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斯特都這麼說了,別人也沒意見,幾人乾脆在上次斗篷人射箭的附近排好陣型,遙相呼應,準備等斗篷人一出現就動手抓人,至於弗萊塞勒逃過一劫會發生什麼……反正又不是真穿越了,沒必要多想。
連聊天帶休息,一個小時過去,周圍人羣再次出現,但讓他們感到詫異的是這次出現的人並不多,而且市政廳前一片寂靜,根本沒人過來,反而不遠處的一座宮殿式建築外,停着不少豪華的四輪馬車。
朱斯特一拍腦門:“忘了那邊就是國民議會了,那地方出的事兒可比這邊多……”
剛說完,國民議會前一片騷動,幾人趕忙往那邊跑,好不容易擠進人羣一看,一輛造型華麗的馬車前倒着一個戴假髮的胖子,衣飾華麗,頸部鮮血殷殷,已經流的滿地都是,很明顯頸動脈被人割斷了。
在他旁邊不遠處,一名帥氣的青年被幾名衛兵按住,青年拼命掙扎,口中喊道:“不,你們搞錯了!不是我殺的,他是我的養父,我怎麼可能殺他?你們放開我!”
青年穿着襯衣馬甲,腰上掛着一把刀,刀上沒血,手上和身上卻全是血,明顯是死人身上濺出來的,一身侍從打扮,從他身上的服飾、以及棱角分明的嘴脣和下巴,張青峰很容易就分辨出,這青年,正是從巴士底獄逃出去的那個,也是剛纔刺殺弗萊塞勒的那個斗篷人!
此時看到他真顏,張青峰也不由得驚訝:怪不得趙軍和朱斯特說,這小子果然和阿瑟、阿雅兄妹有幾分相像!
張青峰看出來了,幾個驅魔人老油子當然也不可能看不出來。
趙軍看了看周圍,說:“怎麼着,動**人?”
張青峰說:“閒人太多,稍等幾分鐘。”
國民議會門口最起碼幾十號衛兵,手裡都有槍,真在這搶人,跟捅了馬蜂窩差不多,雖說不至於偷雞不成蝕把米,但想擺脫這些衛兵也是個麻煩事,不如等幾分鐘,等人少了再動手。
果然,一名官員模樣的人下令:“這是一起嚴重的政治暗殺事件!把他押到巴士底獄去,嚴加審訊,等候裁決!”
然後幾名衛兵將青年五花大綁,押上了一輛馬車,驅車向外走去。
等他們走出半條街,阿瑟說:“動手吧,已經過去七分鐘了,再不動手幻象要消失了。”
張青峰點頭:“大海!”
龐大海抄起突擊步槍,對着車伕就是一個點射,然後張青峰、趙軍、阿瑟三人衝上去鑽進車廂,將車廂內押送的四名衛兵幹掉,張青峰是仗着蠻力拗斷人脖子,趙軍則是用短刀抹脖子,阿瑟的殺人手法卻是給人一種極富藝術性的感覺,輕描淡寫、行雲流水的就幹掉了兩個,張青峰甚至都沒看見他武器藏在哪兒……
解決衛兵後,幾人乾脆就沒下車,朱斯特衝上車轅,充當車伕駕着馬車繼續往前走,另外三人則是在馬車裡直接審問。
阿瑟沒幫青年解綁,而是問道:“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青年看了一眼幾人的打扮,有些驚喜的說:“你們是兄弟會的人?快,放我出去!拉塞爾閣下的死與我無關……”
趙軍拿出一把刀子嚇唬道:“問你話你就答,別說沒用的!姓名性別年齡,籍貫住址家庭成分!老實交代,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
青年看向他,臉色突然一冷:“你們不是兄弟會的人!”
張青峰說:“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救了你,我們問你答,答完就放你走,OK?”
青年卻沒搭理他,掃視了一下三人,張青峰突然感覺到周圍驟然一冷,青年的氣勢也爲之一變,如果之前他給人的感覺只是一個被人陷害的歡脫二逼青年的話,那麼現在,他卻給人一種大魔王降臨的感覺,即便他仍舊被綁着……
尤其他的目光好像能看透人心靈,被他看過一眼,即便只是掃過一下,張青峰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拔光了衣服似的,不由自主的菊花一緊……
最後,青年的目光落在在阿瑟身上,說:“我記得你,阿瑟,阿瑟•拉阿哈德……離開這裡,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三人也都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雖說被青年突變的氣勢壓的有些透不過氣,但幾乎都是立馬就調整了過來,不過剛要說話,四周景物水紋般波動,馬車赫然消失,然後幾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朱斯特甚至還保持着操控繮繩的姿勢。
趙軍疑道:“嘢?咋回事?到時了?”
阿瑟起身,說:“不,還有兩分鐘……難道把上次的時間給補回去了?”
張青峰說:“沒那麼簡單,我覺得這些幻象是由某個意志操控的,我們這次的行爲驚動了他,所以他主動結束了幻象,上次延長,應該也是他的自主行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纔那個青年,就是這個意志的直接體現!”
