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中國回到縣招待所,一個年輕人就攔住了他:“副組長,組長請你到他的房間裡去一趟。”喻中國皺起了眉頭,單千秋找自己幹什麼,難道他那麼快就知道自己和朱毅出去的事情了?
喻中國來到了單千秋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單千秋的聲音:“進來!”
喻中國推門進去,單千秋正在翻看着一本雜誌,見是喻中國,他笑着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喻局,來,坐,快坐!”喻中國坐下來,單千秋給他倒了杯水:“聽說剛纔你和老朱一起出去了?”
喻中國點了點頭:“嗯,他不是有個助手叫鄧琨的嗎?因爲有事沒能夠參加碰頭會,我跟朱毅過去聽聽他這兩天查案的進展。”單千秋“哦”了一聲:“有什麼進展嗎?”喻中國把阿彩案子的一些線索說了下,單千秋聽得也不是很仔細:“嗯,有線索就好,查案的事情你就多多費心了,辦案我不懂,我是外行,我就不過多的指手畫腳了,你作主。”
喻中國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什麼藥,他從口袋裡掏出煙來,卻想起單千秋不吸菸的,又準備放回去,單千秋忙說道:“沒事,想抽就抽吧,我也不是不吸菸,只是後來啊一早一晚咳得太厲害,所以就戒了。”
待喻中國點上煙,單千秋才輕聲問道:“那個周憫農你也見到了?”喻中國一驚,他沒想到單千秋會這樣問,他搖了搖頭:“沒有。”
單千秋笑了:“喻局啊,你就別幫着老朱打馬虎眼了,雖然我不懂得辦案,但是我並不蠢,會上才決定讓他去黔州,他就急忙地拉着你走了,這是什麼,是他有事情要託付於你。交接案子爲什麼不多帶兩個人去啊,明確是你們不希望有人跟着。”
喻中國想辯解兩句,可是他知道單千秋既然已經把話挑明瞭,說明單千秋並不是一個好騙的人,他尷尬地笑了笑,吸了口煙。
單千秋嘆了口氣:“其實我又何嘗不知道你們想把我支到黔州去呢?作爲我來說,在閩西還是在黔州沒有任何的區別,也就是坐閒而已,真正做事情的是你們,不過周憫農是跟着朱毅他們到閩西的,現在周憫農出了事情,而朱毅他們還在這兒堂而皇之地查案,對於我們專案組的工作開展沒有好處,這裡是客家人聚居的地方,客家的民風很淳樸,但也很容易激起他們對我們的怨氣,你說對吧?讓朱毅換一個戰場,也是爲了他好。”
喻中國淡淡地問道:“對於周憫農,單工的意思是?”單千秋笑了:“我沒有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周憫農在哪兒,那是你的事情,不是嗎?對了,我已經交代他們了,以後他們有什麼案情要彙報找你就行了,我好容易出來一趟,我會帶上相機到處走走逛逛,領略一下這兒的民俗風情,不過一旦有技術上的線索,你得馬上告訴我。”
喻中國沒想到單千秋竟然會有這樣的胸懷,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說道:“單工,你可是領導,你不能把擔子全都讓我一個人扛着吧?”單千秋指着喻中國:“喻局,你這話就說得虛僞了,真讓我來指導,我怕要不了幾天你們就一個個都討厭我了。”
接到喻中國的電話,朱毅長長地鬆了口氣:“老喻啊,說句實話,起初我還真擔心有單工在,你在閩西的工作難得開展,現在看來單工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有什麼事情你就多和他溝通一下。對了,憫農我讓他住到了郊外的安全屋,陸優給你那電話能夠直接和他聯繫,另外我讓鄧琨多留幾天,那個阿霞家兩口子那邊他得幫你搭上線,阿彩的案子也不能放鬆了調查。”
喻中國說道:“其實我很同意你對整個案子的推測,只是現在我們需要找到線索,抓住元兇!”朱毅苦笑了一下:“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個案子看上去好象很明朗,但要找到兇手,對於我們來說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喻中國倒是很有信心:“只要這個兇手存在,那麼他就不可能永遠地逍遙法外!”
陸優見朱毅掛了電話,他才輕聲說道:“朱哥,機票訂好了,明天早上十點半鐘的。”朱毅接過他遞過來的機票,看了一眼:“你和老萬也是明天走嗎?”陸優點了點頭:“嗯,朱哥,其實我們很希望能夠留下來的。”
朱毅笑道:“我也希望能夠有你們幫忙,可是陸亦雷說得對,既然這個案子已經成立了專案組,而且與軍安並沒有什麼關係,那麼你們再留下來反倒容易惹人病詬,你們還是回去吧!”
