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川省那邊傳來了消息,果然是有了“九龍翠玉瓶”的消息,只是目前還沒能夠肯定那瓶子是真是假。
那瓶子還沒有經過馬寶宗老先生掌眼,暫時還沒有鑑定的結果,再加上拍賣行能夠說出那瓶子的來路,警方也不好做出什麼動作。
鎮南方讓盧興和蜀川那邊打招呼,請他們幫着做兩件事,一件是讓他們查清楚那瓶子的來路,既然拍賣行說那瓶子正路沒問題,那麼查查應該無妨,鎮南方倒要看看那瓶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渝市傅龍案發之後纔出現,這也太巧了吧?
第二件事情就是他會說服唐老去走一趟,唐老不是一口咬定傅龍當天給他看的那隻瓶子是真的麼?對於唐老鎮南方是不會懷疑的,那也是華夏鑑定界的泰斗人物,名氣不在馬寶宗之下,黎天是想讓警方幫助與拍賣行通融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夠讓唐老先看看那瓶子,看是不是當天傅龍給他看的那一隻。
第一件事情盧興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第二件事情卻有些難度。
不過盧興還是答應下來了,自己和蜀川警方協調一下,至於行不行的話那就看蜀川方面怎麼說了。他告訴鎮南方不一定能夠成,鎮南方說只要盡力而爲就是了,如果不成他再想其他的方法。
傅龍案在鎮南方的手上也停頓了,兩個女人見面沒有他也不知道,他並沒有派人去盯着她們,盯了也沒有用,總不能對她們用上什麼監控手段吧?也沒理由。
而與兩個女人接觸的意義也不大,他只能等,他相信這兩個女人之間一定還有些什麼秘密,而他看得出周敏與肖凝玉之間是有矛盾的,但這矛盾絕對不是因爲肖凝玉曾經的丈夫張超柱的那點事兒。
鎮南方很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感覺這兩個女人的關係很不尋常,這種不尋常正是兩人所想要掩飾的,不想讓人知道的。
中午離開專案組,鎮南方就去了唐元築家,他去拜訪唐老爺子,順便把自己想請唐老跑趟蜀川的事情說說。至於小惠,說是身體不舒服,一大早就留在酒店休息。
唐元築見鎮南方來很是高興:“小鎮來了,快快,屋裡坐!”
鎮南方坐下以後唐元築竟先提到了蜀川的事情,看來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消息也傳得很快的:“小鎮啊,我聽到消息,‘九龍翠玉瓶’在蜀川出現了!”唐元築的樣子很是興奮,其實他的心裡一直堵得慌,是他把傅龍手中有“九龍翠玉瓶”的事情告訴鎮南方的,可是在傅龍案調查到現在,卻根本沒有出現過這隻瓶子的蹤影。
這就讓唐元築的心裡不停地犯嘀咕,他擔心鎮南方會不會認爲他在說謊,甚至根本就沒有這隻瓶子的存在。
鎮南方微微一笑:“唐老,我今天來也正是爲了這件事情,想勞您老人家大駕,跑一趟蜀川,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正不知道如何開口呢!可是這東西別人說真說假我不放心,只有唐老您掌了眼我才能相信的。”
唐元築摸着鬍子點了點頭:“這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就是你不提我也會走這一趟的。”鎮南方沒想到這一趟來會這麼輕鬆就搞定了這個倔老頭,畢竟他這個年齡了,出趟遠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好,唐老就準備一下,我讓小惠陪你去。”
“那怎麼使得?”唐元築說道,鎮南方笑了:“有什麼使不得的,您老就當是自己的晚輩,該使喚就使喚,她去就是給您老跑腿的。”這事鎮南方是和小惠商量過的,小惠也沒有意見。
“唐老,唐老!”一個男人的聲音驚慌地從屋外傳來。
唐元築皺起了眉頭,對鎮南方說道:“是教堂的雜工杜老四,他這麼着急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鎮南方忙去打開了門,杜老四見到鎮南方先是一楞,然後看清了身後的唐老忙說道:“唐老,出,出大事了,任神父他,他……”
鎮南方拉住了他的手臂:“彆着急,先呼吸順暢了再說。”
杜老四深呼吸了兩口氣,終於平靜了許多:“任神父他死了!”鎮南方和唐元築對視了一眼,唐元築一臉的凝重,鎮南方也很是震驚,他對唐元築說道:“唐老,我去看看,您老就別去了吧。”
唐元築嘆了口氣:“我還是走一趟吧,怎麼着我和小任也算是忘年之交了。”