趙軍說:“而且這小子還認識阿瑟!難道上次阿瑟和他打架時他記住的?”
阿瑟皺眉,疑道:“那按你們的猜測,這些鏡像人物擁有記憶力?”
這時龐大海護着兩女也過來了,一聽這話搭茬道:“肯定沒有啊,不然總重複一件事好幾百年,那得多無聊啊,換我早一頭撞死算了……”
張青峰點頭說:“沒錯,是個人都受不了這麼無聊的重複,如果沒記憶還好說點,有記憶的話早就被逼瘋了,所以我覺得,有記憶的,應該只有他一個人!”
“他”當然指的就是那個青年。
其他人疑惑:“什麼意思?”
張青峰說:“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經歷的三個場景,都有那名青年存在,而且幾乎每次他都是主角……最起碼戲份很大,所以我覺得,這些鏡像跟他有直接關係,甚至他就是製造這些鏡像的罪魁禍首也不一定,最後的警告,說明他不想被人打擾,所以要求我們離開。”
龐大海嚷嚷:“好像誰想進來似的,想趕咱們走倒也給咱們開扇門啊!你說這貨是不是也被什麼種子感染,然後變成某種怪物了?就跟冰雪之王那老糉子似的,而這些幻象都是他變出來的,用處就是給自己無聊的生活找點兒樂趣……”
張青峰說:“其實我覺得這些根本就不是幻象,比如剛纔我們坐那馬車,明明很有質感,可說消失就消失了,這特麼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恆定律嗎……行了大海你別說話,我不爲難愛因斯坦,我就是吐下槽。”
朱斯特也感慨道:“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好像他是這座地下巴黎的造物主,那麼會不會連這座地下巴黎,都是被他造出來的,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呢?”
一說這話,衆人都是菊花一緊,龐大海更是驚叫道:“不會吧?那萬一塌了咱還不被活埋?”
張青峰說:“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爲如果城市也是幻象的話,爲什麼沒和那些人的幻象一起消失?而且即便是這些人的影像,是不是幻象還得另說着呢,因爲你見過體感這麼強的幻象麼?不止是人,連馬車都一樣。”
衆人都是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也難怪,這種仙術式的東西,別說他們,劉謙來了都得懵圈。
這時朱斯特又說道:“還有一點,我總覺得那個人和阿瑟你們兄妹有什麼關係……”
趙軍說:“長得像不代表什麼,瘋子還跟一一千多年前的王子長得一模一樣呢,不還是把人墳給抄了?海爺還跟一一千年前棺材上的阿三雕像長的超像呢,不也沒人說他是印度人嘛……”
聽前半句的時候,龐大海還一臉贊同的點頭,到了後半句,他直接擼袖子:“我說軍仔你找K吧?這事兒能不提不?”
趙軍說:“你不服?你打得過我嗎?”
龐大海說:“我有槍。”
趙軍:“海爺我錯了。”
卻聽阿雅說道:“這個懷疑也並非沒道理,因爲我們的祖先確實在法國待過好幾百年,而且還曾經是德弗亞兄弟會的核心成員……當然,有關的文字記載已經全部被銷燬了,我們無從得知,但從前幾輩口口相傳,我和阿瑟的祖先,曾是德弗亞兄弟會最厲害的刺客大師,但他和大多數德弗亞成員一樣,在兄弟會被解散驅逐前,他們這批覈心成員集體消失了。”
張青峰問:“德弗亞兄弟會是在什麼時候被解散的?”
阿雅說:“不知道,但我們祖先被驅逐出法國、返回敘利亞的日期,應該是1815年。”
朱斯特說:“1815年?正是拿破崙復辟那一年。”
“也是德弗亞兄弟會進攻這裡的那一年。”張青峰想起了朗斯給他看過的那張手令,那玩意應該不是假的。
張青峰想了一下,說:“那麼我們可不可以認爲,德弗亞兄弟會,其實就是因爲支持拿破崙復辟失敗,而被解散、驅逐的?”
朱斯特說:“也不一定,也許是拿破崙復辟後驅逐的他們,畢竟根據我們之前掌握的情況,德弗亞兄弟會是貴族武裝,屬於保王派,他們擁護的應該是路易十八,而拿破崙在他們眼中應該屬於叛逆者。”
張青峰沒反駁朱斯特的話,因爲這種事兒,套用一句廣告詞來說,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事實撲朔迷離,光憑推測根本想不明白。
然後他問阿雅:“你們那位祖先叫什麼名字?”
阿雅說:“阿布,阿布•拉阿哈德。”
龐大海吐槽:“你叫阿雅,你哥叫阿瑟,你祖宗叫阿布,咱就不說切爾西了,就你們這一家子的名字,只差一個字就不怕叫混了?”
阿雅說:“當然不會,誰說我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了,其實我們的名字長的很,跟你們說的只不過是簡稱,比如說我的全名就是阿雅•安提斯•本•阿尤布•本•莎赫拉•本•馬爾旺•艾勒-拉阿哈德……”
龐大海被驚呆:“臥槽,結婚證上放的下這麼多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