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地下湖,湖心有島,一座巍峨的圓型宮殿坐落其中。
宮殿周圍燃燒着很多火把和火堆,將整個湖心島映的一片通明,應該是周敏等人先進來時弄的。
宮殿外壁雕樑畫棟,整體呈九邊形,所以看起來好像圓形,但其實牆面全是平直的。
九根蟠龍柱各立九邊一角,九面外牆隔一出一有五扇門,一大四小,正對他們的正門最大,湖面五座木質的棧橋橫跨湖面,正對應着五扇門。
吳晴蔚頓時驚訝道:“果然是李昪的墓,雖說這佈局怪異了些,但形制無疑代表了九五至尊,沒想到他一個小國皇帝,居然爲自己的陵墓如此大興土木!”隨即臉色嚴厲的對張青峰和龐大海說:“我告訴你們倆啊,這地方不能進!必須馬上出去上報國家!”
張青峰說:“我說吳博士你咋關鍵時刻又犯渾呢?前面已經有人進去了,咱進不進還有啥區別麼?”
龐大海也說:“就是,你這就是典型的坑隊友不坑敵人,有本事你去把周敏她們喊出來啊!”
吳晴蔚也只是一時職業病發作,張青峰這麼一說她也反應過來了,不過還是說:“我只是覺得周敏進去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讓她拿點兒東西,只要報警及時,還能攔下來。反倒是你們倆走哪兒哪兒毀,東闐大寶寺、墨羽國、食人峽谷……對,還有那個匪夷所思的地下巴黎,好像你們離開後全毀了吧?”
張青峰目瞪口呆:“你咋知道食人峽谷和地下巴黎的?我沒跟你說過啊……”
吳晴蔚一指龐大海:“我早就知道了,我有他微信好友。”
龐大海趕忙辯解:“吳博士又不是外人,我這不琢磨着找個專業對口的給咱分析一下嗎!”
張青峰說:“你丫就是甲方乙方里那廚子,有啥事兒你要是能憋住三分鐘不說就是奇蹟!”
龐大海情知理虧,立馬轉移話題:“哎對了瘋子,既然這就是李昪的墓,那咱費勁巴力的弄那八樣東西有啥用?”
張青峰也有些疑惑:“難道是周敏故弄玄虛……也不對啊,這個所謂千龍轉世陣可是確確實實的,周敏連奇門遁甲都不懂,想作假也作不出來,再說把咱們牽連進來也沒必要……難道李昪墓不是主陣?”
龐大海一擼袖子:“想那麼多幹嘛,進去看看不就得了!”說罷第一個跨上棧橋。
棧橋不知是什麼木料建成的,歷經千百年,下半部分還在水裡泡着居然一點兒腐朽的跡象沒有,龐大海上去還蹦了兩下,穩當的很。
棧橋不長,只有幾十米,龐大海走上去,張青峰卻沒着急,既然前面甬道有機關,那備不住這橋上也有,反正探路的事兒不是他做就是龐大海做,既然龐大海上去了,那麼穩妥起見,他就得先等等看有沒有什麼貓膩。
龐大海走了沒幾步,突然一彎腰,語氣誇張的叫道:“哎,瘋子,這橋面上有腳印兒,還是巴拿馬底兒的作戰靴……這是什麼東西?”邊說邊用力在橋面上拽出一件東西,用力過猛還摔了個屁蹲,舉起來拿手電一照:“狗牌?瘋子,周敏那些保鏢有戴狗牌的嗎?”
狗牌都戴在衣服裡,張青峰當然看不到,不過周敏那些保鏢有一大半兒都是老外,還有不少是僱傭兵出身,脖子上習慣戴狗牌兒一點兒都不稀奇。
當過兵的都知道狗牌這玩意是幹嘛用的,眼看龐大海拔出狗牌的部位是在橋面下,張青峰頓時有種奇異的感覺:好像這座橋並不是件死物,而是活的!
這感覺讓他不由得提高警惕,立刻叫住龐大海:“不對勁兒,你先回來……”
龐大海說:“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怎麼回事?這橋怎麼化了?”
然後張青峰就看到龐大海想站起來,屁股和雙腿卻被一團“拉絲兒”似的黏糊糊物體牢牢粘住,與此同時眼看他下半身開始向下陷,速度極快,就好像屁股底下不是硬橋面,而是流沙一般!
龐大海頓時慌了,掙扎着就想起身往回跑,不過橋面完全融化,他連借力的地方都沒有,越動陷的越快,張青峰趕忙喊:“你趴下滾回來,受力面積大,陷的慢……”
龐大海依言照做,可惜趴下才發覺,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想滾滾不動,下陷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轉眼橋面都已經將他埋了一半兒,要不是拼命仰着腦袋,臉都被埋了!
