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真的很是難說,就說我和虎爺、李鐵嘴,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莫名其妙地我們就走到了一起,甚至還同生死、共患難。如果放在一個月前,我是不會想到會和一個道士走在一起的。
和尚在離開我們一個多小時後打來了電話,他說朱毅沒在林城,好象已經去了燕京,這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朱毅去燕京到底會遇到什麼事?會不會被那幫鏡像人算計?我開始隱隱有些爲他擔心。
“不過我找到了鄧先生,他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後說讓我們暫時住在他這兒,至於下一步怎麼辦大家商議了再說。”和尚說讓我們等着,他馬上就會回來接我們。
鄧琨是朱毅的好朋友,兩個人的交情很深,他們也是一起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的。對於他和朱毅的故事我曾經聽朱毅說過,後來我還把這故事寫成了小說《迷離檔案》。不過我兩次到林城都只見了朱毅,沒緣得見鄧琨,他開了個偵探社,那兩次他都出去查案了。
和尚回來得很快,半小時後我和李鐵嘴就上了車。
“鄧先生說他幫我們聯繫朱先生的,我沒答應,一來我怕他的通訊被監聽,二來現在京裡的局勢我們也不清楚,很容易給我們帶來麻煩。”和尚說得對,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夠輕易地和京裡的人聯繫,因爲此刻說不定那些個鏡像人都已經完全進入角色了。
而以諸葛鳳雛的狡猾,他在外面一定還有很多的爪牙,暴露我們自己很容易就會讓我們陷入危險之中。
李鐵嘴倒沒什麼,反正朱毅也好,鄧琨也好,對於他來說都是陌生人,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上了車他就睡得像只死豬。這些天來我們疲於奔命,確實沒能夠好好的休息。
“青苔哥,你說朱先生這次進京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和尚也有些擔心地問道,我搖了搖頭:“說不上,按時間上算,那些鏡像人已經到了京城了,大漠發生的事情他們是總會有個交待的,其實我懷疑這件事情雖然舒處沒有向陸局說過,可陸局應該早已得到了消息。現在的問題就是要看陸局和朱先生他們會不會察覺出他們的異常了。”
和尚皺起了眉頭:“鏡像人和本體是沒有太多差異的,怎麼能夠察覺?”我笑了:“他們既然是諸葛鳳雛控制住的,那麼他們的立場自然也和我們的不一樣,立場的差異就會決定了他們行事的手段與作風和我們也大相徑庭,陸局和朱先生都是智者,他們應該能夠感覺得出來的。”
和尚說道:“可你說過,大漠的真實情況他們不會向陸局提起的!”我點了點頭:“對啊,所以陸局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是鏡像,也不會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從安西的事情你就能夠看出了,他們對付我們只能用背地裡的小手段,上不得檯面。”
和尚說道:“我明白了,這麼說來我們還有機會和陸局他們澄清事實!”我看了他一眼:“你就沒舒處想得明白,我們只能替換,不能澄清,也澄清不了!你看過《西遊記》吧?真假美猴王,各路神仙都無法分清到底誰真誰假,最後只得請如來佛祖來決斷。”
“孫猴子還能夠有如來佛祖替他主持公道,而我們呢?我們的世界沒有如來。再說了,如來佛祖可是大佛,大慈大悲的人,孫猴子就算是把天宮鬧得天翻地覆他都只是壓了五指山下,可對於真假猴子的爭執,他竟然出了殺手!他那是一言堂,你曉得他殺的是真猴假猴?”
和尚楞了一下:“你,你竟然懷疑佛祖?那可是大不敬!”我笑了:“別上綱上線,我懷疑的不是佛祖,是吳承恩,那書可是他寫的!”和尚也笑了:“青苔哥還真是博學!”我被他說得哭笑不得:“和你說兩隻猴子就算是博學了?那朱毅他們都是聖人了。”
和尚嘆了口氣:“看來最後還是要殺戮!”我的心裡也有些黯然,說實話,有時候殺戮纔是停止殺戮的最好方法。特別是諸葛鳳雛把這些鏡像弄到了京城,他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滲透,滲透國安與軍安,更進一步很可能想要對陸局甚至陸老不利。
如果我們不能從地下城出來,如果不是有一羣諸葛鳳雛改造失敗的鏡像自告奮勇地要摧毀地下城,我懷疑諸葛鳳雛會不會把陸亦雷、陸老或者嚴正、喻中國以及更多他覺得有用的人都製造出鏡像!
