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四家出事的事情很快就在營子裡傳開了,等刑秋我們到的時候,魏老四家門口已經圍滿了人,這其中有擔心魏老四兒子柱子的,也有過來想打探一下出事到底和鬼霧有沒有關係的,這事兒換成以前大家肯定會討論怎麼幫忙,但是今天所有人都安靜的出奇,看到刑秋我們過來都很默契的讓開了一條道。
站在外邊我已經聽見魏老四院子裡雞飛狗跳,院子裡不斷傳來雞的慘叫聲,時不時還有幾根雞毛從院子飄出來。
路上不停抹淚的魏老四上來把門推開,一股子血腥氣和雞糞味頓時撲面而來,他這一開門,原來等在門口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院子裡看,想看看柱子到底怎麼了。
院子裡到處飄着雞毛,地上還有十來只死雞,無一例全是脖子被咬斷了,這些死雞正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院子當中滿嘴是血的柱子正抱着一隻雞,身上沾着不少雞毛,他手裡那雞脖子已經斷了,血流了一地,聽到推門的動靜他一點反應沒有,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朝地上看,嘴裡還嘟噥着:“血、血呢?雞呢,雞呢!”
“哎喲我的雞啊,你這混蛋小子到底是咋了嘛,我打死你這個狗日的!”
魏老四一看自己辛辛苦苦養的雞死了一地頓時眼都紅了,拎起門後的鋤頭就要打,刑秋趕緊一把攔住,臉色凝重道:“你打他也沒用,他被東西附身不受控制,你打死他也不知道。”
聽刑秋說自己兒子被髒東西附身,魏老四哆嗦了一下老淚縱橫的看向正看着自己傻笑的柱子,手一鬆手裡的鋤頭咣噹一下就掉在了地上,魏老四一屁股坐在地上握着腳脖子就開始哭,“你是哪個啊,你不要搞我兒,你有本事出來跟老子拼命,你不要搞我家!”
這種事我雖然不懂,但是知道在場人多也沒用,我衝刑秋使了個眼色讓他先看着魏柱子,我出去門口先讓人散了再說,這個時候大家本來就有點草木皆兵,這些事情還是讓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等人羣散了後我索性連門也從裡邊插上了,這時候一直抱着死雞發呆的柱子突然冷笑了兩聲,指着我:“雞……好大一隻雞啊,我要吃,我要吃雞!”
說着柱子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衝着我就撲了過來,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這他媽要是被他抓住還不得把老子的脖子也咬斷?
“葉初一,先制住他再說,小心點別被他傷到!”
說着話,刑秋已經朝着發瘋的柱子衝了過去,他身上是有功夫的,眼看柱子直勾勾的朝我撲過來,他伸腳直接先把柱子絆倒,本來以爲這樣可以吸引柱子的注意力,誰知道柱子根本沒反應,被絆倒之後立刻就爬起來接着往我身邊衝,我心裡冷汗都下來了,招呼魏老四去拿麻繩後立刻也衝了上去。
柱子被那東西附身力氣不小,我和刑秋倆人把他壓在地上,膝蓋跪
在他的後背上差點兒沒讓他掀翻,這傢伙鬼迷心竅,眼裡很是貪婪的使勁往我身上抓,刑秋眼疾手快把自己衣服一脫,“摁住他!”
我趕緊雙腿都跪到柱子的背上,這傢伙被我壓住立刻發怒,拼命的翻騰起來,好幾次我都差點兒讓他給我幹翻。
刑秋速度很快,等魏老四拿着麻繩從屋裡跑出來時,他已經把柱子的兩條胳膊拿衣服給綁上了。魏老四雖然年齡大點,但是我和刑秋力氣可不小,即便如此我們仨人綁柱子也吃勁,等把柱子綁好之後,我們仨人已經累的滿頭是汗了。
“雞,好大的雞,放開我,我要吃雞!”五花大綁的柱子仍舊在地上掙扎,我抹着汗問刑秋怎麼辦。
刑秋也累的夠嗆,等氣喘勻了才從身上掏出個跟錢包差不多大小的布包,對我說:“你摁住他,我先用針封住他的竅讓他暫時安靜下來,等晚上我再過來。”
柱子雖然被五花大綁,但是力氣一點不小,我上來摁住他的頭,被他腦袋直接撞到嘴上,頓時一嘴血就下來了。
最後還是魏老四把已經嚇傻的柱子媽叫出來,刑秋纔算把針紮上去,扎完沒一會兒柱子整個人就軟了下來,倆眼睛呆滯的沒有一點聚焦,魏老四和他老伴兒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抱着自己的兒子痛哭。
做完這些之後,我和刑秋倆人從魏老四家出來,回去的路上我問刑秋現在怎麼辦,外邊的霧氣已經進家宅了,接下來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出事,到時候整個村子肯定會雞犬不寧,我們也不能老是坐以待斃,總得阻止才行。
刑秋臉色比我還難看,現在無論我們怎麼做,霧氣肯定都沒辦法暫時止住,唯一能阻止霧氣蔓延的肯定就是找到製造出這些鬼霧的人,但是我們現在連對方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根本無從下手。
說着話我們倆已經到了村口的橋頭,這時候突然從橋旁邊竄出一個肥影,我嚇了一跳,正想喊刑秋小心,卻發現這他已經和這肥碩的身影扭打在了一起,我二話沒說也立刻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我和刑秋就把人制服了。
“放開你齊爺,孫子,要不是你齊爺我一天一夜沒吃飯,就憑你們倆瘦猴兒能制住老子?”被我們倆壓在身上的胖子一邊嗷嗷叫,一邊奮力反抗。
聽到這話我和刑秋頓時樂了,冤家路窄啊,這小子不就是在後山偷我們引魂燈的那人嗎!
