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進監室時,張青峰當然的很緊張,畢竟裡面要真有頭什麼猛獸,比如一頭老虎的話,他唯一的下場就是當盤菜。
萬幸的是,監獄守衛剛把門關上,他就聽到一句十分親切的問候:“朋友,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妙啊?要死了嗎?”
張青峰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對方英語說的很純熟,應該是文明人,但被那些英印兵畏之若虎……難道對方身上有啥傳染病?或是說是被X物質感染的怪物?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張青峰倒不怕……他就怕被野獸咬死,因爲那樣多半會身首分離,那就死定了。
而他此刻傷勢愈加嚴重,基本連動都動不了了,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身體機能馬上就要到一個臨界線了,再惡化就會危及生命,所以估計離X物質恢復活力應該不久了。
胡思亂想的同時,一名原住民出現在他面前,這哥們挺黑,卻出人意料的又高又帥,而且還不是那種單純的帥,而是給人一種沉穩、睿智的感覺——一種有內涵的帥。
張青峰第一眼看到他時甚至感覺他挺像加內特的。
苦笑了一聲,張青峰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好像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甚至喉嚨一陣痙攣,憋的他直翻白眼。
黑人伸手在他頸部用力按了幾下,張青峰這才緩過氣來,用近乎遊離的語氣說:“確實不太妙……不過如果你不想吃人肉,我覺得我能多活會兒。”
“看來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是滿準確的。”黑人居然沒有否認,但卻檢查了一下張青峰身上的傷口。
“這羣shit搞什麼鬼?居然送一個被帕拉瓦鬼樹感染的惡狼咬過的人進來……這種肉能吃嗎?”然後一臉無奈建議道:“說實話,你應該趁着自己還沒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立刻一頭撞死。”
這話一出,張青峰頓時毛骨悚然:這黑哥居然還真是想把自己吃了!萬幸咬傷自己的狼被一種什麼“帕拉瓦鬼樹”感染過……咦?這名字怎麼有點兒耳熟?
張青峰腦子迷糊,仔細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來,似乎東闐大寶寺撐起地下世界的那棵巨樹,就是叫什麼帕拉瓦神樹來的……難道是同一品種?那玩意倒不太可怕,最起碼應該拿自己沒轍的……
至於這黑人哥們最後的建議,張青峰則連想都沒想:把自己撞死?我特麼有那勁兒把你掐死不更省事兒?
黑人哥們繼續在他身上摸索:“你被當地人救過?是哪個蹩腳巫醫給你治的傷?居然把這麼珍貴的藥蟲用在你這種必死之人身上,雖說可以抑制你體內毒素蔓延,但你依舊難逃一死,最多一年,你就會由於毒素髮作,變成夜叉鬼……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一腳踢飛!”
這話簡單說就是:襲擊張青峰的那些黑狼,也是被X物質感染的,所以按照常理,咬傷他後,也會把X物質傳染給他,最後即便他沒被黑狼吃掉,也會變異成屍鬼、沙猴子、甚至屍猙之類的怪物……
變異這種事兒張青峰肯定不會擔心,這黑人嘴毒的很,張青峰滿臉不爽的斜眼瞪着他,心說哥們現在說話都費勁懶得搭理你,你等一會兒我好了着,不弔打你一頓老子管你叫爹!
不過當這黑人哥們拿出一把刀時,張青峰立馬服軟了:“喂喂,你想幹嘛?我跟你說你等會兒啊……你是原住民吧?冥輝你認識吧?你們這兒的智者,相當於美國總統兼聯合國主席的,No.1頭號扛把子!那可是我老丈人,要不是被抓來,我現在就應該跟他閨女冥蝶入洞房呢!你敢弄死我,我媳婦和老丈人絕對不放過你!”
開玩笑,這哥們說吃人時雖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兒,但張青峰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裝的,因爲張青峰此時已經看清了,這間囚房周圍密密麻麻的摞着一堆“瓦片”,少說也得有三五百塊兒,而這些瓦片,居然全是人的頭蓋骨!
這種殺人殺慣了的屠夫,宰人的時候連殺氣都不會有,簡單說宰個人對他們來說跟吃飯喝水沒啥區別了,張青峰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把自己腦袋割下來,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去!
一聽張青峰威脅的話,黑人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古怪,問:“你是被半馬村的人救的?”
張青峰趕忙說:“明確說是半山村,我正在那養傷兼等着入洞房呢,結果就被外面那幫孫子襲擊,抓這兒來了,我媳婦對我好着呢,現在肯定特急!所以你別動我啊,不然咱這仇絕對是結下了!”
黑人低頭看了看他:“結婚嗎?是爲了優化血脈吧……嗯,也難怪,帕拉瓦鬼樹只是衍生物,沒有遺傳性,不影響生育,杳婆是知道這一點的,那麼給你治療的應該是杳婆了?按時間算,冥蝶確實前幾天剛滿19歲,所以她必須在今年找個丈夫,否則任何人都能去搶她做妻子了……”
張青峰聽的挺詫異,心說這哥們好像挺了解冥蝶他們那兒的事兒啊……
再使勁聚焦目光,試圖看清面前這哥們,果然,五官棱角分明,尤其是那道劍眉和那雙深邃的眼睛,和冥蝶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張青峰頓時大驚:“你……你是冥輝?”
