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揚卻不主張先去市裡,他想先回西鄉,他要將孟靜葬在西鄉。
舒逸沒有反對,便又再給謝意打了電話,讓他請“天殘子”他們也去西鄉,畢竟帶着孟靜的遺體去市裡一來對死者不尊重,華夏人講求人死之後“入土爲安”的,二來也確實不方便。
一路上龍飛揚都在和孟靜說話,舒逸勸了他幾次,可根本沒用。
舒逸後來乾脆也就不再勸他了,平復這樣的感傷也是需要時間的。
回到了西鄉,舒逸在巖花家門口把車停了下來,巖花和沐七兒下樓來,舒逸大致把孟靜的事情向她們說了一遍,巖花淡淡地說道:“先把孟姑娘擡進廂房去吧!”龍飛揚楞了一下,接着他感激地說道:“謝謝,謝謝巖花姑娘。”
舒逸的心裡也很是感動,他和龍飛揚都知道,把死人的屍體帶到人家門前已經是犯忌諱的,而巖花竟然主動提出讓出廂房給孟靜停靈,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根本是不能想象的。巖花微微一笑:“有什麼,反正這件事過後我也就離開這兒了。”
說完巖花先過進了堂屋,動手收拾了一下廂房。
這廂房便是以前巖芸的房間,孟靜的遺體就放在那張小牀上。
龍飛揚望着牀上象是安然熟睡的孟靜,輕輕地說道:“小靜,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累了。”舒逸他們站在他的身後,沐七兒打了個冷戰,她感覺好象屋裡還有着其他的人,她心裡想到了巖芸,沐七兒偷偷望了巖花一眼,巖花的神情很是坦然:“好好的給他辦個喪禮吧!舒大哥,讓那些認識她的人都來送送他吧!”
龍飛揚坐在了牀頭的椅子上,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孟靜的身上。
舒逸點了點頭:“嗯,我請莫老爹來幫他操持吧,你們先陪陪飛揚。”
舒逸開頭車子到了莫棟的家,莫老漢正在院子裡和沈靖武聊天,見到舒逸二人都是一楞,舒逸的臉上很是悲涼,沈靖武輕聲問道:“舒處,出了什麼事?”舒逸在小凳子上坐了下來,把榕縣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沈靖武聽完嘆了口氣:“孟姑娘也算是女中豪傑了!”
舒逸對莫老漢說道:“老爹,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莫老漢磕了磕煙鍋子:“說吧!”舒逸說道:“我想請您幫着操持一下孟姑娘的喪事。”莫老漢點了點頭:“嗯,交給我吧,怎麼我也和小孟相識一場,能爲她做點什麼我的心裡也好受些。”
沈靖武也說道:“我也去吧。”舒逸輕輕說道:“謝謝,謝謝你們了。”莫老漢“唉”了一聲:“舒先生這樣說我就不樂意了,孟姑娘爲了救你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我們就幫她處理一下生後事,值得謝麼!”
這時老虔婆和桂芝走進了院子,見到舒逸桂芝驚喜地叫道:“舒先生回來了?你先坐一會,我馬上做飯。”
她說完才發現院子裡三個男人的臉上都很是肅穆,她不解地問道:“舒先生,怎麼了?”莫老漢嘆了口氣:“孟姑娘沒了!”老虔婆輕聲問道:“沒了?出了什麼事?”莫老漢說道:“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現在我們要到巖花家裡去,爲孟姑娘操持一下後事。”
桂芝放下手中的農具:“我們也去吧!虔婆,一起嗎?”老虔婆點了點頭。
舒逸說道:“付姑娘和商四太爺呢?”莫老漢說道:“哦,付姑娘說出去走走,四爺在房間裡呢!”舒逸說道:“你們先過去吧,我和商四太爺打個招呼。”
莫老漢說他去招呼幾個本家來原着搭靈堂,讓老虔婆先領着幾人去了巖花家。
舒逸上得樓來,到了商四太爺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門沒關!”舒逸推門進去,商四太爺見是舒逸他埋怨道:“我說舒先生,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把我和琳丫頭帶到這兒來自己卻玩失蹤!”舒逸苦笑了一下:“我就是到縣城去辦點事情。”
商四太爺見舒逸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臉色那麼蒼白。”舒逸說道:“一個朋友去世了,心裡有些難受。”商四太爺“哦”了一聲:“是誰?我認識嗎?”舒逸說道:“四太爺應該認識,是孟靜,孟姑娘!我第一次去古屯的時候他們和我一路的。”
商四太爺心裡一驚:“啊?孟姑娘?她怎麼了?”舒逸這才說道:“這次我們去榕縣,原本是想打聽點事情的,卻沒想到……”商四太爺聽完後說道:“還有這樣的事情?看來這幻境又比商老三入夢殺人要強悍得多了!”
