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青峰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說這裡到底是不是幻象?但問完這個問題,肯定還得接着問:幻象是怎麼產生的?出口爲什麼會消失?幻象爲什麼每隔一小時出現一次……
這樣問下去,別說三個問題,三十個也解答不了他所有的疑惑。
再比如說他還考慮過問那把槍的事,就是龐大海手裡那把古董槍,從謝伊手裡搶來的,是不是拿破崙的?
但同樣的,問完這個問題,就得接着問那把槍另一側的菱形標誌是什麼意思?
而且最主要的,拿破崙只說會回答他三個問題,但並沒保證一定會說真話,而且也沒保證不回答“不知道”這三個字!
不管這貨是真的拿破崙也好,是阿布另外一個分裂的人格也好,但這貨厚黑的行事風格讓張青峰印象深刻,涉及到敏感問題,他說不知道還是好的,說點兒瞎話把自己這些人賣了還幫他數錢也不一定……
也就是說他回答張青峰的目的,極有可能是誘使張青峰等人做出一些對他有利的事。
至於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張青峰現在能想到的也許有兩個可能。
首先的可能就是壓制主人格,這一可能建立在“拿破崙”這個人格確實是阿布的副人格基礎上的,如果是的話,他肯定不想總在阿布的幻象中充當配角。
第二,就是拿破崙確實就是拿破崙,他是被阿布“囚禁”在這裡的,聖赫勒拿島上那個是西貝貨,這裡這個纔是真的,他的目的,就是想擺脫阿布的控制,逃出去……
當然,如果真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麼這個衝擊性就有些大了,張青峰不敢想象,如果拿破崙變成了類似“冰雪之王”一類的怪物,被放出去的話會產生什麼後果……
那可是拿破崙啊,說他能掀起三戰你不信麼?
這時幻象已經全部消失,外面響起龐大海的喊聲:“我說瘋子你那有啥發現沒?”
張青峰出去,其他人也都全部彙集到了大廳,不約而同的看向張青峰,
張青峰把適才的事敘說了一遍,同時把自己的推斷也毫不隱瞞的說出來。
朱斯特皺眉思考了一會兒,說:“你是說,咱們如果非要取得X物質的感染源,那麼極有可能讓一個已經變成怪物的拿破崙復活?”
張青峰撓撓頭:“我也是猜啊,畢竟這座城市的幻象裡只有拿破崙和阿布跟咱們交流過,而且我覺得這個拿破崙主觀能動性挺強的……”
朱斯特說:“我覺得你想的有些多了……呃,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腦洞略大。身爲法國皇帝,拿破崙怎麼可能被囚禁在這種地方?即便歷史與現實略有偏差,但也不可能在這種關鍵點上差出這麼多的。”
張青峰實際上也有這種想法,所以乾脆說:“嗨,咱們瞎想也沒用,接着找幻象往下看就是了,揭秘類歷史大片,還帶點兒魔幻的,倒也挺有意思的。”
阿瑟說:“即便真如你所說,拿破崙、或是阿布變成了怪物,然後咱們一不小心把他們放了出去,我覺得也不會造成什麼不可逆轉的後果的,畢竟現在不是幾百年前了,一個怪物毀滅不了世界,人類本身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怪物。”
阿瑟這話意思也是很明顯,涉及到自己妹妹性命,就算惹禍也得去。
張青峰也是幫親不幫理的性格,所以對阿瑟這做法充分理解。
趙軍也說:“這話沒錯,法國再怎麼說也是五大流氓之一,大寶寺那個樹妖夠牛逼吧?上千年的老糉子,估計也扛不住一發**,咱也甭操心放出了小怪獸沒奧特曼類救場的事兒了,天塌了有個兒高的頂着。”
龐大海說:“軍哥說的有理……哎對了,我說瘋子,朗斯和謝伊那倆逼怎麼進來後一直沒看見?朗斯也是科西嘉人,他不會就是來救拿破崙的吧,謝伊這把槍可明顯跟拿破崙有關係啊!”
說罷拿出那把古董槍晃了一下。
趙軍眼冒金光:“大海你這把槍不錯,我覺得能值二百塊錢,要不咱商量商量……”伸手想摸。
龐大海趕忙收起來:“想都別想!這要真是拿破崙的配槍,海爺我得拿回去當傳家寶!”
朱斯特也是才見到這把老槍,趕忙借過來觀察一番,龐大海不想給,不過有張青峰在由不得他,朱斯特瞭解歷史,說不定能看出什麼。
果然,朱斯特揣摩了一會兒,說:“沒錯,這就是拿破崙的配槍,上面有他的標記,年代也符合……”
張青峰趕忙問:“那另一側的菱形標記是什麼意思?”
朱斯特說:“應該是槍械師的標記吧,說白了就是一Logo。”
“那您知道什麼槍械師用這個標記嗎?”