真要那樣,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這位就是鄧先生,鄧先生,這位是我向你提過的,五局檔案室的青苔哥!”和尚向鄧琨介紹道,鄧琨微笑着和我握了握手:“我看過你的書,只是你把我們都加工得太厲害了,看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接着鄧琨又和李鐵嘴熱情地握了握手:“聽說李道長是個高人,幸會!”李鐵嘴不好意思地說道:“鄧先生過獎了!”
鄧琨把我們迎進客廳裡坐下:“休息一會,我請你們去吃東西!”
坐下後,鄧琨給我們泡了茶:“你們的事情和尚已經給我說了個大概,說實話,初聽他說這事的時候我是嚇了一跳,雙魚玉佩的故事我聽說過,我一直以爲這就是一個傳說,沒想到……”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會有膽量走這一趟大漠!”
接着鄧琨也說出了他的憂慮,他的想法和我的差不多,諸葛鳳雛這一票玩得很大,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都不得而知,可是我們卻知道不管他想做什麼,後果都是很嚴重的。
“原本我想馬上聯繫朱毅的,可是和尚說的也有道理,希望你們到林城的事情他們還不知道吧,不然他們一定會對你們不利的。所以我的意見呢就是你們先在這兒呆兩天,我再想辦法陪你們一起去燕京,看看能不能幫你們做點什麼!”
鄧琨說話很實在,我也覺得如果能在林城休息兩天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我們這一組決定不了什麼,主要還是要看舒逸他們的。李鐵嘴說道:“我大抵算了一下,小鎮他們現在應該沒什麼問題,至少他們並沒有什麼危險。”
我點了點頭:“那就依鄧先生的吧!”正在這時,鄧琨的電話響了,他接聽了電話,有些激動地說道:“什麼?你到林城了?嗯,朱哥不在,去京裡了,這樣吧,你知道我這的,直接過來吧,我再介紹兩個小朋友給你認識!”
他掛了電話,然後笑道:“一會會有個貴客登門,你們應該聽說過的,但增!”和尚苦笑了一下:“我們認識,在江南的時候見過。”鄧琨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看看我,怎麼就忘記了呢?”
李鐵嘴說道:“但增是誰?”我輕聲說道:“密教的活佛。”李鐵嘴一驚:“高僧啊!”我說道:“是挺厲害的。”我們都沒想到但增會來,不過我們比不了鄧琨的激動勁,在我看來我們的麻煩但增根本就幫不上忙,當然,對付陰陽道他倒是個好手。
和尚說道:“鄧先生,你知道朱先生去京城做什麼嗎?”鄧琨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他是昨天上午走的,只說是去辦點事。你們也知道,朱哥是軍安方面的顧問,軍方的事情保密性都很強,雖然我們的關係很好,他也不可能對我說。”
鄧琨說的沒錯,朱毅是軍安的特約顧問,陸亦雷很多事情都會和他商量,而這些事情都關係到華夏的軍事安全問題,朱毅自然不會告訴鄧琨。我說道:“鄧先生,平時朱先生去京城你們有經常通電話嗎?”
鄧琨點了點頭:“我們倒是經常通電話的。”我說道:“如果朱先生打電話來,您試試能不能探出他此次進京的原因。”鄧琨說道:“好吧。”我說道:“但你別把我們的事情說出來,我懷疑你們的通話現在應該都已經被監聽了!”
鄧琨笑了笑:“你也太小心了吧?他們如果真監聽了我們的通話,那麼我的住處也應該被監視了,你們就不怕?”和尚說道:“我看過了,還沒有人監視這兒!”鄧琨說道:“嗯,他們不敢,因爲他們一旦靠近就會被反監控!”
他掏出煙來發了一轉:“不過通訊我就沒辦法了,別的就不說了,就國安那套技術就已經很先進了,我是防備不了的。”和尚點了點頭:“嗯,就算你這是安全的我們也不敢保證朱先生那邊也是安全的,還是謹慎些的好。”
沒多久,但增來了,對於我來說他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我好幾次和朱毅聯繫,想讓他幫我搭搭線,與但增見個面,我想單獨爲但增開個傳記,都被朱毅給拒絕了,但也不是朱毅小氣,如他所說,但增的身份很特殊,把握得不好就很容易惹出事端來,後來我想想也就算了。
但增的人很熱情,那口普通話也十分的流利。李鐵嘴倒是和他好象很投緣,兩人才認識就聊得熱火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