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古廟?少林寺在江西嗎?
這是龐大海第一個疑問。
這種問題張青峰當然不能回答他,真答了會拉低自己智商的……
網絡普及的時代就是方便,遇事兒不百度一下心裡都難受。
張青峰上網搜索了一通,找到了幾處關於江西古廟的資料,但關於崇縣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能存下來的古廟麼,肯定都是佛教的,人家佛教講究慈悲爲懷,捨身飼虎之類的。
不是有那麼一句嗎,任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我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
意思就是打死你也別還手就對了,就算他打死你,你下輩子還能繼續當好人,打死你那個下輩子肯定變王八被人燉湯……
這套理論在封建社會,肯定是受統治者推崇的,誰不想統治的都是一幫順民啊?所以老老實實的佛教一直髮揚光大,即便偶爾遭殃也是一時倒黴,而且統治者經常會給糊上一層金粉,鼓勵老百姓信的,所以中國的宗教遺址,屬佛教留下來的最多。
即便是現代,中國也是信佛的居多。
對於佛教慈悲爲懷這一套,張青峰是認可的,畢竟二十一世紀除了人才就是和諧最重要了,要是世界上全是一幫暴脾氣,離世界毀滅也不遠了。
但對於轉世、因果的這一套愚民理論,張青峰肯定是不認可的,他的想法很簡單:我這輩子被人打死了沒還手,下輩子還能當人,但想下下輩子還當人的話,再受氣還是不能還手,整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特麼活的跟豬有啥兩樣?
噢,對了,豬還有人喂呢,當人還得自己賺錢養家……簡直特麼人不如豬了,還是去他媽的吧……
而梵教不是佛教,兩者雖然形似,神卻截然不同,所以與梵教有關的寺廟,沒記載正常。
只要不出國,想去哪兒方便的很,反正吳晴蔚完整破譯出那本古籍還需要時間,倆人也沒事幹,乾脆抱着旅遊的心思,買了兩張高鐵票,直奔南昌,準備去崇縣周邊走一圈。
第二天上午的高鐵,晚上到南昌,崇縣在南昌東邊偏北,不到二百多公里,大半夜的趕過去也沒什麼用,兩人乾脆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找了家租車行,租了輛有導航的車,直奔目的地。
南昌和崇縣都在鄱陽湖以南,這地方在自古就是水鄉,水路比陸路發達,直到現在打開地圖還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湖泊、水道,起碼佔了將近一半兒的面積。
幾個小時後,兩人抵達崇縣縣城,吃了些午飯,繼續驅車,趕往吳晴蔚給他們的具體地址——小塘鄉楊家村。
不得不說科技發達幹什麼都方便,有了導航即便人生地不熟也基本不虞走錯路,下午兩點多,兩人抵達楊家村。
村口有小賣部,張青峰停車,和龐大海倆人下車去小賣部買了盒煙和兩瓶水,店主是個五十郎當歲的木訥漢子,張青峰藉機和對方聊了兩句,問起古廟的事。
可惜對方一臉茫然,只是搖頭表示不知道,三棍子打不出來個屁,被問煩了甚至開始一臉警惕的看着兩人。
兩人只得悻悻離開,開車到吳晴蔚告訴他們的方位兜了一圈,一片荒地,別說古廟,古板磚都沒見到一塊,只得再次開車返回村裡。
小賣部外不遠處就是村民活動中心,後面是村委,可惜最近西伯利亞寒流鬧騰的厲害,根本沒人在外面活動,想找點碎嘴大老孃們打聽打聽八卦都沒機會,兩人乾脆又買了兩條煙,直奔村委會而去。
村委會裡大多數房間都鎖着門,長江以南基本沒暖氣,這麼冷的天氣十分少見,反正這種基層單位也沒啥要緊的公務,而且整個村子裡的人就沒有互相不認識的,有事直接去村主任家裡就行,所以即便是上班時間,裡面卻幾乎沒人。
兩人挨個敲門,終於在在二樓偏西的一間辦公室裡找到個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拉着臉哈着手看着兩人:“你們誰啊?幹嘛的?”
張青峰買菸本來是爲跟人套近乎送禮用的,結果唯一找到的還是個女人,只得撓了撓頭,說:“大姐,那個,我們是北京來的,中科院歷史研究所的,到這是想了解一下你們村南頭前兩年不是發現過一個古廟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直接打斷:“不知道,問村長去,我這還忙着呢。”啪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張青峰本以爲把自己逼格擡高點兒,冒充一下首都的專家,肯定能唬住一幫土包子呢,沒想到人家一點兒面子不給,直接給他來了個閉門羹,頓時麻爪兒。
龐大海鄙視他:“就你這一看就不會跟街坊大媽套近乎,看我的。”
說罷敲門,喊道:“哎,大姐,這門口這一百塊錢是不是你掉的?”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張紙幣。
門唰一下打開,中年婦女拉着臉看了兩人一眼,依舊不冷不熱:“說了找村長去,你倆想幹嘛?耽誤了**工作你們擔得起嗎?”
