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發瘋一般要向我們這邊衝來,看來我們兩人的子彈還是打疼了它。可白狼卻根本不給它機會,就在巨蟒低頭咬向一頭狼崽子的時候,白狼一下子躍起老高,一口咬住了巨蟒的脖子,我想那應該是七寸的位置。
在我看來那白狼應該要成精了,它能夠一下子找準巨蟒的七寸並不奇怪。我果然沒有猜錯,巨蟒被白狼咬中後那樣子看起來很是痛苦,它昂起頭,不停地搖晃着,想把白狼給甩掉,就連它身邊的那條大蟒也張大了血盆大口想要幫忙,無奈羣狼激憤,讓它自顧不暇。
任憑巨蟒怎麼甩,白狼就是死死地咬住不放,白狼的身體在半空中搖擺着,我很擔心它承受不住會鬆開口,那樣它或許會被摔個半死。
可它比我想像的要頑強得多,或許它一直在等待着這樣的機會。巨蟒看上去漸漸地失去了力氣,白狼這一口直是咬住了它的七寸,這是它的死穴,只要白狼咬住不放巨蟒到最後就只能是力殫而死。
我長長地鬆了口氣,不敢再開槍了,原本我們就是爲了幫助狼羣消滅掉這兩條巨蟒,萬一誤傷了白狼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鎮南方也停止了射擊,他看呆了,從來沒有想到過動物間的戰鬥會有這樣的殘忍。
這是赤裸裸的血肉相搏,這樣的戰鬥最終的結果便是你死我活。
“巨蟒快不行了!”鎮南方的聲音有些激動。我“嗯”了一聲:“那條大蟒也被死死地纏住,看樣子它的力氣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狼的韌性確實很厲害,這兩條巨蟒幾乎是被它們磨死的。”鎮南方說道:“它們消滅了巨蟒會不會就輪到我們了?”
我搖了遙頭:“應該不會吧,那白狼應該是通了靈性的,它至少應該知道,是我們幫助了它,再說了,這兩條巨蟒也應該足夠它們裹腹了!”鎮南方苦笑了一下:“希望吧,否則我會後悔剛纔爲什麼不跑。”
時間在慢慢地流逝着,那白狼已經吊在巨蟒的身上近半小時了,此刻它彷彿也快沒有了力氣,不過巨蟒的情況更糟糕,它已經甩不動了,慢慢地鬆軟下來,終於,它的頭低下來了。就在它的頭部剛剛落下的剎那,幾十頭狼一擁而上瘋狂地嘶咬着。
又過了十幾分鍾,一場戰鬥就結束了,以兩條巨蟒的死亡而告終。
這是底層食物鏈裡最殘酷的一幕,只見無數的狼分食着這兩條巨蟒,它們當然不會就在這兒大快朵頤,一頭狼嘶扯了一塊肉然後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白狼則坐在那個小沙丘上,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恢復了淡漠。
只一會的功夫,後面來的那些狼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包括它們同伴的屍體也帶走了。兩條巨蟒除了留下一地的血連塊渣都沒留下。而白狼和它最初帶來的十幾二十頭狼還留在這兒,那十幾二十頭狼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放肆地吞噬着剛剛獲得的戰利品。
白狼從沙丘上下來,慢慢向我們靠近,還是在最早那個位置,離火堆大約四、五米的地方它躺了下去。它好象並不象其他的狼一樣害怕火堆,相反,它的目光望着正熊熊燃燒的烈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一頭狼,一頭碩大的白狼。我覺得它真的是有靈性的,它的目光中充滿了睿智,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它們怎麼還不走?對了,這白狼並沒有分食蟒肉,不會是想用留着肚子來吃我們吧?”聽了鎮南方的話我笑了,我還從來沒見他這樣害怕過,不過我的心裡也很是不解,這白狼到底唱的是哪出?不會真是專程來爲我們當保鏢的吧?
