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賓塞說的滿臉激動,臉色緋紅,旁邊的人卻目瞪口呆。
張青峰更是覺得他這推斷……說了還不如不說!
因爲如果他是錯的,那裡並沒有這座島,他們就白來了,乾脆不如不找。但如果他是對的,上去的人不是被殺死就是被困死……那麼找這島不就等於自己找死嗎?
反正不管哪種結果,都是不找爲妙!
說白了他這通推斷不管對錯,都是在打擊士氣……
能在這裡的人都不是傻子,斯賓塞的的助手和學生,最低也是碩士學位,sas能被稱爲世界上最牛逼的特種部隊之一,從那裡出來的人更不可能判斷不出形勢……
但讓張青峰感到驚訝的是,這羣英國佬,居然不約而同的露出一股興奮的表情!
很顯然,他們不但接受了斯賓塞的說法,並且對此感到很有興趣……
張青峰此時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一羣駕駛商船的英國船長遇到了加勒比海盜,不但沒逃的心思,反而升起了聖喬治旗……
不過緊接着他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簡單說就是好奇心和冒險心理,以及風險背後蘊藏的巨大收益,一塊新大陸,外加一個消失千年的古代文明,發現的人就意味着巨大的聲譽,而聲譽帶來的就是難以想象的金錢和名望,這讓約翰牛們根本不在乎有可能存在的巨大風險!
歷史證明,每個民族都有每個民族的特點,比如兔子的韌性,白頭鷹的自由主義和冒險精神,**子的戰鬥民族特色,高盧雞的藝術性裝逼,意呆利的習慣性坑隊友,德意志擦個屁股都要嚴格規定手紙怎麼疊的嚴謹,而約翰牛的骨子裡,是既有開拓進取的冒險精神、也有玩命的血性!
如果沒有冒險精神,也不可能締造一個輝煌數百年的“日不落帝國”,如果沒有血性,就不可能在高盧雞被人速推的情況下還能頂住小鬍子那麼久,不單能牢牢守住高地,還能在阿拉曼反打一波……
反正說白了英國佬骨子裡也是好勇鬥狠肯玩命滴!
之後斯賓塞又宣佈,他已經用張青峰提供的資金,爲所有人買了一份價格不菲的保險,在場的人掛掉或是失蹤的話,家人都能獲得一筆不菲的賠償金……這一點雖說再次強調了此次行動的危險性,但也變相解決了隊員們的後顧之憂,這讓所有人更加狂熱……
總而言之,這次戰前動員會召開的很成功,統一了目標,堅定了信心,激勵了士氣……
唯一的問題就是那裡得確實有座島。
以勝利號的速度,抵達目標海域需要六天,也就是說,順利的話,一週以後,他們就能登上那座神秘的島嶼。
然而……十天後,勝利號已經圍着這一海域轉了三天,別說島,連塊兒礁石都沒找到。
此時所有人都處於一種焦急狀態,尤其是張青峰,幾乎是每天都要問同一個問題:“博士,島呢?雲呢?”
斯賓塞起初還能耐心的用科學理論解釋一下,到了第三天,他似乎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乾脆只讓三名學生和助理輪流去甲板和駕駛艙值班,每天收集了一大堆洋流、氣候、磁場之類的數據,在艙室內貓着計算,根本就不出門了。
張青峰下意識的認定他是在逃避責任,起初還去他艙室找了幾次,發現每次斯賓塞都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珠子,對着一堆數據和圖紙,邊翻騰邊喃喃自語,都有些魔怔了,他只能把催促變成了安慰:“科學的道路是佈滿荊棘和坎坷的,博士,你也別太較真了,這次不行咱還有下次呢,回去您繼續研究研究,下次我還贊助……”
言下之意,已經不對這次搜尋抱什麼希望了。
第十一天,斯賓塞終於頂着一頭雞窩發出現在了駕駛艙,手裡還拿着一堆他計算出的數據,根據張青峰這些天的瞭解,他才知道斯賓塞不但是歷史學家,對於地質、地理方面也頗有研究。
駕駛艙內人不多,畢竟這地方閒人免進,只有張青峰在這裡和船長聊天,作爲名義上的東主,他還是有一些特權的,其他人想溜達只能在甲板。
然後斯賓塞對張青峰說:“張先生,經過這幾天的計算,我有了新的發現……這座島,確實很難進去,但絕對存在!”
張青峰聽的直撇嘴,心說咱們都在你所說的範圍轉了好幾圈了,期間還按照GPS導航,在本應該有島的方位橫穿過去兩次,事實已經完全證明,這地方除了海水就沒別的玩意兒了,你還嘴硬啥啊?