老萬說道:“朱哥,你回到黔州應該也需要幫手吧?”朱毅望向老萬:“怎麼,你還想跟着我去黔州啊?”老萬搖了搖頭:“想,不過剛纔朱哥你說得也沒錯,我們再跟着去會讓陸少爲難,有人就會說我們軍安的手伸得太長了。”
朱毅點了下頭,老萬眯起了眼睛:“不過如果你真需要幫手,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一個。”朱毅確實是需要人手,他笑道:“不會也是你們軍安的人吧?”老萬說道:“不,他是靈山宏福禪院的一個小和尚。”
朱毅可是宏福禪院的常客,可他卻不知道老萬說的是哪個小和尚。老萬笑了:“終於有朱哥你不知道的事情了?那小和尚是去年纔到靈山宏福禪院去的,他叫釋情,自幼在雲嶺大般若寺長大,他的佛學造詣就連大般若寺的空靈上人都很是欣賞,不過他最厲害的還是他的身手,他是原少林寺羅漢堂首席、大般若寺武僧首教永渡大師的嫡傳弟子,也是關門弟子。人機警,踏實,應該是個好幫手!”
朱毅楞了一下:“喲,一個小和尚竟然這麼大的來頭,你是怎麼認識的?”老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和他也是不打不相識,怎麼認識的我也就不說了,反正回去以後你有什麼支使盡管找他吧,只要說是我讓你去找他的,他一定不會推辭!”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朱毅他們就離開了長流,昨晚他去見了單千秋,算是告別,單千秋並沒有提周憫農的事情,只是說黔州那邊的事情就全都拜託他了。單千秋是個學者,但並沒有朱毅之前預想的那麼迂腐。
中午一點以前朱毅就在龍洞堡機場下了飛機。
讓他沒想到的是雷霆竟然親自到機場接他。
上了雷霆的車,朱毅笑道:“我們的雷大局長怎麼親自來了?”雷霆說道:“一大早我和鄧琨通了電話,知道你今天回來,想想沒有人接你怪可憐的,所以我就勉強來給你送送溫暖唄!”朱毅說道:“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嘍,是你讓我感覺到了人間有情,人間有愛!”
雷霆也笑了:“去哪,回家還是診所?”朱毅搖了搖頭:“都不是,去靈山,我想去宏福禪院看看。”雷霆扭過頭望着朱毅:“不會是求菩薩幫你破案吧?抑或是想去誑老方丈的茶喝?”
“你今天可就是個司機,能不能安心你的角色,別那麼多廢話?”
雷霆瞪了他一眼,接着嘆了口氣:“憫農還好吧?”朱毅點了點頭:“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只要案子水落石出,他的罪名也就不存在了。”雷霆輕輕地說道:“早知道會弄成這樣樣子,我真不該讓這孩子去閩西,他若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太對不起他死去的老爸了。”
朱毅對於周憫農並不熟悉,他“哦”了一聲,掏出煙來:“他父親你認識?”雷霆說道:“嗯,他父親是我曾經在警校時的教官,周儉之。”朱毅皺起了眉頭:“我想起來了,大百貨爆炸案中犧牲的那個排爆專家周儉之?”
雷霆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他父親是個好警察,他也是個好警察,我曾經答應過他父親會好好照顧他的,可是……”
朱毅還從來沒有見過雷霆感性的一面,朱毅嗔道:“好了,我說他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了,只要我們努力把這個案子給破了,他不單不會有事而且還會是大功一件,你沒有對不起他的父親。”雷霆這纔有了笑臉,他望向朱毅:“你沒有騙我?”朱毅說道:“我騙你做什麼?”
車子在靈山宏福禪院的門口停下,朱毅和雷霆下了車,兩人並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走了後門,直接走向了禪房方向。一個小沙彌上前來攔住了二人的去路:“兩位施主,這兒是我們的禪房,遊客止步!”朱毅微笑着說道:“小師傅,麻煩你和方丈大師通報一聲,就說朱毅來討杯茶喝!”
小沙彌見朱毅這樣子,心想或許真是方丈的朋友,他忙說道:“施主請在這兒稍候片刻,我去通報!”小沙彌去了,雷霆說道:“這小和尚一定是新來的,聽說山上新來了好幾個和尚呢!”朱毅當然知道,此次他上山就是爲了見釋情的,此刻他確實缺少人手,雖然他也能夠從其他的地方借到幫手,可是真能讓他放心的並不多,這個案子也特別,他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