他仰着腦袋大叫:“瘋子,快點想轍!繩子,繩……”還沒說完,橋面已經沒過了他下巴,直接把嘴封住了。
危急時刻,猿飛飛爪扔出,龐大海趕忙抓住,然後張青峰和猿飛合力將龐大海拉回來,張青峰就感到橋面的吸力極大,他全力往回拉居然都費勁!好像拉着好幾噸重的東西。
而且拉的過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橋面似乎都變成了糖漿般的黏狀物,龐大海趴在橋面上,身下一片黏糊糊的拉絲兒……
好在橋面不長,幾秒鐘後,龐大海便被拉了下來,但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在龐大海離開橋面之後,那些“拉絲”卻有生命般縮回橋面,很快,棧橋邊恢復正常,張青峰過去用腳踩了兩下棧橋的邊緣,堅硬無比,好像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
這時吳晴蔚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琅邪蟲,這是琅邪蟲!”
龐大海正忙手忙腳的檢查身上呢,零件倒是沒少,不過被“琅邪蟲”侵蝕過的衣服、鞋子卻都薄了一層,就好像被什麼東西舔掉了一層似的。
張青峰問:“琅邪蟲?那是什麼東西?”
吳晴蔚說:“我看到過一些資料,八十年代有個考古隊在山東發掘過一座東漢時期的古墓,墓中有活水,水中就有一些奇怪的東西,不管接觸什麼,都會跟橡皮泥似的粘附上去,用不了多久,被粘附的物體就會完全消失,就好像被消化掉了一樣,比王水腐蝕性還要強上百倍,可以說是無所不吃……反正就是一種外表上看起來無害,實則兇猛無比的東西,因爲發現它的古墓漢代是琅邪國的地盤,所以被命名爲琅邪蟲。”
龐大海說:“那個……”
張青峰說:“你閉嘴!”他不說話張青峰就能猜的出,肯定是要問“琅邪蟲和琅琊榜有什麼關係?”這問題就跟“安南跟安倍有啥關係”一樣毫無意義,所以張青峰毫不客氣的把他扯淡的苗頭扼殺在萌芽狀態,回頭又問道:“既然早就發現過,爲啥從來沒聽說過?”
吳晴蔚說:“因爲科學解釋不了,連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沒個定論,只能含糊的給出一個‘類真菌性物質’的結論。”
這麼一說其他人就明白了,科學都解釋不了的東西,在沒研究透前,沒有哪個國家會公佈出去的。
吳晴蔚繼續說:“琅邪蟲有兩大特性,一是形態記憶性,在沸水中可塑性超強,被固定成什麼形狀,就會一直保持不變;二是不能離開水,離水就會失去活性,但不管離水多久,只要再次接觸水,便會完全恢復活性。哦對了,還有一點,在零度和一百度的水中時,琅邪蟲不具備攻擊性,所以我們要過這橋,把橋面用開水或冰塊鋪一下就行了。”
對於奇形怪種的東西,張青峰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比這更新奇的東西也不是沒見過,所以也沒表現出有多驚訝,他說:“聽起來挺簡單的,不過操作起來也沒那麼簡單啊……冰塊兒就甭指望了,咱不可能隨身帶一冰箱……燒開水,這麼長一座橋,得燒多少開水啊!”
龐大海說:“那邊不還有幾座橋呢嗎,咱換路走不就得了!”
這茬兒都沒人搭理他,道理很簡單:既然一座橋有問題,那麼其他橋肯定也都有問題,不然人家設置這機關不就白費勁了嗎?
張青峰又試驗了幾次,果然,就算跑的再快,最多跑出一半兒,就會被琅邪蟲黏住,而且這玩意黏性極大,人踩在上面就跟被粘鼠膠粘住的老鼠似的,根本沒法掙脫。
再仔細找了找周圍,果然岸邊有很多篝火的痕跡,顯然,周敏他們就是燒水用開水衝橋面後過去的,橋面上留下的腳印也能證明這一點。
同時橋面上的狗牌也說明,周敏等人在此處又有損失,至於是誰告訴他們沸水可以剋制這玩意,毫無疑問肯定是老王。
不過燒開水這辦法周敏可以用,張青峰他們卻不適用,因爲他們人太少,攜帶的燃料也有限,燒水的容器也少,就幾個小水壺,真要用開水潑,估計後面沒潑完前面就又涼了,根本趕不上趟!
張青峰看了看龐大海拿回來那狗牌,問吳晴蔚:“這玩意吃有機物和無機物的速度好像不大一樣?”
吳晴蔚說:“不能簡單的用有機物和無機物劃分,用生物物質和非生物物質比較確切,簡單說生物製品吞噬的很快,比如鞋底的天然橡膠、絲質和棉織品的衣物等。非生物製品,比如金屬、無機纖維就很慢,完全分解需要很長時間。”
這點張青峰大致上已經猜出來了,因爲龐大海拿回來的那狗牌雖然也有損耗,但被腐蝕、分解的程度不大,但這也說明,即便吞噬的慢,只要有東西上去,就會引發琅邪蟲的攻擊性,而且根據現在瞭解的習性,張青峰很懷疑這玩意也是“X物質”的變種……也就是說不是死物,而是有一定智商的,這讓他很是頭疼。
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想出好幾個主意,卻又都被自己否定……這時後面的猿飛說道:“張桑,你們的話我大致聽懂了,是不是說只要不接觸橋面就沒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