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傳送門的一剎那,張青峰腦海中瞬間空了一下。
這一下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小時……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久,恢復意識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
“這是什麼鬼地方?”
張青峰第一反應當然是納悶,左右看了看:這裡是間臥室,富麗堂皇又寬又大,房間內的柱子都是金絲楠木的,雕龍刻鳳,自己身子底下那張牀起碼二十平米起,但只佔了整間臥室的十分之一空間不到,不遠處還有一個池子,中央一座玉石堆砌的假山,山頂一眼眼泉眼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溫水,赫然是一個就地取材的溫泉浴池,池子邊上放着一襲輕紗,裡面仰臥着一個香肩半裸的美女背影。
似乎察覺到身後人醒來,美女起身,露出一絲不掛的苗條背影,說:“殿下,你醒了?”
一聽這稱呼,張青峰頓時開始歪歪:“嚯,難道是穿越了?殿下?貌似穿的還不錯嘛,這架勢,妥妥的***啊……”
正想着,出浴美女回頭一笑,張青峰表情頓時變成懵逼:“安……安老師?”
池子裡沐浴的美女,赫然是一頭長髮的安琳!
當然,張青峰說完後就反應過來了,尤其在對方轉過身後,他更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名出浴美女雖然和安琳長的有九分相似,但並不完全一樣,臉上肉多了些,身材也豐腴了不少,尤其是小腹……即便這妹子身材保持的不錯,但依舊能一眼看出,她是個孕婦,而且是個即將臨盆的孕婦……
饒是張青峰IQ不錯,但腦子裡依舊是一團亂麻,理性上他認爲穿越這種事兒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但眼前的這一切卻又無比真實,讓他很難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或是幻覺……
然後他掐了自己一下,挺疼!
“還真是穿越了?那安琳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我倆上輩子就有一段孽緣……啊呸,緣分?嚯嚯,貌似不錯嘛,雖然喜當爹的節奏讓人有些不爽……”
正想着呢,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殿下,讓我來服侍您更衣吧。”
聽到這個聲音,張青峰下意識的就想起身回頭看看,但身體卻是涌起一股無力感,完全不受控制。
“臥槽,典型的穿越廢柴流啊,接下來是不是要有人上門裝逼踹門,本大爺受辱然後雄起反打臉?”
想的同時,身後說話那妹子已經走到了牀邊,並跪坐在他身邊準備幫他穿衣服。
然而在看清這妹子容貌的同時,懵逼的感覺再次襲來:這位準備幫他更衣的妹子,居然是吳晴蔚!
而且吳晴蔚身上的服飾,也充滿了古香古色的西域韻味,準備給他穿的衣服,居然是一身明黃色的僧袍……
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涌起:“這節奏有點兒眼熟啊,我貌似好像能猜到接下來的事態發展了……”
毫無疑問,張青峰“穿越”的這個人正是尉遲伽摩,也就是一千年前那個爲了不給帝剎摩尼當皮囊而逃回于闐,最後鬧的國破家亡的倒黴蛋王子。
“難道……上天想要給我一個更改歷史的機會?所以讓我穿越到還沒死的尉遲伽摩身上?”張青峰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順理成章的,他想到了接下來的發展:帝剎摩尼派出的羅剎僧兵上門,自己殺了吳晴蔚然後被殺……
看這周圍的環境,正是自己最初夢到的那個情景,也就是說,離這一步不遠了……
“搞蛋呢?要穿也穿早點兒啊!而且不能動是什麼鬼?難道是這倆小娘皮給我下藥?”
想到這裡,張青峰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同時腦筋急轉,琢磨着怎麼才能逆轉乾坤。
按照自己掌握的時間點計算,此時距離帝剎摩尼大限將至已經沒多久了,只要自己能逃出去,拖個仨倆月的,帝剎摩尼現在的肉身就會崩潰,而只要他肉身崩潰了,那麼就絕對無法遙控遠在萬里之外的那些僧兵了,自己就可以帶着倆妹子過上臭不要臉的古代穿越生活。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忽悠,就看吳晴蔚一邊給他穿衣服,一邊語氣沉重的說道:“殿下……別怪我們,帝剎摩尼的威勢,根本不是我們小小一個于闐能夠抗衡的,你爲了一己之私,連累了所有人,如果你再執迷不悟,那麼整個于闐的百姓都會給你陪葬……我們,也是迫於無奈。”
“所以,你們給我下藥?”