接着商四太爺說道:“走吧,既然是老熟人了,怎麼着我也得去送送的。哎,琳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管她了,我們先過去。”
商四太爺和舒逸也去了巖花家,不一會,莫老漢帶了十幾個年輕的後生來了:“舒先生,這些都是我本家的娃,我讓他們來幫忙,對了,要不要請道士來做場法事?”舒逸搖了搖頭:“不用了,‘天殘子’和小謝馬上就到了,道場的事情交給他們吧!”
莫老漢說道:“我倒把他們給忘記了!”
莫老漢去和巖花商量,這靈堂怎麼搭法,巖花也痛快:“就搭在堂屋吧!”老虔婆輕聲說道:“這合適嗎?”巖花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搭吧!她是爲了舒大哥死的,在我的心裡她就象我的親姐妹一般。”
巖花對舒逸的那份感情老虔婆和莫老漢他們自然都清楚,老虔婆嘆了口氣,莫老漢則扭頭去安排小夥子們搭起了靈堂。
龍飛揚已經被沈靖武和商四太爺拉到了屋外,大家搬了椅子在外面坐下,小夥子們在堂屋裡忙活着。
桂芝把吃喝的事情也給攬了下來,舒逸掏出一沓鈔票遞給桂芝,桂芝哪裡肯要:“你上次給我的錢還在呢,這錢我不能再拿了!”舒逸說道:“你就拿着吧,這麼多人的吃喝得花不少錢的。”他又掏出錢遞給一個小夥子:“去整幾條煙來給大家抽吧,大家都辛苦了。”
小夥子看了一眼莫老漢,莫老漢說道:“舒先生讓去買你就去唄,瞪我做啥!”
小夥子這才嘿嘿笑了:“買啥煙?”舒逸說道:“整好的!”
小夥子這才高興地去了。
龍飛揚來到莫老漢的面前:“莫老爹,謝謝,謝謝你!”莫老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別和老漢客氣,小孟是個好丫頭,唉,可惜她福薄啊,小夥子,一定要節哀,你這個樣子一定不是小孟希望見到的。”
謝意和“天殘子”兄弟趕到的時候靈堂已經搭好了,謝意和孟豔、龍飛揚相處的時間不短,所以謝意的心裡也很難受,在聽舒逸說完一切的時候謝意忍不住哭了。不過“天殘子”卻悄悄把舒逸拉到了一旁,“天殘”輕聲問道:“舒先生,這件事情我覺得很蹊蹺,古風應該沒那麼大本事!”
舒逸淡淡地問道:“古風是誰?”
“地缺”回答道:“就是我們那個不爭氣的大弟子!”舒逸說道:“你們知道他在哪嗎?”舒逸看上去很是平靜,但“天殘子”隱隱感覺到舒逸身上的殺氣。“天殘”嘆了口氣:“舒先生,你別誤會,我們兄弟絕對沒有替他開脫的意思,不過我們覺得他沒有這個本事做這麼大的迷幻之局。”
舒逸冷笑了一下:“連十八層地獄都能夠虛幻出來,還有什麼他做不到的。”
“地缺”苦笑道:“舒先生有所不知,這‘精神煉獄’的辦法我已經教給了小謝,你把他叫來問問你就知道我師兄爲什麼會這樣說了!”舒逸皺起了眉頭,他說道:“好吧,我就聽你說說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講究。”
“天殘”說道:“‘精神煉獄’雖然能夠幻化出十八層地獄,可是這十八層地獄的幻境卻是相對固定的,是以一定的模式化存在的。也就是說他幻化出的十八層地獄並不真正屬於他的幻境製造能力,明白嗎?”
“地缺”怕舒逸不明白,又補充道:“說得直白一些,‘十八層地獄’是個既有的模具,小謝現在就能夠施展,施展起來並不複雜,只要通過類似於催眠的方式將他人的精神引導進去就行了。”舒逸明白了:“也就是說‘精神煉獄’本身是不具體幻境製造的能力的?”
“天殘子”一齊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舒逸說道:“這個古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能夠詳細給我說說嗎?”
“天殘”和“地缺”對望了一眼,“天殘”嘆了口氣:“原本這是師門的不幸,本不應該對外人提起的,既然舒先生對古風有所懷疑,我們做師父的卻不敢妄做惡人,也罷,就告訴你吧!”
原來古風本就是個殘疾人,古風是個天生的睜眼瞎,七八歲的時候被“天殘子”兄弟收養,因爲古風天生殘疾的緣故,兩人對古風倒也很是疼愛,把一生所學大都傳授給了他,甚至包括師門兩大絕技之一的“精神煉獄”。
可沒想到十年前古風不知道受了什麼人的蠱惑非要加入一個什麼官方的組織,因爲師門古訓,不許弟子加入官門所以“天殘子”二人極力反對,最後還是沒攔住古風,從此以後,古風便和他們失去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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