我輕聲說道:“別害怕,我看它好象沒有什麼敵意。”鎮南方說道:“莫非是因爲剛纔我們幫助了它?”我點了點頭:“或許吧!”白狼擡起頭望着我和鎮南方,突然它躍了起來,慢慢地向我們走來。
鎮南方很緊張,他差點就舉起了槍,我輕聲說道:“不要,別亂動。”鎮南方這才忍住了。白狼走到我們的身邊,它的鼻子在我和鎮南方的身上輕輕地嗅着,而它的那幫狼崽子也停止了用餐,都擡眼望向我們。
我想如果我們對白狼有哪怕那麼一點的傷害,它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撕了我們。
白狼把我和鎮南方給聞了個遍,然後又回到了它剛纔躺着的地方,雙腳伸在前面,它的頭輕輕地靠在雙腳上,竟然閉上了眼睛,那神情很是安詳。而那幫狼崽子卻悄然離去了。
我和鎮南方都楞住了,鎮南方輕聲說道:“現在怎麼辦?”我想了想:“睡覺吧!”鎮南方吃了一驚:“睡覺?身邊臥着一頭大白狼你竟然說睡覺!”我聳了聳肩膀:“不然怎麼樣?它們若是真要對我們怎麼樣估計我們早就已經象巨蟒那樣了。”
鎮南方說道:“要睡你睡吧,反正我是睡不着的。”我打了個哈欠:“那好吧,我就先眯會,等一下我再換你。”我站起來,鑽進了小帳篷,我發現我動的時候白狼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着我,直到我進了帳篷它又閉上了眼睛。
鎮南方說道:“青苔哥,你,你真去睡啊?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面前它麼?”我說道:“放心吧,只要你不招惹它,我想它應該也不會主動來攻擊你的,我睡兩個小時,然後再換你睡。”我閉上了眼睛,只聽到鎮南方輕聲嘆了口氣。
我並沒有睡熟,只能說是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雖然我認定這白狼不會主動攻擊我們,但誰也不敢保證真正能夠明白它的真實想法。大概一個多小時我就醒來了,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鎮南方竟然已經睡着了,坐在火堆旁邊,靠在大行李包上發出了鼾聲。
而白狼還靜靜地躺在那兒,好象也睡着了一般。聽到我的動靜它才睜開眼睛,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我在火邊坐了下來,靜靜地望着它,然後掏出支菸點上,美美地吸着。
天微微亮了起來,白狼一下子站起來,伸長脖子一聲長嘯,把睡夢中的鎮南方給驚醒了。白狼長嘯一聲後,扭頭望了我們一眼,然後搖頭身子就跑了,往它來時的方向。
鎮南方說道:“青苔哥,它真給我們當了一晚上的保鏢?這,這也太神奇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說道:“我也不知道,或許象你說的,我們幫它幹掉了那兩條巨蟒,它爲了表示感謝所以義務爲咱們做了一晚保鏢吧。看來它還算是有情有義的,你說是吧?”
鎮南方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太像,還記得剛纔它對着我們一個勁的嗅嗎?莫非我們身上也有狼味?”我笑罵道:“去你的,你纔有狼味!”不過我又想到了什麼:“會不會是它曾經受過什麼人的恩惠,而我們的身上正好又有與那人相同的氣息,所以……”
我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爲一開始它的到來就不是以攻擊爲目的的,看得出來,從它出現到離開它幾乎對我們都是沒有任何敵意的。那時候我們可還沒有幫它對付巨蟒!
一旦脫離了險境,鎮南方的腦子也活過來了。他說道:“嗯,我覺得這樣的分析更加靠譜,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它一定是見到了他們當中的其中一個!或者就是小惠!小惠最喜歡幫助這些小動物了。”
我理解鎮南方爲什麼會想到小惠,他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安慰自己,他在告訴自己小惠一定還活着,不會有事的。
這是我們行走在沙漠中的第二天,這一天我們沒有再遇到什麼麻煩,除了正午那炙熱的陽光以外。我和鎮南方都沒有過多的說話,就是煙也抽得很少,因爲抽菸只會讓我們更加的乾渴。不說話,不抽菸,只是吃了一點乾糧,喝了小半瓶水,我們就從早上走到了黃昏。
我想我們應該走了大概二、三十公里的樣子,或許多一點,或許少一點。沒有參照物,我們很難準確地計算出我們走出的距離,因爲我們的速度也做不到均衡,深一腳,淺一腳,偶爾還會跌倒。
到了黃昏,我們就不準備繼續前行了,正好這兒也是一小片灌木,這個夜晚又能夠生上一堆火了。
“累死了!”鎮南方放下揹包,捶打着自己的腰,我也感覺到一身的痠疼:“真想躺在柔軟的牀上好好睡上一覺!”鎮南方有些歉意地說道:“青苔哥,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用來受這份罪!”我笑道:“人的一生有一次這樣的經歷也蠻不錯的,至少昨晚那場狼蛇大戰,如果不來,我們是永遠都看不到的。”
我看了看天,距離完全黑下來應該還有個把小時的樣子,這個時候應該是安全的。我對鎮南方說道:“你趕緊抓緊時間睡一會吧,不然我怕晚上你又睡不着了,必須得休息,不然明天你就再也沒有力氣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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