“沒錯,成爲帝剎摩尼有什麼不好?殿下,這是你的榮幸,也是我們整個于闐的榮幸,您應該……”吳晴蔚一臉狂熱。
“是啊,爲了我們姐妹,也爲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殿下,您就不要再任性了。”此時安琳也已經更衣完畢,身披一襲輕紗俯身爬到張青峰身前,由於懷孕格外豐碩的兩團雪白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可惜此時張青峰卻完全沒心思欣賞。
“不是,你聽我說啊,這事兒根本沒你想的那麼好,我……”修羅和羅剎僧兵隨時會上門,張青峰急着挽回小命,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釋。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屋門就已經“嘭”的一下被撞開,無數羅剎僧兵在打頭的修羅帶領下闖了進來。
而安琳也順勢起身,走到修羅面前盈盈下拜:“修羅大人,我們已經遵照承諾,將尉遲伽摩獻上。”
修羅根本沒廢話,大跨步走到完全不能動的張青峰面前,這時張青峰纔看清,身高馬大的修羅除了提着五把武器,其中一隻手還提着一具形容枯槁的“乾屍”,而這具乾屍,正與張青峰第一次進入尉遲伽摩墓中、夢中的那個坐在往生花團上的老和尚有七八分相似。
不用說,這乾屍,就是帝剎摩尼了,看來張青峰之前的猜測還是有錯誤,這貨不是派人來抓尉遲伽摩回去的,而是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只能讓人直接帶着自己本體過來奪舍來了!
接下來發生的情景張青峰毫不陌生,剛一靠近張青峰,乾屍一樣的帝剎摩尼立刻抽風一樣五官大開,數條藤蔓激射而出,刺入張青峰體內,與此同時,張青峰也感到自己完全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只不過他能夠明顯感覺到,體內有另外一股十分強大的意志在迅速奪取他對身體的控制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張青峰完全沒有找到可以翻盤的節點,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勉強維持着自己的意識不失,至於身體,根本就顧不上了。
而他此刻的狀態,在外人眼中十分可怕,面容扭曲,雙眼漆黑,四肢完全不受控的扭曲、擺動,口中更是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的“嗬嗬……”聲。
另一邊的帝剎摩尼乾屍,則在往生花藤全部射出後,便化作了一團塵埃。
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見張青峰無比痛苦的情景,距離最近的吳晴蔚下意識的過去想要扶住他:“殿下,你……”
手剛一觸摸到張青峰,便有數條藤蔓直接探出,如同靈蛇般將吳晴蔚絞的粉碎,只剩一顆頭顱滾出數米,雙目滿含驚詫與不信,隨即變成一片空洞。
與此同時,吸收到了活人血肉的帝剎摩尼跟充了電般,張青峰僅有的意識再也堅持不住,只得大吼一聲:“殺了我……”
剛喊完,他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同時身後一個略顯嘚瑟的聲音響起:“瑪尼瑪尼哄,風火雷電破!授首吧,妖孽!”
