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遷已經能夠吃點東西了。
費一涵和費一潔兩姊妹這兩天一直都守在他的身邊,幾乎沒有怎麼休息,兩個女孩都出現了黑眼圈。
費逝走進房間,看到兩個侄女憔悴的樣子,他嘆了口氣:“一涵,一潔,你們都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我留下來照看你們的父親!”費一涵看了看病牀上的費遷,有些不捨,費一潔卻是打了個哈欠:“也好,八叔,那就麻煩你了!”
費遷也微微點了點頭:“這兩天辛苦你們姐妹了,都去休息吧!”
費一涵嘆了口氣:“那好吧,八叔,那就拜託你了!”費逝笑道:“傻丫頭,我是你父親的兄弟,你用得着和八叔客氣嗎?”費一涵笑了笑,和一潔離開了房間。
兩姐妹到了隔壁房間,費一涵說道:“我想出去一下!”費一潔問道:“出去?出去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他們正在到處搜查父親嗎?我們是父親的直系親屬,一旦被他們發現,一定會牽連父親的!你也聽說了,我們費家那邊已經有人去調查過了!”
費一涵微笑着說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不會出事的。”費一潔說道:“要不我陪你去?”費一涵搖了搖頭:“不用,一點私事!”費一潔笑道:“姐,你不會是去會情人吧?老實交待,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啊?”費一涵白了她一眼:“你真多事啊,想當包打聽?”
費一潔吐了吐舌頭:“好吧,你去吧,我累了,得靠一會!”
費逝關好了門,坐到牀邊的椅子上,他從牀頭櫃上的果籃裡拿起一個蘋果,慢慢地削着。費遷看了看門口,然後輕聲問道:“這兩天那邊有消息來嗎?”費逝搖了搖頭:“沒有,那天舒逸不是讓我告訴你好好養傷嗎?估計他知道你一定傷得很重,要等你好一點了纔會和你聯繫。”
費遷點了點頭,這倒是符合舒逸的性格。雖然接觸得並不深,但費遷也感覺出來了,舒逸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舒逸對自己的關切也是真實的。費逝輕聲問道:“三哥,你這樣做就不怕門主知道嗎?”費遷淡然地說道:“我連槍子都捱了,早就在閻王殿裡轉了一圈了,怕什麼?”
費逝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費遷,費遷接過去咬了一口:“明天我就能下地了!”費逝說道:“我已經把你成功脫逃的事情上報了門主,不過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希望他們不會懷疑你,不然他們一定會使盡手段來試探你的。”
費遷流露出堅定的目光:“這次我一定要查出門主到底是誰!”費逝說道:“三哥,你看我們是不是和老家主溝通一下?”費遷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不,老家主的處境也艱難,我們還是別再給他添麻煩,再說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利於我們自我保護!”
費遷的眼睛在房間裡瞟了瞟,費逝說道:“放心吧,這個屋子是我親自安排的,在隱蔽的地方我安裝了監控,沒有人能夠在房間裡做手腳。”費遷聽了他這話皺起了眉頭,費逝安裝監控自然不會是針對自己,而這個房間真正能夠進出的除了費逝就只有自己的兩個女兒了,莫非費逝懷疑自己的女兒麼?
費逝看到費遷那疑惑的眼神,他輕聲說道:“三哥,我並不是針對誰,我只是覺得謹慎些好!我從出道以後一直就跟着你混,你教過我,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哪怕是自己的親人,但我相信你,在費家我能夠相信的也只有你。唉……”
費逝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別看費家是個大家族,但每個人都各懷鬼胎,有爭名的,有爭權的,有爭利的,什麼親情,什麼家族利益爲大,都他媽的狗屁!誰都看得出,老家主有心無力,而咱們這位門主又心狠手辣,費家新舊勢力的爭鬥也愈演愈烈,表面上看平靜如水,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實際上已經差不多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費逝望向費遷:“你還在替家主考慮,我倒覺得最好是讓他們鬥得更猛些,那樣我們纔是最安全的。”費遷何嘗不知道費逝的話有道理,可他的心裡存着一個美好的願望,那就是這一切會結束的,他不希望風雨之後的費家千瘡百孔,父親曾經對他說過,祖輩創立費家的基業不容易,可要毀滅掉就難了!