龐大海趕忙把一百塊錢往她手裡一塞:“不是大姐,剛一你關門,從門角那兒卷出來一百塊錢,我還以爲是您掉的……”
中年婦女接過紙幣下意識說:“我沒丟錢……”說到一半語氣已經有些遲疑。
龐大海趕忙說:“不是您丟的也肯定是別人丟您這兒的,農民兄弟賺點兒錢不容易,誰丟一百還不得急?回頭肯定來找,就放您這回頭您幫着還了得了,就當咱們一塊兒學雷鋒了。”
農村人見識也許少點兒,但市儈的小聰明卻是一點兒不少,這明顯就是一便宜,雖說只是小便宜,但本着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原則,中年婦女毫不猶豫的往口袋裡一塞:“哪個馬大哈這麼不小心……那我就先幫收着。”臉色頓時緩和。
龐大海打蛇隨棍上:“大姐忙什麼呢?天氣這麼冷還堅持工作啊?真是夠敬業的,這麼負責人的領導真是不多見,黨的幹部要都您這樣咱實現中國夢能提前二十年!”
中年婦女佔了小便宜,又被龐大海誇一頓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馬上年底了嗎,有些工作拖不得的……你們兩位剛纔說來幹啥的?找什麼古廟?”
張青峰趕忙說:“是這樣的,歷史研究所有位姓趙的教授,兩年前來過你們這裡,在村南頭髮現了一處南唐時期的古廟遺址,不過由於損毀太嚴重,沒什麼研究價值了,所以只是跟你們村裡溝通了一下就走了。我們兩個是他同事,所以想去那裡看看。”
中年婦女想了一下:“古廟……老莊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你們自己直接去不就行了?那地方就是一片荒地,而且不太平,村裡人基本不會去那裡的……”
不太平?
張青峰心裡一動:好像有貨啊!
眼看着中年婦女又有些不耐,心想這一百塊錢作用也就這樣了,得再賄賂賄賂她,不過他臉皮薄,趕忙一捅咕龐大海。
龐大海掏出一疊鈔票數出十張:“大姐,看您樣子就知道,肯定是一老黨員了,咱黨的政策您肯定比我明白,就是不拿羣衆一針一線,幹啥都得明算賬的。要不您這麼着,您工作忙,我們又沒熟門熟路的人,您幫我們找個人帶路,這一千塊錢就當勞務費,也是您幫我們轉交。”
中年婦女不由自主的接過錢,嘴裡卻是說道:“這、這不合適吧?”
龐大海立馬臉一正:“有啥不合適的?我們大老遠從北京跑這來也是爲了工作,您再怎麼說也是基層領導,配合我們也是應該的嘛,這勞務費雖然少了點,但工作量要是大了咱可以再商量嘛!”
中年婦女趕忙撥楞頭:“不少不少,不就帶個路嗎?你們等會兒……”
說罷回辦公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對着電話吼了一通南昌話,吼完又殷勤的請兩人進屋坐,還倒上熱水。
過了不到十分鐘,一箇中年男子滿臉不爽的推門進來,中年婦女又是一通方言臭罵,最後用普通話對他說:“這兩位是北京來的領導,你帶他們去村南頭的廢棄老莊那兒,領導有啥吩咐就照做!”
中年男子耷拉着腦袋調頭就走,張青峰和龐大海趕忙跟上。
上了車,張青峰遞給他支菸,中年漢子眼睛一亮:“呦,芙蓉王啊,不愧是北京來的領導撒……”
張青峰說:“啥領導不領導的,老哥你貴姓?”邊說邊直接把一盒煙全遞過去。
男人跟男人之間打交道比較簡單,折節下交則更容易,中年男子雖說看衣着肯定不是個窮苦人家,但張青峰和龐大海開着小車,還是北京來的,他自然而然就自認比人矮了一頭,語氣也殷勤起來。
一路交談,中年男子叫趙和,排行老二,所以村裡人都叫他二和,那中年婦女是婦女主任,二和的媳婦,二和是被他媳婦從牌桌上叫下來的,怪不得一臉不爽。
張青峰也心裡恍然:怪不得那婦女主任壓根沒給二和錢的意思呢,敢情是一家子……
看着二和心氣兒不高,張青峰乾脆拿出條煙又夾了二百塊錢:“趙哥,看你歲數也應該有孩子了,咱初次見面,我們北方人都流行給孩子見面禮,這二百塊錢你拿着給孩子買點東西……”
乾貨一出裡面見效,二和態度大變,主動問道:“你們去老莊那兒幹嘛?那地方可鬧鬼啊!”
PS:本來想零點前更新的,結果沒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