由於X物質的作用,張青峰的腦袋即便被斬掉,卻沒立刻掛掉,腦袋落地後還能看到周圍的情景。
就看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穿破爛僧袍的邋遢和尚,即便臉上的泥一看就是好幾個月沒洗了,但依舊可以看出這貨長的跟趙軍一模一樣。
而這貨在一擊得手後,立刻得意洋洋的起身:“彌陀佛!本佛爺斬妖除魔無數,區區歪魔邪道……”
張青峰很想噴他一句“你丫就不能來快點……”可惜只剩個腦袋,想說都說不出來了。
隨即,他看到的場景,就是一股黑紅色的濃霧猛的從尉遲伽摩的無頭腔子裡噴出,飄在半空凝結出了一個猙獰的和尚形象,同時另一邊的修羅以及羅剎也紛紛發出淒厲的吼叫,身體上騰出一股股或大或小的紅霧,融入半空中的帝剎摩尼虛影之中,然後帝剎摩尼的虛影猛的噴出一股濃霧,直接將這個長的跟趙軍一模一樣的和尚籠罩。
和尚頓時臉色大變:“不好,本佛爺中招了。”就地盤腿一坐,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身體迅速植物纖維化,似乎很快就會變成一棵樹……
最後,就是失去了“寄體”的帝剎摩尼不甘的發出一聲吼叫,迅速朝南方飛走。
而在它走後,除了修羅變成一具石頭般的雕像外,所有的羅剎僧兵全部化作了塵埃……
張青峰看到的最後情景,就是那和尚顫顫巍巍的起身,四肢已經完全佈滿枯藤,雙手合十對驚疑不定的安琳說道:“女施主,本佛爺道行不夠,身中這妖孽的詛咒已無法解除,即將化身爲帕拉瓦鬼樹,本佛爺知道你的族人全部藏在中央佛塔中的地底陵墓內,可惜的是,由於本佛爺操作不當,沒想到這個妖孽道行通天,他們已經全部被詛咒了,即便出去也是爲禍人間,所以本着我佛慈悲大無畏的精神,本佛爺只能帶他們共赴西天了……接下來本佛爺將進入佛塔,在失去意識前施展大神通,將本寺徹底沉入地底……念在你腹中胎兒無辜,你速速獨自逃命去吧,彌陀佛……”
接下來張青峰再次一陣恍惚,恢復意識時,已經置身於一處龐大的工地上。
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亦或是說神廟,整座神廟氣勢磅礴,最小的建築用石材也需要數十個奴隸推着才能在圓木上移動。
這座神廟處於半完工狀態,很有黃道十二宮的氣派,但猶是張青峰見多識廣,卻看不出這座神廟到底是位於哪個國家的,而且他也不知道這次自己“魂穿”的這個人的來歷,只能根據建築風格以及勞作方式,大概判斷這次的時間點應該是史前……也就是說沒有歷史記載的上古時代,而他的身份,則是奴隸。
史前的奴隸時代是個完全不把人當人用的年代,奴隸這種東西比牲畜還要低賤,畢竟牲畜還可以吃肉,而吃人這種事自古以來都屬於非主流的做派,大多數奴隸,都是被人征服後的廉價勞動工具,除了被壓榨勞動力以外毫無其他價值。
這次張青峰沒有失去行動能力,而且身體狀況十分良好,更加令人驚喜的,是他這次附身的身體,居然是個擁有魂力的“半神之體”,也就是說和斯內克、馬庫斯是同一級別的存在。
這讓他頓時有些欣喜,第一反應就是:“難道老天也覺得第一次讓我穿的太苛刻了,所以弄個比較寬鬆的環境補償我一下?這是讓本大爺開啓瘋狂原始人的節奏啊!”
身具半神之力的張青峰當然不會甘心當奴隸,甚至連虛與委蛇一番都歉奉,很乾脆的找了個機會就想逃跑。
然後,在他大發神威徒手幹掉了一隊士兵後,一名穿着“黃金聖衣”背生金屬雙翼的“鳥人”直接降臨在他身前,擡手一招“龜派氣功”便送他上了路,而令他驚愕的是,那鳥人長着一張吳敵的臉……
之後,他又連續經歷了數個不同的人生,整個跨度粗略估計足有上萬年,王侯將相、販夫走卒都有,每個人生也都有長有短,長的長命百歲、壽終正寢,短的剛一出生就被拋棄,直接拋進河裡溺死……
這些經歷,最大的特點就是裡面的人物,囊括了所有他這輩子打過交道的人,任何一個在他生命裡出現過的人,說不定在他某世轉生時,就會出現。
而這,終於讓他產生了一絲明悟:難道我經歷的根本不是穿越,而是……我歷世轉世投胎的重現?
這種想法一旦涌起便無法抑制,雖然現代人的思維讓他無法徹底接受這種判斷,但他自己清楚的很,其實他自己都已經把這當成真相了。
“那麼,這種歷史重放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我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嗯,估計是死了的可能性更大些,畢竟主席他老人家幾十年前就已經來這地方了,以主席的魄力,地府現在肯定已經是紅旗遍佈,地府班子都已經變成黨支部了,沒準新鬼進地府的頭一件事兒,就是開組織生活會憶苦思甜……”
當然,以上屬於張青峰的歪歪,但既然產生了這種想法,自然就會有疑惑。
而涌起這種疑惑後,又一次“重生”的張青峰這次沒急着履行這次的人生,而是開始絞盡腦汁的思考,試圖找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即便他這次轉生成的是一名正在戰場上策馬衝鋒的武將,前面數米就是凶神惡煞挺槍刺來的敵人,但他根本不管不顧,連抵抗一下的心思都歉奉。
“反正到頭都是死,老死跟被人砍死也沒啥區別,我倒要看看,主動送死會不會有啥變化……”這是張青峰此刻的想法。
然後,就在敵人的長槍即將刺中他時,身側一道寒光如同匹練般閃過,直接將面前的敵人武器帶人一刀斬斷,同時張青峰耳邊傳來一聲厲喝:“六郎,發什麼呆?軍陣之前,豈有走神的道理?”