鎮南方原本是怕任神父死得恐怖,會嚇着唐元築,可他也不想想,唐元築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事情沒經歷過,還會怕這些,再說了,唐元築現在信教,心裡也不再有什麼恐懼存在的。
兩人跟着杜老四往教堂去,路上鎮南方給盧興打了個電話,杜老四倒是報警了的,鎮南方打給盧興是因爲他覺得任神父的死或許跟傅龍案有關,杜老四說任神父是自殺的,可是唐元築也好,鎮南方也好誰都不相信他會自殺,特別是唐元築,他告訴鎮南方,一個教徒是不可能自殺的,自殺是要下地獄的。
更何況他還是個神父。
任神父就住在教堂後面那棟老房子裡,那老房子也是教堂的產業,是一棟小平房,一共這五個單間,最頂頭的兩間一間是任神父的臥室,一間是他的書房,然後中間那間是伙房另外兩間一間杜老四的房間,另一間就堆放了一些雜物。
任神父是割腕自殺的,他的臉上很是安詳,在他的身邊還有一紙“遺書”,鎮南方眯起了眼睛,從任神父的神情看來還真象是自殺的,因爲屋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而杜老四也說也沒有人來過。
鎮南方掏出了手套戴上,這是他從舒逸那兒學成的習慣,走到哪兒都會帶了一雙手套,遇到事兒能用上。
他拿起了任神父的那份遺書看了一下,任神父的遺書上說他做了一件錯事,不可饒恕的錯事,他覺得自己的良心備受煎熬,他的錯就是主也不會原諒他的,他沒有臉苟活在這個世上只能夠選擇了自殺。
至於他說的錯事到底是什麼事,這遺書上沒有提,杜老四和唐老也不知道。
杜老四說這兩天任神父的情緒是有些不對勁,平時都是笑嘻嘻的,見誰都會很和善,也很健談,可這兩天他卻有些愁眉不展,杜老四說偶爾還能夠聽到他在獨自嘆息。
警方來得也很快,初步也認定任神父是自殺,可是唐元築卻不這麼認爲,他認準了任神父是不會自殺的,而且對於任神父的人品他也很相信,他說遺書上所謂的錯事是不存在的,任神父如果真做錯了什麼,他不該是自殺,而是去主的面前懺悔。
盧興和唐老並不是很熟悉,但盧興覺得他還是相信技術部門的認定。
至於唐老那激動的情緒,他讓鎮南方好好安慰安慰唐老。
舒逸是後來趕來的,他直接去了唐老的家裡。
唐老還是那句話,任神父堅決不會是自殺,一定是有人害死他的。
對於唐老說的,舒逸也很認可,不管怎麼說一個神職人員是個虔誠的信徒,一個虔誠的信徒是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對於那份遺書我覺得很有意思,唐老看了,確實是任神父的筆跡!”鎮南方看了看唐元築,唐元築也點了點頭:“字跡是任神父的,可是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他不會自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舒逸眯起了眼睛,掏出煙來給唐元築一支,唐元築擺了擺手。
他扔給了鎮南方。
鎮南方說道:“老舒,你覺得任神父的死會是怎麼一回事?”
舒逸淡淡地說道:“現在還不好說,我們說他不會自殺,甚至我和唐老都持一樣的觀點,那我們就要拿出他不是自殺的證據。這個取證或許會很是艱難,但我想只要用心應該能夠找到,至於他的死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僞造出他自殺的假象,我想他們一定會找到蛛絲馬跡的。”
舒逸一堆話說了也等於沒說,但唐老卻很欣賞舒逸的客觀,舒逸說得對,警方已經認定了任神父的自殺,要推翻警方的認定是得拿出過硬的證據的。
聽說唐老會去蜀川走一趟,舒逸也認爲很有必要,至於任神父的死,舒逸覺得僅僅依靠鎮南方的力量想要搞清楚還是有些困難,他決定把手上劉慶芳的案子放一放,先陪着鎮南方一起看看能不能儘快查出任神父“自殺”的真相。
從唐老家出來,鎮南方問舒逸任神父的案子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舒逸告訴他,這個案子的關鍵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杜老四。
杜老四的口供是有問題的。
舒逸問鎮南方,對杜老四這個人是怎麼看的,鎮南方說唐老說過,杜老四是個很木訥的人,平時也很少和人說話,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躲在自己的屋子裡,舒逸點了點頭,他又問鎮南方,這樣的一個人平時根本就不善於與別人溝通,只喜歡把自己關在屋裡的人會去關心任神父的神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