黑人男子嘿嘿一笑,收刀說道:“猜出來也沒用,這兒沒藥救你,所以你還是死定了。但看在我女兒的面子上,我會保證在你失去意識前不弄死你,當然,只要你有要死的跡象,我立刻就會割下你的腦袋。”
一聽這話,張青峰大鬆一口氣:“爸爸……”
冥輝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閉嘴,不許亂叫!冥蝶犯渾非嫁一瀕死之人,我可沒同意……”
張青峰心說不要臉就不要臉到底吧,繼續腆着臉說:“父親大人,我和冥蝶絕對是一見鍾情,你是拆散不了我們的。再說我也不一定會死啊,我跟你保證,只要你不弄死我,我絕對不會變成怪物的!”
前面那稱呼一出,冥輝蹦起來似乎想抽張青峰,但聽到後面的內容,卻狐疑道:“什麼意思?”
因爲他也看出來了,張青峰的確不像一瀕死之人,最起碼精神氣兒不像,沒人都該死了還有心思跟人貧嘴逗悶子的,那心得多大啊?
張青峰一臉神秘:“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冥輝觀察他了幾秒,似乎也確認張青峰沒忽悠,乾脆伸手開始在他身上摸索:“不說?那搜一搜總會有線索的。”
張青峰大驚,沒想到老丈人居然這麼無賴,不過他毫無反抗之力,沒一會兒,他身上的一件東西就被搜出來了。
冥輝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厲聲道:“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的!”
被他搜出來的,赫然是那枚崑崙玉的兩足金烏玉牌!
這玩意一直在張青峰身上帶着,因爲最近也沒什麼用,所以他乾脆找人改裝了一下,在後面加了個布套,直接當腰飾一直串在褲帶上。
這東西是尉遲伽摩的,尉遲伽摩與梵帝利也有直接關係,見冥輝的臉色好像真知道這玉牌的來歷,所以張青峰沒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認識這東西?”
冥輝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帝剎摩尼轉世靈童的通行令牌,根據上面的圖案,是北方墨羽國獨有的,墨羽國是梵教的北方使者,因爲他們擁有載人飛行的能力。而這塊令牌的最後持有者,是一個叫尉遲伽摩的叛教之徒!”
說罷狐疑的盯着張青峰:“說起來……你似乎和那個傢伙長得很像呢?”
張青峰心中一動:“你見過他?”
冥輝搖頭,又點頭:“我見過他的雕像。”
張青峰疑惑:“叛徒還有雕像?你們這通緝令挺精緻啊?”
“是轉世靈童的雕像,只要被選中,即便不會成爲帝剎摩尼,也會化爲他手下的修羅,所以聖化之前的模樣都會被雕刻保存,供信徒膜拜的……當然,叛徒的雕像早已被清出神殿了,否則我也不可能見到。倒是你,這玉牌是怎麼來的?”冥輝語氣嚴厲中帶着一絲肅殺。
張青峰知道現在不是扯淡的時候,冥輝看着好說話,那是因爲他已經把殺人當成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兒了,根本不需要通過兇狠來給自己鼓勁兒,真要起了殺心,估計自己這便宜女婿的身份也兜不住。
所以他趕忙說:“我倒是見過他本人,因爲我挖了他的墳。”說罷簡要敘說了一下發現尉遲伽摩墓的經過。
冥輝聽後咬牙切齒:“報應,活該……這樣還算便宜了他!”
張青峰挺納悶:冥輝看起來挺恨尉遲伽摩啊,看來他被梵教那套思想洗腦的不輕,不過這貨似乎不跟其他人一樣顧忌帝剎摩尼,反而敢對他直呼其名?難道這是智者的特權?
想不通的問題很多,張青峰沒法全部問,冥輝對他也不是知無不言,即便如此,張青峰依舊瞭解到了很多秘辛。
不知不覺時間過的挺快,這時守衛居然還來送飯了,這讓張青峰挺驚奇。
冥輝不屑道:“不送飯難道把我餓死?他們留下我,就是因爲不想讓我死。”
張青峰說:“我還以爲他們一直習慣往裡扔活人,訓練你自己捕食,保持野性呢……”
冥輝瞟了他一眼:“別以爲你肉沒法吃我不不殺你,按照我判斷,你隨時都有可能呼吸痙攣、呼吸衰竭而死。一旦你有這種症狀出現,我會立刻割下你的腦袋!我可不想跟怪物共處一室。”
說着,冥輝將張青峰那份食物劃拉到自己面前,毫不猶豫的開吃,邊吃邊說:“反正你已經快死了,就別浪費食物了,而且你既然連爸都叫了,這食物就當你孝敬我了。”
張青峰大怒,心說你要點兒碧蓮不?老子可是病號!
一怒之下血氣上涌,一股窒息的感覺頓時傳來,與此同時,他體內每條血管似乎都開始麻癢無比,這讓他心中一喜:X物質終於動了!
但他只高興了一瞬,便被惶急所代替。
看到他呼吸痙攣的樣子,冥輝一皺眉,直接放下手中的食物,抽刀上前,跟提死豬似的一扳張青峰下巴,冷漠的一刀朝他頸子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