張青峰下意識的扭頭,即便身側的那人被厚重的面甲遮住了大半面孔,而且還蓄了鬍子,但張青峰依舊一眼認出了對方,心中激動的同時脫口而出:“父親……”
“打起精神,難道你要讓爲父和你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但隨着這句話,張青峰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一臉頓悟:“嚯!原來如此……哼哼,差點兒就被你騙到了啊,果然,什麼轉世投胎,根本就是假的!”
他這句果斷無比的話語剛剛出口,周圍的情景驀然靜止,跟按了暫停鍵一般,緊接着整個世界片片龜裂,下一刻,張青峰已經身處於一處莫名的空間。
說是莫名,是因爲這處空間一片漆黑,他似乎身處於真空之中,根本無法分辨上下左右,雙手矇住自己的雙眼都跟沒蒙一樣,張青峰甚至無法感覺到空氣的流動,這讓他立刻產生了一種極端的不適感,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還是以實體存在的。
但這種感覺一瞬間後便即消失,張青峰用一種嘲笑的語氣自言自語道:“利用我自己的記憶製造的幻象無法迷惑我,就又弄出這麼一種小黑屋的效果想要逼我失去思考能力麼?切……本大爺當兵時可沒少被關禁閉,這種感覺根本就是毛毛雨啊!”
說罷,他乾脆一閉眼,邁步向前跨去。
起初幾步還有些不適應,但當他強迫着自己相信,自己就是在腳踏實地向前走之後,遠方盈盈出現了一個亮點。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是幾小時,張青峰也根本沒有去刻意計算,因爲他知道,此時此刻,時間根本就一個無所謂的單位,亦或是說,當他跨進那道門之後,時間這種東西,就已經根本不存在了……
眼前的光點已經變成了一道光門,張青峰毫不猶豫的一跨而過!
下一刻,腳踏實地的感覺終於傳來,他睜眼,先看了看自己這副“久違”的身軀,然後舉目四望。
天上灰濛濛的,似乎頭頂百米開外就是無盡的雲霧,一道道血紅色的光帶鑲嵌其中,將整個世界襯托的無比壓抑。
周圍不黑,可視範圍足有數百米,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花叢,血紅色的花朵個個足有海碗大小,蜿蜒叢生無風自舞,高度直沒到膝蓋。
幾米開外,龐大海和明智綸躺在花叢中,臉上表情豐富多彩,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眉開眼笑,一會兒又含情脈脈,尤其是龐大海,活脫脫一個表情包……
張青峰二話不說,先過去一把薅起龐大海,掄起胳膊對着他臉上“噼啪”就是一頓扇。
受痛之下,龐大海立刻驚醒,不過神志似乎還有些不清楚,第一眼看到張青峰,立刻眉毛一豎,伸手一指張青峰大喝一聲:“大膽,小峰子,朕讓你去召安貴妃前來侍寢,你丫咋還呆着不動?”
張青峰直接一腳踹在他臉上,然後對着他猛跺:“侍寢是吧?小峰子是吧?安貴妃是吧?你丫膽兒肥了哈,老子看上的妞也敢挖牆腳……”
一通毆打之後,龐大海終於徹底清醒了,一把呼啦開張青峰:“臥槽,停腳!你丫踹上癮了是吧?我這不做夢呢嗎,夢見你自幼淨身入宮,海爺我貴爲太子卻對你個閹人不離不棄,登基後罩着你讓你不到20歲就當上了九千歲,再說你都淨了身了,安老師那白菜與其讓別人拱還不如兄弟我幫你XX了呢……”
張青峰本來都停腳了,一聽這話蹦上去又踹:“你丫這叫勾引二嫂知道不?心理出軌比身體出軌更加不可饒恕……”
龐大海坐在地上沒法反擊,反手抓起一個什麼東西劈頭蓋臉的就朝張青峰扔去:“都說了做夢你丫怎麼還這麼較真……臥槽這是什麼鬼玩意兒?”
