什麼關係,就只當我現在還沒有回來吧,反正太子哥哥也不會怪罪我的。”
柳珂無奈,只好任他牽着往前走。
“現在王府的人都知道你懷孕了,若是在路上遇到個存着歹心的人就麻煩了。”容熠在楚王府長大,除了老王妃,他不相信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柳珂沒有再說什麼,任由容熠將她送了回去。
容熠將她安置好了之後,才匆匆朝着安慶郡王養病的住處走去。
他剛剛的到院門口,便有太子身邊的太監高聲喊道:“楚王世子到——”
容熠沒有理會門口的太監,徑直往裡走。
到了門口之後,太子的近身隨侍忙給容熠打起了簾子,道:“世子爺,太子殿下已經等了您多時了。”
容熠點點頭走進了房中。
看到太子正端坐在安慶的牀前,上前行了一禮道:“容熠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容燁笑了笑道:“起來吧,已經見到你的岳父大人了?”
容熠一笑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小事一樁,”容燁一笑,對容熠接着道:“另外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前次你向父皇提及的事情,父皇已經答應了,你讓柳峰過了柳家此女的大婚便去北大營上任吧,孤給他安排了一個副千總的位置,雖然是副職可是已經是從六品,讓他先跟着歷練一段時間再說。”
容熠聽了此話之後神情一愣,他知道太子故意當着安慶郡王的面提及此事,絕對不是無心的,於是屈膝行了大禮道:“多謝太子殿下的恩典,同時也代柳峰謝過太子殿下,殿下放心,他一定會誓死效忠太子殿下的。”
容燁站起身道:“好,我對你推薦的人是比較放心的,我們別打擾安慶休息了,去你的書房聊聊。”
此時,躺在牀上的安慶神情變了好幾變,見太子起身要走,方勉強撐着半坐起身,艱難的道:“臣,多謝太子殿下惦念,不能相送,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容燁呵呵一笑道:“你這次也算是大難不死,想來定有後福,你只管安心養傷,至於查找兇手的事情你便不用操心了,孤自會幫你找到兇手嚴懲的。”
“多謝太子殿下。”安慶滿臉感激的道。
容熠起身給容燁讓開了路徑,朝着牀上的安慶望了一眼,轉身跟上容燁,走出了房門。
到了書房之後,太子容燁將身邊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又名自己的人守在房門口,對容熠道:“你怎麼看安慶的事情?”
容熠見容燁雖然拼命剋制,可是臉上依然帶着些怒氣,便沒有豁然回答,只是問道:“不知道安慶是如何對太子殿下解釋的此事?”
太子道:“哼,他能怎麼說,只是一口咬定自己被人打暈,其餘一概不知。”
容熠的人已經調查清楚了安慶郡王此次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他聽了太子的話之後,卻沒有道明,只是忍不住笑了,“他倒是選了比較保險的一種說法,他以爲這樣說便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了,只是,他身爲堂堂的安慶郡王,在軍中混跡多年,就這麼容易被人打暈了,那打他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若沒有十幾年的武藝功底,怎麼能將安慶郡王無聲無息的擄走。”
“你說的不錯,這次的事情若不是安慶郡王自導自演,那背後定然還有一個更大的人物在操控此事。”容燁冷笑了一聲道,“目的嘛,就是想試探一下朝廷的反映。”
容熠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太子說到這裡之後,語氣一轉,接着道:“不過,不管是誰在背後指使,安慶竟然與這樣的人勾結,着實可惡。”
容熠聽了此話之後,沉吟了一會兒道:“若是安慶真的與人勾結用苦肉計試探朝廷的話,那確實罪不可恕。”
“暫且讓他自以爲是一段時間吧,你先不要動他,孤要留着他釣一條大魚。”容燁冷冷的道。
他說完此話之後,踱步上前,看到容熠的桌案上有一幅仕女圖,收了臉上的冷峻,笑道:“這是你畫的你的嬌妻?”
容熠點點頭笑道:“是,不過這不是臣弟話的,而是珂兒自己畫的,太子品評一下,是不是畫的相當不錯?”
“我還沒看呢,你就自己先誇上了。”容燁轉到了桌案的正面,看到赫然呈現在他面前的畫,心裡猛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