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巖花在沐七兒的陪伴下回屋去睡了。
舒逸、車銳、沈靖武以及商四太爺幾個也回了莫棟家,他們確實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一整天,舒逸的腦子一直沒有閒下來過。他總感覺自己好象已經抓住了很多的線頭,但卻無法馬上理出頭緒來。
陸亦雷曾經提起過,“蚩尤血”根本就是一場騙局。舒逸有些置疑陸亦雷的這個觀點,就算象陸亦雷說的那樣,這些人都是因爲“蚩尤血”的傳說而被矇蔽了雙眼,可一個傳說能夠傳承幾百年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的。
舒逸相信就算最後沒能夠找到“蚩尤血”應該也能找到別的什麼。不過如果說“蚩尤血”真是個騙局,佈局的人目的又是什麼呢?
舒逸沒有再想太多,倒上牀就睡着了。
車銳也一樣,明天要清場,很多的事情要做,他必須要養好精神。原本他是想回到文化站去的,是舒逸讓留下來了,明天大早送龍飛揚和孟靜上完山,他們就去見衛夫人。
只有沈靖武睡不着,他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折騰着,偶爾坐起來點上支菸。
謝意和付琳留在了靈堂,他們必須要守在那,至少要等巖花和沐七兒來替換他們。
老虔婆沒有回去休息,晚上是桂芝自己回去的,她協助着莫老漢忙東忙西的,雖然事情不是太多,但卻很雜,也是莫老漢心細,如果讓舒逸來管這一攤子的事情,那可夠嗆。
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鐘,謝意有些挺不住了。付琳微笑着說道:“看你,累成這樣還硬撐,你就坐在椅子上打個盹吧!反正應該也不會再有人來了。”
謝意想想也是,便在椅子上打起盹來。
聽到謝意很快就傳出了呼嚕聲,付琳苦笑着搖了搖頭。
付琳和謝意的關係很好,謝意有什麼事情都願意和付琳說,付林待謝意也和親弟弟差不多。見謝意很快就睡着了,付琳輕輕嘆了口氣,望着謝意稚氣還沒有完全脫去的那張臉發呆。
舒逸是在後半夜被車銳叫醒的。
“舒處,出事了!”車銳臉上有些驚慌,舒逸睜開眼睛:“出了什麼事了?”車銳說道:“這一晚上派出所可忙慘了!”舒逸皺起了眉頭:“到底怎麼了?”車銳說道:“我們不是明天清場嗎?可今晚幾個地方都出了事了!”
舒逸問道望着車銳等着他的下文。
“言家上次不是在出現‘紙煞’的事情以後暴走,可辰家卻還在,昨晚辰家的辰老頭突然暴斃,辰龍辰虎說臨睡前他都還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死了。兄弟倆是半夜發現的,立刻報了警。”
“還有‘巴蜀酆都’的莊子雲,昨晚也死了,死亡的原因一樣不明,如果不是他們那個肖哥分現得及時,衛夫人也……”
舒逸淡淡地說道:“還有誰出事了,一併說吧!”
車銳說道:“還有就是黃教葛瑪大喇嘛!”舒逸說道:“葛瑪?就是森澤和葛爾丹大喇嘛的師父?”車銳點了點頭:“是的,不過他還沒死,只是中了奇怪的毒。要是相應的時間內找不出解毒的藥,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舒逸說道:“還有嗎?”
車銳苦笑着點了點頭:“還有從省城來的兩個道士,一個叫玉璣,一個叫玉珏的,那玉珏也是昨晚突然瘋掉了,口裡滿是胡話。玉璣說他有很強烈的自殺傾向,現在他的身邊一直都不能夠離人。”
舒逸皺起了眉頭,看來昨晚發生的這些事情是有預謀的,而且竟然時機也把握得很好,明天就清場了,這個時候玩這一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不希望讓他們走!
車銳說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舒逸說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對於葛瑪大喇嘛他們要好好安撫,告訴他們,我們會盡快找到解藥給他們的,另外希望他們不要做出過激的事情。”
車銳有些擔心:“你有把握嗎?”
