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說的心癢癢,心說看他這熊樣也不像認識什麼有錢人,還能有人管吃管住?但是看刑秋的樣子也不像開玩笑的,我就沒再問,這小子一路都在跟我打哈哈,也不知道遮的哪路的溜子,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就證明對方絕對不是什麼一般二般的人,而且看樣子他和人家還交情不淺。
聽刑秋的沒續費反倒把房子推掉,之後我抱着鈴鐺帶着一應的東西出門打車,上車後刑秋跟司機報了個地名,丁香衚衕,司機應了一聲踩了腳油門,又回頭瞄了我和刑秋兩眼,“二位,去丁香衚衕是看病的?”
神了!
我點頭,我們本來還真是來給齊士看病的,但是這小子現在下落不明,我不知道司機問這話什麼意思,就問他怎麼了。
那司機聽我們倆真是去看病的,當即衝我們豎了豎大拇指,“你們兩位外地來的吧?好眼力,那丁香衚衕裡的木家真是神醫在世,看你們這穿着也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啊,怎麼預約上的?”
“怎麼着,還得預約啊?”這倒是讓我有點驚詫,之前我還以爲刑秋認識的不過就是點山野高人什麼的,沒想到居住在縣城裡也就算了,還這麼高調?看樣子知名度還不低。
那司機嘿嘿一笑,“多新鮮啊,合着你們沒預約?那我勸您別去了,丁香木家的門都進不去,瞧瞧,您二位遇到我遇對了不是,要不是我,您二位恐怕得白跑一趟,我勸二位還是換家看吧,木家醫術那是沒的說,不過這也得看緣分不是?話說回來,這這木家一家醫術高超,尤其是木家大小姐,木虞歌!那醫術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前年,衚衕口去了一個要飯的,也不知道哪個缺大德的給了這要飯的扔了一個燒餅,您猜怎麼着?這燒餅裡夾心兒的老鼠藥,要飯的哪兒知道啊,”
“當即就給吃了,吃完沒一會兒就蹬了腿兒,也是他命不該絕,正遇這木家大小姐義診回家,看到這要飯的就讓人擡回去了,沒兩天,這要飯的就從木家大門裡活蹦亂跳的出來了,您說這神不神?”
司機口若懸河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木家的好處,我時不時點頭嗯一聲,瞧瞧瞥了一眼刑秋,我就發現這小子聽到木虞歌的名字臉色裡透着古怪,心裡知道八成他帶我去找的就是這個木家了。
我給司機遞了根菸,問他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不是說這木家沒有預約不開門嗎,怎麼救了個要飯的?
司機也不客氣,把煙接過去點了美滋滋的抽了一口,“人家木家是活神仙,要飯的都不知道救了多少個,人家可有一說,只救窮人,有錢人來了一概不見,管你是做買賣的還是當官的,人家不指這個吃飯,
具體的咱就不知道了,反正啊,咱們這些得了病沒大錢上醫院的窮人都感謝木家,好人吶!”
只給窮人看病還分文不取?這事兒我就以爲在以前有,現在哪兒還有這事兒,現在的人說句不好聽的,親兄弟都能爲了幾百塊錢翻臉,爲了爭個破家產自己親孃老子都不養活的多了去了,哪兒有那麼多好心眼兒的人?
說着話司機就停了車,跟我們說到了。
付錢道謝下了車,刑秋我們倆加上鈴鐺站在丁香衚衕口。
這片應該是老區了,我們這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幾十萬人口是有的,但是這衚衕卻不多見,尤其像眼前這個深衚衕,道兒不寬,三個人並肩走就擠的滿滿的,衚衕兩邊都是人家,不過個個大門緊鎖院牆高築,不少花花草草的從各家各戶的院牆裡旁逸斜出,給人的感覺挺幽靜。
站了一會兒,刑秋似乎有點發虛,琢磨了一會兒後咬了咬牙跟我說:“走吧,這會兒應該都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這句話我怎麼琢磨怎麼不像是跟我說的,反而像是安慰他自己似的,難道刑秋欠人家木家錢?我怎麼覺得他這幅樣子有點害怕似的,可又一想我認識他到現在,也沒見他怕過誰,不由得好奇心起來隨口就問:“你咋的了?你要欠人家錢咱就別去了,反正我也沒錢替你還。”
刑秋死死瞪我一眼,“你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兒,哪兒那麼多廢話,走走走。”
鈴鐺格外喜歡幽靜陰涼的地方,一進這衚衕她立刻就盯着這些花花草草看的格外認真,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這丫頭好像對草木一類的東西十分感興趣,起初我也沒在意,我是後來才知道這是有原因的,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衚衕悠長,到後邊這幾家的時候我發現已經沒什麼人住了,好幾家大門上的鎖頭都生了鏽,但是有其中一家,院子裡葡萄藤攀爬到了牆外,大門左邊的牆角里鑲着一塊泰山石,上書“泰山石敢當”幾個字蒼勁有力,硃紅大門上卯着拳頭大的金漆銅釘,門口左右兩邊一對大獅子雄武非常,大門正上方一面古樸的八卦鏡隱隱泛着黃芒,好不氣派!