不過想歸想,他估計斯賓塞這麼說也就是落不下面子,作爲中國人,他是很理解這些專家們的艹性的,爲了保住自己的權威和麪子,扭曲事實的事兒他們不少幹。
他不想過分刺激斯賓塞,但在事實面前,想讓他再相信這些空虛的理論與計算公式也沒戲,所以他無可無不可的點頭示意他說,臉上卻連一點兒欣喜的表情都欠奉。
斯賓塞精神以及有些恍惚了,根本沒注意張青峰的表情,自顧說道:“根據這幾天採集的洋流標本,我發現標記區域的洋流十分詭異,似乎以梵帝利島爲核心,一直有股環形暗流向外擴散,這導致我們每次試圖接近座標點的時候,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偏離航線……”
邊說,他邊在一張白板上花了一個點,代表梵帝利,然後又在外面畫了一個圈,代表他所謂的“環形暗流”,並在中間標記了一個數字:220km。
“根據我的計算,暗流的邊緣,距離梵帝利島大概220公里,我們曾經幾次嘗試穿越這道洋流,如果根據GPS的話,我們確實做到了,但實際上,我們每次的航線都偏離了,其實我們走的是一條弧形線路,並不是直線……”
斯賓塞邊說,邊在圈正中畫了一條直的虛線,代表他們之前意圖執行的搜尋航線,然後又畫了一條弧形的直線,代表他們實際經過的航線。
這個說法理論上也許行得通,但張青峰表示嚴重懷疑:“我說博士,咱要相信科學,船上可有GPS的,走這麼大一條弧線,GPS得偏多少度啊?你這說法,說實話……忒離譜。”
斯賓塞焦急的擺手:“不,不!一點都不離譜……”然後轉向也在駕駛艙的船長:“納爾遜船長,現在現在我們的位置在哪裡?”
納爾遜報了個座標,斯賓塞繼續拿着那張白板,在上面代表“環形洋流”的圈外面點了兩個點,說道:“你看,這裡是我們抵達洋流外圍,準備穿過的地點,而這裡,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點。GPS雖然一直顯示正常,但根據計算,如果我們之前走的是直線的話,應該是700公里左右,換算成航速,大概需要25小時,但實際上呢?我們卻足足走了40個小時,這麼大的差距,你們不會沒有察覺吧?”
張青峰瞪着大眼珠子沒說話,說實話……他確實沒感覺,周圍都是海,又沒個明顯標記物,誰知道到底走了多遠啊?
不過他沒感覺,有人卻有,納爾遜聽到斯賓塞的話似乎挺感興趣,過來看了一眼斯賓塞畫的簡易圖,說:“沒錯,確實出現了時間和航速不符的問題……我一直在納悶,爲什麼航速和方向都沒錯,但定位卻出現了偏差,起初還以爲是GPS或是航速儀出現了故障,但檢查後卻一切正常。如果您說的沒錯,那麼就可以解釋了——您說的確實沒錯,GPS定位被某種東西欺騙了。”
說完捏着下巴一臉納悶:“但這可能嗎?我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難道這片海洋已經被上帝遺棄了?”
張青峰心說這跟上帝有毛關係?GPS又不是上帝開的……再說就算真有上帝,印度洋也不是他老人家的地盤,這是人家釋迦牟尼……或是說帝剎摩尼的傳統地頭兒,你們的上帝還沒統治全世界呢,管的了那麼寬麼?
不過倆人的話還是讓他心底再次涌起希望,如果只是斯賓塞的推斷的話,他現在肯定是不會再信了……但納爾遜船長卻出來證實這個數據,兩人素不相識,納爾遜沒必要幫斯賓塞圓謊吧?再說撒這謊也沒必要啊。
他說:“什麼數據之類的就甭說了,我也聽不懂……您就說現在怎麼進去吧!”
斯賓塞說:“很簡單,一是從水下,既然上層洋流是向外的,那麼下層肯定就是向內的……當然,也有可能向內的洋流在海底,但租賃深水潛艇不太現實,所以就不考慮了……”
張青峰心說既然不考慮,你還說他幹嘛?但同時也隱隱猜出了斯賓塞的另一個方法。
果然,斯賓塞繼續說道:“第二就是在空中了,勝利號上有艦載直升機,雖然只是輕型的,但飛進去看一眼還是可以的……”
聽到這話,納爾遜船長搖頭道:“很遺憾,博士,根據你的計算,洋流範圍足有220公里,船上的直升機只是輕型的,即便加滿油料,最大航程也不過400公里,根本不足以飛一個來回……”
斯賓塞擺手道:“我們不需要它飛一個來回,我們只需要它遠遠的看上一眼,那麼大一座島,20公里的距離足夠看的一清二楚吧?”
納爾遜點頭道:“那是自然。”說罷拿起對講機,呼叫負責駕駛直升機的駕駛員,準備飛出去看一眼。
張青峰本想跟着一起去的,但駕駛員一聽要飛出200公里再回來,立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畢竟多載一個人就要多消耗一些油料,張青峰只得悻悻放棄。
起飛前,斯賓塞再三告誡飛行員,起飛後不要看GPS導航,而是維持直線就往前扎,因爲這裡有影響導航的東西,如果相信導航的話,估計直升機肯定也飛偏了……
直升機飛的很快,即便用最省油的經濟速度,飛出200公里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事兒,在這期間,勝利號停在原地等待飛行員的消息。
一個多小時後,通訊器裡傳來飛行員的聲音,充滿驚喜:“呼叫母艦,這裡是小鳥,我已經抵達既定區域,前方霧氣很重,能見度太低,我準備返航……等一下,那是什麼東西?一艘沉船?好像是……天啊,我看到了什麼?居然是一艘戰列艦!”
PS:白天要出門,早起四點多緊趕慢趕碼了一章……簡單校對了一下就傳上來了,湊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