他扔出去的東西被張青峰一把接住,倆人同時嚇了一跳:居然是一顆已經高度腐爛的人頭,幾隻蛆蟲還順着眼眶掉出來爬到了張青峰手上。
張青峰趕忙扔掉拍手,死人見得多了倒沒什麼可怕的,關鍵是噁心。
然後就看龐大海跟兔子似的從地上彈起,驚叫道:“這都什麼玩意啊?花兒底下怎麼全是死人!”
一聽這話,張青峰也用腳撥拉開花藤往下看:密密麻麻的紅花下面,層層疊疊的全是屍體,可以清楚的看到,最下面的已經化作白骨,而最上面的還沒爛乾淨,一層蛆蟲沿着屍體和花藤的縫隙爬來爬去。
張青峰嘟囔了一句:“我說怎麼踩着有點硌腳呢……你跳有啥用?腳底下全是這玩意,你再跳能飛起來?趕緊的,把明智大姐頭扶起來,別讓蛆爬進去給她拱嘍!”
說到愛護妹子,龐大海當仁不讓,趕忙過去一把扶起明智綸,然後就開始扒她衣服。
張青峰腦門一道黑線:“我說你幹嘛呢?人家年紀都能當你祖奶奶了還耍流氓?你也下得去手……”
“我這不是幫她檢查一下有沒有蟲子爬進去麼,女人的生理結構跟咱老爺們可沒法比,你小JJ被咬一口頂多疼點兒,人家妹子那地方被爬進去可就麻煩了,咱得本着認真負責的態度,關懷每一位戰友……”龐大海振振有詞。
張青峰根本沒聽他的,過去使勁一掐明智綸人中,明智綸低吟一聲恍惚睜眼:“這是……我不是……”
“人生如夢,大姐頭,及時行樂纔是硬道理啊!”趁着明智綸還處於懵逼狀態,龐大海很明智的收回了剛剛還在揩油的鹹豬手。
緩了一會兒,明智綸也大概想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向張青峰:“你先醒過來的?”
“嗯。”張青峰點頭,解釋道:“其實就是一個利用本身記憶製造幻象的小把戲,如果我們一直沉溺於這種自己記憶構畫的夢中,最後的下場就是跟這些人一樣,變成這些花的肥料。”張青峰用腳撥開花叢,點了點地上的屍體。
“但……一般人很難看穿這一點吧,畢竟太真實了。”明智綸言下之意,是問張青峰是怎麼看出這種幻象的“破綻”的。
“其實也不難……”張青峰組織了一下語言,儘量精簡的說道:“就是我連着做了好幾輩子的夢,連小學時那個門衛都在我夢裡出現過了,但卻一次都沒夢到過我媽。”
“哦!”龐大海恍然大悟:“你是失獨兒童!”
“什麼失獨兒童,你丫別亂造詞兒。”張青峰顯然不想說這話題,但龐大海無疑是知道的,張青峰從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被擡到鎮衛生院的時候已經大出血休克了,那個年代醫療條件太差,最後張青峰被生下來了,他母親卻沒能走下手術檯。
而且這事兒張青峰也是在十多歲時才知道的,他父親一直瞞着他沒說,怕他留下心理陰影,雖然心裡懷念,並在知道真相之後每年他都會去拜祭,但限於那個年代照相對於農村來說也是件新鮮事兒,他母親連張照片都沒留下,所以他對自己的母親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印象,這也是他心裡最大的遺憾。
而之前那幾次“轉生”,他卻沒看到任何一個跟他母親有關的人物,甚至仔細想來,每次的人生經歷,他都似乎是在刻意迴避這一話題,直到他起疑後又聽到了“父親”的話,這才立馬斷定:所謂的轉生,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見張青峰不想說,明智綸也大概猜到了原因,也沒追問,而是注目四顧,隨後發出一聲驚咦:“咦?這,這裡……這裡是黃泉比良阪啊!難道……難道我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