從牆頭往裡邊看,裡邊是個三層的紅磚小樓,看樣子年頭不短了,葡萄藤快爬滿了半個樓,看樣子不是一般人家。
“敲門去啊,看着我幹啥,我又不認識他們家人。”我把目光從院子裡抽回來,才發現刑秋正幽幽的看着我,這小子今天腦子讓門擠了?
沒想到刑秋仰天長嘆,說了一句老天垂憐,才極其不情願的去叩響大門。
叩叩叩……
三聲敲門,不大一會兒裡邊傳來脆生生的娃娃聲音,“誰呀?”
吱呀——
硃紅色大門開了一條縫,裡邊探出個小腦袋來,一雙極其有神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才放到我和刑秋身上,這小孩兒一皺眉,忽然眉開眼笑,正想大
叫什麼,刑秋上去一把就把這小孩兒的嘴給捂住了,如臨大敵似的驚慌道:“元寶,別叫,爺爺在家嗎?”
哦,這小孩兒叫元寶。
挺貼切,這小子看上去也機靈。
小元寶掰開刑秋的手,噗嗤一下樂了,小大人似的壓低聲音,“爺爺叫我等你呢,他昨天卜了一卦,說你今天會來,你跟我進來吧,秋哥哥你別害怕,我姐姐她這會兒不在家。”
刑秋這才鬆了口氣,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扭頭招呼我,“愣着幹什麼,快抱着鈴鐺進來!”
原來刑秋怕的是元寶的姐姐?不過元寶姐姐是誰?沒看出來刑秋還會怕女人啊!
這些事兒現如今也不好問,我也就沒吱聲,元寶帶着我們進了院子隨後又把門從裡邊插上,進了院子別有洞天,這院子不小,到處種着不少奇花異草,滿院子的香氣飄溢,院子最南角里種着一棵葡萄藤,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那根莖跟我大腿差不多粗,整個院子裡攀爬的葡萄藤都是這老樹上的,到處綠油油的讓人說不出的舒坦。
沒在院子裡停留,元寶帶着我們直接進了堂屋。
正堂裡擺設考究,一應的紅木傢俱,古色古香又不失厚重莊嚴,牆上更是掛着不少名畫,堂屋主位上坐着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眼神爍爍、慈眉善目,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唐裝,精神極佳,應該就是元寶的爺爺,刑秋要帶我找的人。
“木爺爺。”一進門,刑秋立刻彎腰施禮。
老者撫了撫鬍鬚嗯了一聲,眉開眼笑:“來了?快坐吧孩子,”說着話老者的目光已經到了我和鈴鐺的身上,驟然間的,老者眉頭忽皺,雙眼精光微閃,“秋兒啊,這位是?”
刑秋側身衝老者介紹道:“木爺爺,這是我的朋友葉初一,他懷裡抱的是他女兒。”
老者微微點頭,站起來走到我跟前,“你是葉楚山家的小子吧?懷裡的女娃兒的來路怕是不簡單,招來不少災禍吧?是個好娃兒,好生養活着,將來了不得。你們隨意坐,不要拘束,元寶讓黃嫂泡茶!”
說完老者扭頭回到位置上,我和刑秋也在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小元寶正盯着我懷裡的鈴鐺好奇的看,聽到讓他去泡茶趕緊誒了一聲,扭頭跑了。
“您認識我父親?”葉楚山就是我爸,沒想到這老者還認識我爸。
刑秋插話道:“木爺爺和我師父是舊友,認識葉叔也不算奇怪。”
我琢磨了一下還真是,之前我爸爸似乎說過,他和刑秋的師父之前就認識,而且還爲了同一個目的被派到營子裡去,這麼一想也覺得沒什麼奇怪的了。
沒想到老者哈哈一笑擺手道:“那倒未必,我認識葉楚山和你師父沒什麼干係,那是另外一碼事,後來我才知曉他們倆竟也認識。好了好了,敘舊咱們稍後再續,說吧小子,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