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接到鎮南方的電話以後沉默了半分鐘,鎮南方以爲是自己的電話信號出了問題,在那“喂”了好幾聲。
“別‘喂’了,我在,這樣吧,你先回來,手上的事情放放,馬上回來。任何人問你,你就說是回來看姜顏。”舒逸沒有再說什麼便掛斷了電話。鎮南方的心裡很是疑惑,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讓自己離開,他相信如果把何守雲悄悄地抓來,上一點手段,應該能夠問出點什麼。
馮逸兮見鎮南方楞在那兒,問道:“老舒有什麼建議?”鎮南方苦笑道:“他讓我馬上回去,手上的事情先放放。”馮逸兮說道:“回去?”鎮南方點了點頭。馮逸兮問道:“你們這個老舒,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鎮南方也不知道,他說道:“我跟唐銳他們把工作交待一下,明天早上就回去,老馮,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了。”
馮逸兮擺擺手:“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只是相處了這些日子,說分開還真有些不捨。”鎮南方笑了:“大男人了,哪來那麼多的別愁離恨啊?”其實他又何嘗沒有這樣的感慨呢?
“舒處,怎麼了?”葉清寒見舒逸的臉色不太好,輕輕地問道。舒逸笑了笑:“南方來的電話,他那邊已經查到了重要的線索,我讓他先回來。”葉清寒不解地問道:“既然已經有線索了爲什麼不讓他繼續查下去呢?這個時候卻讓他撤回來。”
舒逸說道:“這盤棋局太大了,大得超過了我的預期。所以在我們沒有很好的應對措施之前,不能夠輕舉妄動,雖然看上去根據線索我們就能夠順藤摸瓜,可如果我們準備得不充分,很有可能我們纔有點動靜,整條大魚都跑掉了。”
葉清寒說道:“你是怕南方他打草驚蛇?”舒逸淡淡地說道:“這蛇是早就驚了,只是現在它知道我們還沒有找到它的七寸,所以對我們並不畏懼,一旦你讓它知道你已經發現它的七寸在哪了,它還會乖乖地等你去抓嗎?南方發現的或許就是它的七寸。”
葉清寒說道:“舒處,你早上出門爲什麼不叫上我啊?”舒逸笑了笑:“我看你睡得太熟,便沒忍心吵醒你。”葉清寒說道:“姜緒雲昨晚不是說姜顏想見你嗎?怎麼樣?今天在醫院她有沒有告訴你什麼?”舒逸搖了搖頭。
今天舒逸和姜緒雲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鐘了,姜顏看上去還很虛弱,但整個人的神志是清醒的,羅媛正在和她說着什麼,而楊潔則回去休息了。姜顏見到舒逸也只是勉強地擠了個笑臉,舒逸當時就問她是不是找自己有什麼話說,姜顏有些吃力地搖了搖頭。
在醫院呆了沒多久,舒逸就離開了,回到了招待所。
舒逸說道:“沒有,也許是姜局當時聽錯了吧,當然,也不排除別的可能性,或者是當時她想說,可現在又不想說了,又或者是受到了什麼人的威脅、恐嚇,不敢說了。”
葉清寒說道:“楊潔一直在她的身邊,會不會是楊潔給她施加了什麼壓力?”
舒逸說道:“不要把視線只停留在楊潔的身上,我有種感覺,就因爲這個楊潔總是在我們眼前晃悠,使我們的思維都已經形成了定式,只要有問題,只要出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楊潔,她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對案件的正確分析與判斷。你沒發現嗎?我們對整個案子的偵破方向一直處於被動,甚至就是被人家牽着鼻子走。”
“我們就象消防隊員,哪裡出了事情就趕到哪裡,看似掌握了一些線索,但卻沒有絲毫的進展。”舒逸點上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葉清寒說道:“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舒逸說道:“先別急,既然他們想牽着我們的鼻子走,我還就不走了,看他怎麼辦。等南方回來我們再好好計議一下,不過這幾天你有任務了。”葉清寒笑道:“什麼任務?”
