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丈夫無彈窗 098.來不及告別
紀念慈的遺體被帶回了家,劉雯雯尚佳的父母都從家鄉趕了過來,對我道謝了一會兒,就各忙各的去了。
一路顛簸,我來到小白樓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我迫切的想要找到他,冥冥之中總是心慌得不行。
我漫無目的的走着,老半天之後才冒出一個疑問,陳亮的墓在哪?我打開了手電,摸摸索索,過了一會兒,我不得不承認,我迷路了。
這可怎麼辦?
我想着要不先在這兒睡一夜,等到白天的時候再去找,一,光線充足;二,沒那麼害怕,下定了這個主意以後,我便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安然入睡了。
還沒有合上眼睛,就覺得遠處燈火通明,我眯着眼睛往亮光處看,只看到了一條白茫茫的路,我知道這是鬼帶路,在四周都漆黑一片的情況下,人會情不自禁的跟着這條路走,或許是屠冥在指引我……
我想也沒想,連手電也沒開就跟着那條路走了,走了一會兒,我喜出望外,果然沒有錯!
我激動的鑽了進去,我要告訴屠冥,不管他帶我去哪,我都跟他去。
打開手電,從土洞鑽了進去,土洞是朝下,坡度很抖,而且超級長,我開始有些後悔,我過一會兒怎麼上來?
終於在我的屁股承受不住這強大的摩擦力的時候,到了。
還是上次那個地方,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口水晶棺,和案臺。我叫了幾聲屠冥,卻沒有人迴應。
直覺有讓我走到案臺跟前,上次這地下有個大拇指粗細的石柱,屠冥說是給神仙上的香,我覺得這個解釋有點牽強,如果是香應該擺在案臺上纔對。
我毫不猶豫的就去掰它,又是咔咔的聲音,我心一橫,使勁的掰了下去,面前的案臺突然移動了,原來這個簡陋的地方竟然別有洞天。
金碧輝煌的一片,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四周由青磚鋪成拱形,拱頂被抹成了白色,金碧輝煌是因爲拱頂有一顆夜明珠,從夜明珠發散性往下都是有金子寶石鑲嵌而成的線條,而我進來的時候,手電剛好是往上照射。
從案臺到墓中心有一個長長的石板鋪成的路,石板路的周圍是碧綠色的水,我拿手電照了照,只見水面平靜,應該不會有怪物什麼的。
墓中心的位置是突起的石臺,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上面有東西,像……像一個人躺在那。我本來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個想法鑽入腦海以後,我就再也不能淡定了,恨不得撒丫子往後跑,但是好奇心害死貓,既然都來了,就不能白回去。
於是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緊張的手都在發抖,手電在手裡搖擺不定。
待走進了,搖晃的手電打到那人臉的時候,我渾身的肌肉都縮了起來,是……屠冥!
“屠冥。”
我的手一摸,發現他竟然是真實存在的,這是屠冥的遺體!雖然保存完好,可是皮膚卻明顯的沒有彈性。我不敢相信的摸向了他的臉,滑膩溼潤,卻像泡沫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會破掉。
想到這,我退後了一些,就在這退後的時間,手電光一晃,讓我看到屠冥的身邊竟然還躺着一個人,那身段、穿着、明顯是個女人。
我心底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手還是顫顫巍巍的照了過去,那精緻的眉眼,不就是那天在柯謹言的畫中看到的女子——張月笙!
他們兩個就這樣躺了五百年,爲什麼身體沒有腐爛?
看着他們相握的手,我心口如同被檸檬酸了一下,他們兩個之間,還會有我的位置嗎?
我坐在了地上,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緩過來,屠冥常常來這裡,或許是因爲他想念張月笙,他每次從小白樓回來,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的我?
我想離開了。
可是,由這個墓的氣勢可以看得出來,屠冥在明代是一個頗有地位人,那麼這裡或許會有關於他生平的記載。
找了一會兒,只在他和張月笙睡得石臺的側面,看到幾個龍飛鳳舞的繁體字:明孝宗朱祐樘、張皇后之墓。
明孝宗!