舒逸搖了搖頭:“沒有,可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車銳嘆了口氣:“一個晚上竟然發生這麼多的事情,真是多事之秋!”舒逸說道:“快去吧,別耽誤了。我這邊也想想辦法。”
車銳走了,沈靖武輕聲說道:“會不會是帶走呂所長的那幫人乾的?”舒逸搖了搖頭:“車銳已經把他們的人給撒出去了,那幫人現在應該還在避風頭,不可能這麼快作出反應。”
沈靖武說道:“也是,車銳的人正在四處搜捕他們,他們應該不可能這麼張狂。再說了,大晚上搞出這麼大動靜,又還能夠輕易避開搜捕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舒逸望向了沈靖武,一臉的疑惑。
“我說錯了什麼?”沈靖武問道。舒逸搖了搖頭:“你沒有說錯什麼,你說得對,能夠在一晚上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又能夠輕易避開搜捕,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掏出手機打給車銳。
“車局,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落實清楚,他們出事的時間大概是什麼時候,看看是不是同時出的事,又或者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有人按一定的路線,連續作案!”舒逸輕聲說道。
沈靖武說道:“你說爲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明天就清場了!”
舒逸嘆了口氣:“問題就在這兒,明天就清場了,今晚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沈靖武吃了一驚:“清場的事情只有我們幾個知道。”舒逸沒有說話,他也知道清場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他和沈靖武、車銳,就還有謝意。舒逸相信這件事情一定是謝意泄露出去的,當然,他不會懷疑謝意,就算謝意說出去那應該也是無心的。
舒逸給謝意發了條短信,讓他上樓來。
“先生,你找我?”謝意上來後輕聲問道。
舒逸說道:“幾點上山?”謝意說道:“七點三刻。”舒逸看了看錶:“還有半小時,都準備妥當了吧?”謝意笑道:“嗯,都準備好了,葛鄉長還幫着聯繫了墓碑,他出麪人家還少算了好幾百塊錢。”
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有件事情你回想一下,明天,不,今天我們要清場的事情你都和誰說過?”謝意皺起了眉頭:“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舒逸淡淡地說道:“你先別管,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謝意低下了頭:“我只和沐姐姐說過,不過當時好象巖花姐和付姐姐離得並不遠,她們應該也能夠聽見。”舒逸說道:“嗯,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我們一會就下來。”謝意一臉的忐忑,舒逸說道:“別想那麼多,我只是隨便問問。”
謝意走了以後,沈靖武說道:“付琳?”舒逸只是笑了笑。
沈靖武說道:“她就是那個內鬼?龍飛揚和孟靜出事那晚她是知道孟靜出去的,而這次她又知道我們清場的計劃。”
舒逸說道:“別急着下結論。”
舒逸遞給他一支菸:“我在想一個問題,陸局曾經提過‘蚩尤血’的事情很可能是個騙局,如果是騙局,那麼所謀的是什麼呢?”沈靖武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謀名與利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舒逸微微點下頭:“對,用一個假消息,把人攏到西鄉來,不會只是鬧着玩吧?那是爲了什麼?或許就爲了夜晚的這一場殺戮!”
沈靖武眼睛一亮:“或許還真是這樣,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既然是殺戮,那麼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報仇!”舒逸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裡突然有些難受,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自己和沈靖武的假設成立,那麼導演這場殺戮的人絕對不會是付琳,也不會是商家的人,而是巖花。
沈靖武剎時間也明白了,他望向舒逸沒有再說一句話。
舒逸淡淡地說道:“能夠在一夜之間生出這許多的事來,還能夠不讓車銳的手下察覺,而被害的也都是些奇人異士,確實只有他們才能夠做到!”沈靖武說道:“苗疆蠱王!”舒逸補充了一句:“應該說是蠱人!她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
沈靖武輕聲問道:“如果真是她,你怎麼辦?”舒逸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沈靖武說道:“法理不外乎人情,況且孰對孰錯,誰是誰非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我覺得搞清楚再說吧!”他又看了看舒逸:“而且又或許這件事情或多或少還和你有些關係,如果是爲了報仇,那麼應該逃不脫那些陳年往事。”
舒逸嘆了口氣:“等飛揚他們下了葬,喪事結束後我和巖花好好談談!”
沈靖武拍了拍舒逸的肩膀:“巖花是個好姑娘,儘可能注意你的措辭,別刺傷了她。”舒逸苦笑道:“我知道,現在最關鍵的是拿到解藥,黃教的葛瑪大喇嘛那裡不能拖!這事情弄不好要出大問題。”
沈靖武冷哼一聲:“他們惹是不起貪念又怎麼會到這來?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找上了他,可見他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舒逸沒想到沈靖武還這樣激憤,他說道:“不管怎麼說,葛瑪不能有事,否則牽連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