上次交手就感覺這小子渾身上下跟抹了油一樣,雖然肥但是跟魚似的敏捷非常,爲了防止這小子再跑,我乾脆直接把貼身的T恤脫了給這小子的兩隻胳膊翻到背後綁上,等我綁結實了刑秋才鬆手,誰知道這肥魚根本不領情,我們倆送售後他兩個鯉魚打挺都沒起來,後來乾脆往地上一躺衝我們倆破口大罵,我和刑秋懶得理他,我從兜裡掏出一盒煙點了根,又遞給刑秋一根後,就坐在旁
邊的橋墩一邊歇一邊聽着他罵。
過了有三五分鐘,也不知道是這小子罵累了,還是煙癮犯了,盯着我手裡的煙嚥了口唾沫,沒臉沒皮的讓我給他根菸抽。
“我說哥們兒,菸酒不分家,你看你們倆綁也綁了,打也打了,出於人道主義能不能給咱來口煙抽?”說完這傢伙還嘿嘿的笑,滿臉的肥肉擠的跟個包子似的。
我和刑秋對視一眼,刑秋衝我點了點頭,我拍拍屁股從橋墩子上起來走過去,蹲在地上把自己嘴裡的煙往他嘴裡一塞,“冤家路窄啊,你不是挺能跑嗎?再跑一個給我們哥兒倆看看?”
肥魚得了煙使勁的抽了兩口,然後把嘴裡的菸屁股往旁邊一吐,瞪眼道:“我餓了一天一夜了,瞧見齊爺這肚子沒,都瘦了一大圈了!真不是齊爺我吹,要不然憑你們倆想抓住我還真有點懸,想當年哥們兒我人稱江裡魚,論速度別說你們倆,就算是……”
刑秋看他有繼續往下吹的架勢,立刻從橋墩上站起來一腳給踢趴下了,“說,你來這裡幹什麼,爲什麼偷引魂燈?”
這一腳把這小子踢的滾了好幾下,跟個滾動的肉球似的撞到橋墩上才停下來,他腦袋抵在橋墩上直不起頭,一邊殺豬似的喊疼一邊道:“哎喲,好漢饒命,饒命啊!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我過去把他撈起來,衝他嘿嘿的笑:“我勸你還是老實說,我這哥們兒脾氣可不好,再廢話直接把你扔河裡餵魚你信不信?”
肥魚翻起眼皮看了看站在旁邊一臉不善的刑秋,有點發虛道:“要我說也行,咱們做個交易,一張大餅一個問題怎麼樣?”
這他媽的是個什麼人,都被綁成這樣了,還敢跟我們做交易?
我看着他這張油鹽不進的臉,又看了看刑秋,刑秋考慮了一下就點頭道:“可以,不過我提前警告你,敢耍花招我保證你走不出這個營子。”
說完刑秋跟大爺似的扭頭就走,誰讓人家有本事呢,我趕緊把這肥碩的傢伙撈起來壓着回家,一路上不少人都問怎麼回事,我隨便給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拉着肥魚快速往家走。
等到家以後刑秋已經在堂屋坐着了,面前的桌子上還放着一筐饅頭和一盤我們中午吃剩下的野雞肉。
這肥魚看見肉就跟見了親孃似的,口水都流出來了,一個勁兒讓我鬆開他。
我也不傻,讓刑秋先看着他,我到屋裡去把獵槍拿出來抵着他腦袋之後纔給他鬆了綁,“一口一個,看到我手裡這把槍沒有?這玩意兒打死過兩隻熊瞎子,你要敢跑,我保證你腦袋開花!”
其實我也就是嚇唬嚇唬他,沒想到這小子真是餓瘋了,一手抓住饅頭另外一隻手直接從盤子裡抓上一把雞肉就往嘴裡塞,嘴裡還不清不楚的說道:“齊爺我從來不騙人,說好吃一口一個問題就絕對不含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