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墓道一類的機關也算是見過不少了,畢竟這些日子祭壇墓地的也都沒少去,只不過一個小細縫是怎麼看出有機關的?那血色的腳印卻並沒有斷,一直往前平穩的走過去。
“這腳印沒斷,看來還是能過去的。”我指着地上還未乾涸的腳印說道。
韓沐澤眯着眼睛,盯着地上,說:“其實我也想不通,這三排的腳印是怎麼留下的?秦大局長,你有什麼思緒?”
秦淮沒說話,一直在用天譴在那地上的細縫中試探來試探去的,聽聲音我們前面的地面的確是空的,只是我不知道會有什麼機關,他們沉默半天也沒個反應,我覺得他們有點多慮了,便說:“你們是不是太謹慎了,這地上有個裂縫很正常啊。”
秦淮站起身點點頭,韓沐澤心領神會,嘴一歪,然後說:“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是不是想多了。”說完韓沐澤的右腳邁過那個細縫,然後馬上收了回來,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忙靠牆站着,只是一剎那,連眨眼都還來不及,周圍想起了轟隆隆的聲音,地下的某個機關應該是啓動了。
秦淮後退了幾步,恰好擋在了我的身前,而前面的路竟然在下沉,一眨眼的功夫就露出了一個深坑,我看的全身都是冷汗,想想如果我們剛剛走了上去,這周圍又沒有什麼可以扶着,定然一下子掉進了這陷阱之中,我不得不佩服秦淮和韓沐澤的觀察能力。
見前面的陷阱的機關似乎已經平穩了,我試探着身子走上前想看看那深坑裡是什麼東西,我注意到,秦淮雖然面無表情,卻一直在我旁邊不明顯的跟隨,不會是我自作多情了吧,不過心裡還是喜滋滋的。
那深坑足足有五六米,底部竟然放置的有一個成年男人腿那麼粗的針柱,就算是不摔死,也會被活活的扎死,我低頭一看,那針柱之上有不少人已經中招了,什麼年代的都有,有些已經是一堆白骨,還有最新掉下去的,應該是虹姐的手下,馬汀目光呆滯,已經不敢在上前看了,見到這麼多同伴的死亡似乎對他的打擊特別大。
深坑之下的白骨着實讓我不寒而慄,我突然感覺下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一看,在那些屍體旁邊好像還爬着什麼東西,都是一團團的綠色的東西,噁心至極,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虺龍的幼蟲,沒想到這底下還有,看來虺龍幼蟲完全不挑食,我看見那場面感覺胃裡陣陣翻騰。
有幾個虺龍發現了上面的我們,眼睛了冒着黃色的光嘴裡流着口水往上面看,秦淮往後拽了我兩下,說:“機關要閉合了——”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眼前的深坑在慢慢的閉合起來。
“下一次開動這機關是需要時間的,咱們趕緊趁着它閉合了過去,尤其是周曦,你跟好了,這個時間段應該非常短,跟着那個腳印走就行了,不然有可能沒到時間,又再次觸動了機關。”韓沐澤朝着我說道,我點點頭,爲什麼他們每次都囑咐我,我真的有那麼差嗎?好吧,跟他們一比我確實嫩的很,只能這麼想讓我心裡有點安慰。
閉合以後,我們趕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好在大家都平安過來了,過了一個弧度比較大的轉彎,路漸漸的變直了,也就是說剛剛那左右兩個通道共同的目的地差不多到了。
路的
盡頭出現了一個T形的路口,我本以爲這次又要糾結左右了,卻發現無論左右都是死路,這路根本就是堵住的,難道我們選擇左邊走錯了?
而且前面出現的這條死路還有點奇怪,在我們的右側盡頭的牆壁上,掛着一個金色的龍頭,那龍頭威武異常,儼然雕刻出了神獸的威嚴,尤其是那眼睛極爲有靈性,詭異的是,那龍長着大嘴,嘴裡含着一直露着鋒芒的箭,而龍的對面竟然站着一個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動物皮,臉上竟然帶着狐狸的面具,我看了半天,沒見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你說這是機關吧,機關應該跟剛剛的那個一樣隱秘,那才叫機關吧,這明晃晃的箭就在眼前,躲都躲過去,面前的這個人正好站在了那隻箭對應的地方,難道這個人影是個靶子?
凌熠辰應該也是亂了,一頭霧水問:“這……是個什麼地方,不會是讓秦始皇過過射箭癮的吧?”
韓沐澤探了半個身子走到這路口之內,我本來還想好心提醒小心龍嘴裡的劍突然射出來,但是貌似多餘了,根本沒有任何的動靜,韓沐澤走進了對面的那個人影開始大量起來,我們四個也緊隨其後,不知道爲什麼,看這個人影我就想到了上次在塗山族遇到的那個狐面女,她還說我的眼睛是她的,當時她也帶着狐狸的面具,披着一身獸皮,跟此人簡直如出一轍。
秦淮用手比了比那龍嘴箭的位置,說:“正好是額頭之處。”韓沐澤上下看了一圈,然後將那狐狸的面具去輕輕的摘下來,不知道爲什麼,想到要看到那個背後的臉,我竟然有種莫名的緊張。
韓沐澤動作非常快,那面具摘下後,我們五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的臉竟然是平的,皮膚非常細膩光滑,我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女人像剝了皮的雞蛋,她竟然沒有五官,臉平的如一面鏡子,我頓時全身抖了一下,小時候我聽我村子裡面的人說過無臉怪,就是沒臉,然後可以任意變換成任何一個人的模樣,如果他吃掉了那個變換的人,無臉怪就可以以那個人身份活下去,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把我嚇的夠嗆。
我支支吾吾的指着她說:“她她……是無臉怪?”