舒逸說道:“保護好姜顏,不用暗中保護,就在病房裡守着。”葉清寒點了點頭:“好的。”舒逸說道:“一定別大意,對方這一次是存心要她的命,我想他們一定還會再來的。”葉清寒說道:“嗯,我明白。”
舒逸掏出電話,給曾國慶去了個電話。
他讓曾國慶馬上趕到招待所,沒有說明什麼原因。
葉清寒不解地問道:“讓他回來做什麼?”舒逸淡淡地說道:“讓他安排可靠的人保護姜緒雲和羅媛的安全,我們已經騰不出人手來了。”
“姜緒雲和羅媛?”葉清寒問道。舒逸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剛纔我們不是猜測姜顏否認有話要對我說的原因嗎?其中一個不就是她受到了恐嚇和威脅嗎?所以不排除他們是用姜顏父母的安危來威脅她。”
就在這時,舒逸的電話響了,是小盛打來的。
“舒處,你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楊潔的母親是南粵人,叫池虹,一直沒有離開過粵州,她在當地還是小有名氣的慈善家,照片我弄到了,一會我發你手機上,應該不是你要找的人。”小盛說道。
舒逸淡淡地說道:“還不夠,再查一下楊潔到底是不是池虹親生的,如果不是,她的生母又是誰。”小盛說道:“應該是她親生的吧?楊天明這個人的口碑很好,從來沒有任何的緋聞。”舒逸冷笑道:“按我說的繼續查吧,特別是楊天明婚前的情感經歷,着重查。不過得講究方式方法,畢竟他也是知名企業家。”
小盛笑道:“這你放心,我現在可是八卦週刊的記者。”舒逸也笑了:“和尚在做什麼?”
小盛說道:“他在大海撈針,還在查那個駱霞。”舒逸皺了皺眉頭:“這樣不行,沒有效率,你讓他別查那女人了,讓他去查一下恆藝集團的保安部門吧,暗查,凡事與他們保安部門相關的一切都給我仔細查。特別要注意的是,他們的保安部門裡是不是有特別顧問,如果有,繼續追下去,人手不夠,找他們省局要。”
小盛雖然有些不解,還是爽快地說道:“好的。”舒逸說道:“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纔是第一位的。”
葉清寒等舒逸掛完電話,輕輕問道:“舒處,你是不是覺得不僅僅是恆藝黔州公司有問題,而是整個恆藝集團?”舒逸望着葉清寒,點了點頭。葉清寒又問道:“你提到的那個保安部特別顧問又是怎麼回事啊?”
舒逸說道:“這就是小鎮的重要發現,恆藝黔州公司有幾位保安部特別顧問,而這些人的年薪大概都在一百萬左右。”葉清寒“哇噻”一聲:“這麼高的薪水?”
舒逸笑了:“瞧你那德行,這件事情奇怪的地方並不是薪水本身,而是這個職位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很贊同南方的假設,所謂的保安部特別顧問,應該是一幫身手不錯的人,專門爲恆藝做一些不能上臺面的事情。我讓和尚去查查他們的總部,就是看看這個職位只有黔州分公司有,還是總部也有。不過我想應該總部也一樣,不然黔州分公司承擔不了這筆費用。”
葉清寒說道:“恆藝在全國各大城市都有分公司,如果他們每個分公司都設得有這樣的特別顧問,那僅僅是薪水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恆藝集團再有錢,也經不起這樣玩吧?”舒逸淡淡地說道:“如果這幫人能夠幫他們掙更多的錢,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葉清寒聽了舒逸的話,有些錯愕:“養一幫打手能夠掙什麼錢?再說了,恆藝哪用得着打打殺殺?”舒逸說道:“如果讓這些所謂的顧問再掌握一些技能呢,比如你所學習過的那些本事。”
葉清寒被舒逸徹底地雷住了:“你是說恆藝集團在培養自己的特工?”舒逸說道:“這只不過是我的假設。是與不是,一要看和尚那邊的調查結果,二就要看案子下一步的發展了。”舒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其實他現在心裡有些譜了,很多細節在這一刻慢慢地有了關聯,只是還不清晰。
曾國慶趕到招待所的時候只有舒逸一個人在,葉清寒已經開始了對姜顏的保護,去了醫院。
曾國慶一直門就很自覺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地咕完後問道:“舒處,這麼着急叫我來有什麼指示?”舒逸笑了笑:“老曾啊,你手下能挑幾個身手好的,信得過的人嗎?”曾國慶想了想:“倒是可以找出三四個。”舒逸說道:“那就找四個人吧,分成兩組,一組負責暗中保護姜局,另一組暗中保護羅媛。”
曾國慶有些吃驚:“出了什麼事了?”舒逸也不瞞他,把自己的擔心給說了出來。曾國慶說道:“嗯,這事我馬上就去安排。”舒逸又說道:“我可能明天早上和南方碰面以後就回黃田,這裡就交給南方了,你也留下來吧,配合一下南方。”曾國慶說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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