費遷的父親把費家帶入了‘新世家聯盟’,這是他父親平生最大的恨事,他父親覺得是自己使得費家陷入了這場劫難,所以希望費遷能夠帶着費家從這場劫難中走出來,以補救自己的罪過。也正是因爲費遷的父親臨終前的囑咐,費遷纔會在與舒逸建立了信任之後,答應舒逸合作,纔會冒死用這樣的方式重新回到費家,爲舒逸臥底。
可費逝剛纔的一番話讓費遷的心又亂了,費家的現狀他是知道的,也正象費逝一樣,他費遷能夠信任的人就是費逝和一對女兒了,但費逝也好,一涵和一潔兩姐妹也好,真的都能夠讓自己信任嗎?費遷的心裡突然沒來由的害怕起來,他害怕被出賣,被自己最親的人,最信任的人出賣,不管這個人是其中的哪一個,他都接受不了!
費逝見費遷的臉上陰晴不定,他微笑着說道:“三哥,你別多心了,我這樣做只是想謹慎一些,畢竟茲事體大,我不敢有任何的馬虎!”費遷眯起了眼睛:“老八,你說如果我死了,他們是不是會讓你來負責我們這一支的事情?”費逝一楞:“三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費遷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算了,如果他們並不是讓你管理我們這支的事,我這一着棋就成臭棋了!”
他又望向費逝:“我那兩個女兒,你也得多留意,一潔我倒是不太擔心,倒是那一涵,心思太重,我總覺得她有什麼事情瞞着我。”費逝不解是說道:“你的意思是?”費遷說道:“我擔心一涵是他們的人。”費逝驚道:“不會吧?”費遷苦笑了一下:“我也只是懷疑,因爲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心裡都在想什麼。”
費逝點了點頭:“好吧,我就多留意一下。不過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一潔那孩子總是大大咧咧的,沒有心計,不然她和一涵之間倒是更好溝通。”費遷問道:“她們住在哪?”費逝說道:“在最裡面的那個房間。”費遷說道:“這幾天讓她們別亂跑,在這個節骨眼上千萬不要讓她們再給我添亂!”
費逝說道:“那我去和她們說說。”
費遷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吃着蘋果。
沒幾分鐘,費逝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費遷問道:“怎麼了?”費逝說道:“兩個人都沒在房間!”費遷說道:“給她們打電話!”費一涵的電話竟然是關機的,費一潔倒是接了電話,費遷問她在哪,她開始先是吱吱唔唔的不願意說,費遷假裝生氣,她才說正跟着費一涵呢,她還說費一涵象是戀愛了,現在正趕去約會,接着她便掛了電話。
費逝說道:“她們倆都出去了。”
費遷楞楞地望着窗外,半天他才說道:“這個時候還去約會,老八,你覺得一涵是不是太不懂事了?”費逝沒有回答,他知道三哥一定不會相信費一涵約會之說,他安慰道:“三哥,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事了,再說有一潔跟着,你還怕什麼?”費逝也是一語雙關,他的意思很明顯,有費一潔盯着,費一涵就算是有什麼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蒙斌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他的病房邊上,男人大約五十多歲,光着光,戴着一副黑框眼鏡,臉上掛着微笑,一套舊式的中山裝,卻很是筆挺,上衣口袋那裡還插着一支鋼筆,蒙斌有些想笑,這身打扮就象是六七十年代華夏國的那些鄉村幹部一般,不過他沒有笑,他想到了他的兩個隊友,他忙向旁邊的病房上望去,兩個人都在,只是還沒醒。
蒙斌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這兩個人是因爲他而遇險的,如果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交待。
片刻他纔對面前這個男人說道:“你是誰?”男人回答道:“我叫朱毅,是代表舒逸處長來看你們的。”蒙斌根本不知道什麼朱毅、舒逸,畢竟他並沒有和九處的人接觸過。他皺起眉頭問道:“舒逸處長?哪個舒逸處長?”
這時洪繼淵和鎮南方從外面進來了,洪繼淵聽到蒙斌的話,他才向蒙斌作了解釋,蒙斌沒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大有來頭,他忙說道:“對不起,朱先生,蒙斌如果言語中有冒犯還請你原諒!”朱毅笑道:“沒什麼,相識總得有個過程的。”洪繼淵對蒙斌說道:“斌子,你有什麼話就對朱先生和小鎮說吧,有他們在,一定能夠把這個案子給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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