秦淮恩了一聲,說:“這個女人的臉應該是生前吃過什麼東西之後,讓皮膚光滑,五官卻極度的萎縮,死後在經過一系列特殊的處理纔會如此,她臉上這細膩的皮膚並不像正常人的皮膚,而應該是某種肉質的真菌。”
我哦了一聲,說:“怪不得要帶個狐狸面具,不然這樣子真能把人嚇死,但是秦始皇爲什麼做一個這樣的人放在這?有什麼用啊?不會真的來地方靶子吧?”聽秦淮如此說,想來處理的手法必然是麻煩至極,沒有目的應該不會這麼做。
韓沐澤點點頭,說:“這個女人的怨氣沖天了,以此她的靈魂就被固封在了體內,這周圍是個陣法,一旦甦醒就會被激活,她就是陣靈,其實……”韓沐澤仔細看了看她的眉間,繼續道:“其實,這裡不是死路,應該是可以出去的,觸動出去按鈕的關鍵就在這個女人的額頭上,她這個屍身連着下面的機關,只要對面的箭射過來,後面的牆壁應該就能打開。”
我心裡一喜,“那趕緊讓那個箭射過來啊?”我這麼說完,就覺得有點不對,這個機關也太簡單了吧,我們
只要手動把箭射過來就能出去?韓沐澤和秦淮對視了一眼,這倆人好像又同時想到了什麼,都沒說話。
凌熠辰圍繞着這個女人轉了一圈,道:“想打開那門,是不是要付出點什麼代價啊?如果自己的臉被毀了,她是不是最想要的就是一張臉,男人的臉一定是不行了,我們這裡能跟她做交換的就只有……”話到此處,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我,我頓時無語了,這是什麼邏輯啊?換臉?難道是把我的臉給這個女人?那我怎麼辦?我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趕緊搖搖頭。
“師父,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這其中的玄機了,趕緊說吧。”我撇撇嘴說了一句。
秦淮卻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凌熠辰和我互看了一眼,我問他:“你說我倆誰啊?”秦淮指了指凌熠辰。
凌熠辰眨巴眨巴眼睛說:“她最想要一張臉啊……”還沒等說完,秦淮趕緊翻隨身的包,從包裡拿出一張繡好的人皮臉,正是從陰婆那裡拿出來的,繡着我的臉的人皮,但是有一點不同的是,這張人臉的眼睛下面有一顆淚痣,淚痣極爲細小,剛剛在陰婆那裡我沒看清楚,本以爲是人皮髒了而已,秦淮再次拿出來,我仔細一看,應該是陰婆可以繡上去的。
我頓時一臉詫異,“師父,你要幹什麼?”
韓沐澤掃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看來你人緣不錯,陰婆竟然想出這個方法救你,也算你沒白在她那裡呆了五年。”此話一出,我聽的更是雲裡霧裡了,什麼叫救我,我又怎麼了?
秦淮也不多解釋,將那張人皮貼在了無臉怪的臉上,我當時無語了,真的感覺就像自己站在那裡一般,韓沐澤走向了那個龍頭,我上下打量着那女人,卻忽然覺得那本來是一張人皮的臉竟然也發出兩道炯炯有神的目光在盯着我,我覺得毛骨悚然,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韓沐澤不知道在龍頭之處動了什麼,那龍頭漸漸的將嘴巴張大,只聽嗖的一聲,那箭朝着我的臉,哦不,披着我人皮的臉射去,正正射在那個女人的眉心之上,那女人身後的那道牆應聲而開,露出了後面漆黑的密道。
我心裡一喜,沒想到這張人皮竟然在此排上了用場,只不過我還是沒明白沐澤的話,這時候,讓我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那個頭上插着箭的女人竟然一點一點轉向了我,然後朝着我得意的笑了笑,她那張臉不是貼的皮嗎?怎麼好像是長出來了一般,忽然她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劇烈的抖動,她的臉扭曲在一起,我難以相信,那種表情竟然會在我的臉上浮現,女人擡起手想拼命的抓我,卻全身開始冒黑煙,最後化作一具焦屍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眼前這一切發生,已經嚇的不知所措,秦淮上前拍拍的我肩說,“沒事了,走吧。”我這才發現他一直站在我旁邊。
“師……父……剛剛……怎麼回事啊?”我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口吃了。
“打個比方吧,那女人有點像水鬼,只有一個人代替了她的位置,她才能放你們過去,那人皮就像一個契約,她以爲你同意跟她換魂了,但是陰婆多給你繡了一顆淚痣,所以契約無效。”秦淮淡淡說了一句,而我聽到耳朵裡缺如驚天炸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