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是從夾縫裡,是從那個海鬼身上掉下來的!”
花格子吃驚了,說:“這怎麼可能?!你們也看到了,那東西渾身是毛,根本沒鱗啊!”
瞎子冷靜地說:“會不會是它吃掉的魚,把魚鱗弄身上了。”
花格子覺得不大可能:“那麼大的魚鱗,不大可能掛在身上還不掉。”
我想起來了一種可能:“你們有沒有想過,那海鬼這次是去船艙裡找東西,這魚鱗會不會是它要找的東西?”
瞎子嗤笑着:“扯淡,它是去背老海鬼,還能去背大魚鱗?你以爲這魚鱗是它爹啊?!再說了,一艘老漁船裡封着一堆魚鱗,這像話嗎?”
沒想到,花格子卻認真起來,說:“小七哥,你把那塊魚鱗再給我看看!”
我把魚鱗遞給他,他翻來覆去看了看,問:“這片魚鱗本來是在魚叉上的?”
我點點頭:“對,魚叉上的。”
花格子有些懷疑,說:“你確定嗎?”
我怒了:“這魚鱗就是老子從魚叉上拽下來的,這還能有錯?!”
花格子趕緊跟我解釋:“小七哥,你看,這魚鱗上一點破損都沒有,不像是從魚叉上拽下來的……”
我剛纔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接過鱗片看看,整片鱗片完完整整,邊緣光滑,紋路清晰,像是一片精雕細琢的工藝品,確實沒有任何一點兒破損的痕跡。
這怎麼可能?
擡頭看看瞎子,他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接過去看了看,把它放在船板上,然後打開了花格子那把折刀,朝着那鱗片狠狠紮了過去。
毫無意外,刀子輕易扎透了魚鱗,將它和船板一起釘在了船板上。
瞎子不屑地說:“就這點兒破事,還值得一爭,你看它現在破沒破!”
沒想到,花格子竟然認真了,他小心翼翼拔出折刀,然後拽出來那片魚鱗(魚鱗已經皺成了一團),展開後,對着燈光看了看,吃驚地叫了出來:“這魚鱗還是好好的!”
瞎子一把奪過魚鱗,對着燈光仔細看了看,臉上晴陰未定,最後把魚鱗遞給了我。
我看了看魚鱗,那魚鱗雖然像一團爛紙,皺巴巴的,但是展開後,確實還是完完整整的,並沒有絲毫被刀子劃破的痕跡。
我忍不住說:“這東西跟軟蝟甲挺像的啊!刀子扎都扎不破,看來金庸當年是受到了這東西的啓發!”
花格子沒笑,他一隻手拿着魚鱗,另外一隻手點着了打火機,開始用打火機燒魚鱗。
我本以爲,這是一種忌諱,像是陸地上的人會將一些死人用過的東西給燒掉,以免沾上晦氣,沒想到,他卻並不是這個用意。
他足足少了有好幾分鐘,那片魚鱗還是像剛開始一樣,白白的,亮晶晶的,沒有任何改變。
我說:“嗬,看來這東西不光是刀槍不入,還是水火不侵,難怪那水裡的大魚那麼難逮!”
正說着,花格子的臉色變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小七哥,你摸摸這東西!”
他用打火機燒了這東西足足有十幾分鍾,雖然它沒事,但是想都不用想,肯定早就燒紅了,只不過外表看不出來而已,我這麼用手去摸,還不得給我燙掉一層皮。
瞎子見花格子有些不大對勁,主動伸出手,小心翼翼摸了一把魚鱗,像被蛇咬了一口,猛然縮了回去。
接着,他的臉色大變,說:“小七,這東西有問題!”
我有些不屑,說:“有啥問題?你不就是想燙老子一下開心嘛!”
話是這麼說,我還是伸出手指頭,小心翼翼碰了一下那片魚鱗,那魚鱗涼絲絲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我說:“有什麼不對勁的,這東西又不能咬人!”
瞎子和花格子都驚訝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看着花格子手上跳動的火苗,我一下子愣住了:他將這片魚鱗在火上烤了足足有十幾分鍾了,那片魚鱗爲啥連一點兒熱度都沒有?!
花格子在旁邊低聲說了一句:“沒錯了,那海鬼偷的應該就是這東西。”
瞎子問:“這東西到底是啥?”
花格子的聲音很小,像是蚊子哼哼一般,但是聽在我和瞎子耳朵裡,卻像是半空中炸開的雷聲。
他說:“這是一枚龍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