“我哪兒知道……”
“我知道!”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最應該知道的朱斯特不知道,說自己知道的兩個,一個是阿瑟,另一個居然是龐大海。
張青峰直接無視龐大海,問阿瑟:“具體說一下?”
阿瑟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龐大海,張青峰說:“甭瞅他,他肯定說三菱。”
龐大海反駁:“胡說,這兒可是法國,我想說雷諾着。”
阿瑟說:“我在阿薩辛古老的教義中見到過這個標記,據說是屬於阿薩辛中最極端的一部分人的專有徽記,凡是持有這種徽記、或在武器上篆刻這種徽記的人,對待敵人只有一種手段——殺無赦!而且篆刻上這種徽記的武器都會被賦予一種詭異的力量,能將死者的靈魂一併毀滅……當然,這只是傳說,由於使用這種武器的人嗜殺成性,所以他們只是少數派,到現在更是早就滅絕了。”
聽到這個答案,張青峰並不太意外,因爲他也知道,梵教的消失早在阿薩辛創始之前,也就是說梵教和魔國消失幾十年後,阿薩辛才創立的,兩者有關係的可能性也許有,但極小,但這個菱形標誌,卻總讓他覺得有些鬧心。
幾人說這些的時候並沒有在盧浮宮傻等,而是在朱斯特的帶領下繼續去下一個地方:杜樂麗王宮。
杜樂麗王宮,現代叫杜樂麗花園,因爲王宮在大革命期間被毀了一半,又在五月人民公社期間被補了一刀,徹底毀了。
但當初這裡也算是一核心地帶,廢除帝制前,路易十六那倒黴孩子就被在這裡關了兩年多,而且當時法國的國家議會、革命委員會、元老會等等都喜歡在這裡開會,這裡被毀的原因,就是因爲保王派和革命派爭奪路易十六的原因,而且最終革命派勝利了,所以也肯定少不了聖殿騎士的蹤跡。
但他們抵達時卻有些失望,因爲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已經半毀的王宮,意思就是說他們看不到這裡被毀時的那場戰鬥了。
不過由於時間原因,他們趕不到下一個地方去了,所以決定還是在這裡等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事發生。
一片殘垣斷壁,藏人無比方便,幾乎是衆人藏好的同時,幻象再次如期而至,而幻象的主角,是拿破崙。
拿破崙已經穿上了少校的軍裝,正在與一名身穿華麗半身甲的聖殿騎士對話,而兩人面前,數百個身穿八角十字戰袍的聖殿騎士團衛兵整裝待發。
聖殿騎士:“波拿巴,既然羅伯斯庇爾閣下推薦你擔任騎士團的掌旗官,那麼你應該表現出你最大的誠意!現在我命令,由你帶路,去兄弟會的秘密據點,徹底剿滅這些一直在暗地裡搗亂的老鼠們!”
拿破崙畢恭畢敬,語氣卻不亢不卑:“騎士長大人,我覺得現在並非剿滅兄弟會的最佳良機,而且最近您的行動過於頻繁,已經引起兄弟會長老團的警覺,他們已經分散隱藏到了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想要一網打盡根本不可能……”
騎士長有些不耐煩的大手一揮:“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你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帶路……你不會是想違抗我的命令吧,嗯?”
拿破崙皺眉:“那麼我請問一下,您的這次行動,是否得到了羅伯斯庇爾閣下的批准,或是說團長閣下的授權?”
騎士長森然道:“休斯軍團長已死,現在我就是這座城市的最高軍事長官!波拿巴,別以爲打贏了土倫戰役就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休斯軍團長的死,你依舊沒有洗脫嫌疑!而且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騎士隊長,掌旗官的正式任命還沒下來,這裡的軍事行動依舊由我說了算!”
拿破崙說:“您是擔心團長閣下的任命一旦正式下達,您的地位就會被動搖吧?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現?抱歉,我認爲您的作爲已經影響到了騎士團的利益,所以恕我不能從命!”
騎士長沉聲道:“你果然想抗命!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兩名衛兵出列,扭住拿破崙的雙臂往地上一按。
拿破崙掙扎道:“你無權處置我,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敢傷害我,團長閣下是不會放過你的!”
騎士長伏在他耳邊,壓低語氣森然道:“我當然不會動你,但你會死在剿滅兄弟會的戰鬥中,接任軍團長的諾森閣下十分不願意看到休斯死後再出現一個能掌控天選者之劍的傢伙!所以算你倒黴!”
不過他這句話剛說完,耳邊隱約響起一句迴音似的話語:“算你倒黴……嗎?”
本來按住拿破崙的一名衛兵,左手突然擡起,一掌按在騎士長耳邊。
騎士長頓時觸電般猛地一抽,隨即滿臉驚愕的撲倒在地,倒地時耳骨上方已經多出了一個手指粗細的血窟窿。
隨着利刃抽出,在腦壓作用下,一股紅白相間的“豆腐腦”噴出老遠,隨即兇手將身上的鎧甲一甩,露出一身斗篷裝,猿猴般朝身後的建築殘垣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