朱祐樘!
我震驚的張大嘴巴,說不出半個字語。
我突然想起劉雯雯背上的三個字:朱祐木……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或許是屠冥鳩佔鵲巢……
“是真的。”
屠冥的聲音在一角響起,特別的虛弱。
我拿手電光照了過去,他眯了眯眼睛,這簡直太荒唐了!
“朱祐樘明明葬在十三陵啊。”
“那是虛冢,當時建墓的時候,金井噴水,視爲不吉,楊子器把我秘密的葬在這裡,所以有些倉促。”
我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因爲震驚:“你……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爲什麼一直瞞着我。”
他的眉眼低垂:“我童年不幸,出身在帝王之家也並非我願,我不告訴你,是因爲不想身份成爲我們之間的距離,也不希望你因爲我的背景而困擾。”
他捂了捂胸口,皺着眉頭:“本來,我就想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因爲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走,我不想勉強你,縱然捨不得,可是我不能改變歷史的軌跡。”
“消失?你要去哪?”
“回去,回到我的朝代,繼續爲國家效力。我走的時候二十一,時間就停在了那一年,月笙她懷了龍種,卻胎死腹中。我問過你,你說你不願頂着別人的臉生活,也不願意生活在古代,所以……”
他沒有再說下去,劇烈的咳嗽,我慌忙的跑了過去,心疼的問:“屠冥,你怎麼了?”
“時間要到了,我就要走了。”他已經幾近透明的手摸向我,顫抖着,眷戀着:“駱靈,我們現在說再見好不好。”
“不要。”我抱住他孱弱的身體:“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考慮,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
他笑着說:“好了,不着急,我給你時間,你慢慢想,無論什麼決定,我都不怪你。其實,我一直想把你託付給柯謹言的,至少這樣能走的放心一些……”
我依靠在他的懷裡,哭着說:“我不要你放心我……我也不要柯謹言。”
他的手搭在我的背上,拍了兩下:“我先送你回宿舍好不好?我給你時間,你慢慢的考慮,嗯?”
我點了點頭,他薄涼的手指擦掉我的眼淚:“好了,不哭了,小花貓。”
一轉眼,我就回到了宿舍,屠冥在我的身後抱着我,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他已經鬆開了手,他的話語,被磨碎在空氣裡。
“我不想忘了你。”
我的背上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低落在上面,再回頭的時候,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屠冥,其實我心裡早有了決定,我跟你走,只要有心愛的人在身邊,一切的困難都成了甜蜜。
就算是頂着張月笙的身體。
我搓了搓發涼的胳膊,準備給胡三法打電話。
剛一打開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是柯謹言。
我接了電話,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有些膽怯的對我說:“您、您好,柯先生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他一個病人瞎跑什麼啊?”
“他……他,死了。”
死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掉進了深海里,死了?怎麼會死了?他不是說他有三十年的陽壽嗎,他不是蛇妖嗎,怎麼會死呢,他是萬能的柯謹言,怎麼會死!
我倒在了地上,哭的痛徹心扉,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昨夜我們還說了那麼多,纔不過一天的時間啊,他的狀態那麼好,怎麼,說死就死了。
柯謹言,我不是說過你別死嗎!你爲什麼要死!
我哭的眼淚乾涸,心底空了一大片。
我爲他守靈,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
柯謹言,你還真是混的不好,這麼大的家業,來追悼你的讓人還真是少。我的眼淚滾燙滾滾燙,好像能灼燒我一般。
他是自殺,聞笑氣而死。
柯謹言,你這麼有錢,人長得又帥,身邊桃花不斷,連我這種螻蟻都活的有滋有味,你這個金字塔尖的人爲什麼要尋死,你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啊。
他面帶微笑,安靜的躺在鮮花錦簇的棺材裡,他終於不會在兇了,也不會在月圓之夜,忍受刮骨之痛了。
我趴在他的棺材上嚎啕大哭,哭的五臟六腑都在絞痛,那座永恆毅力的冰山,帶着安詳的微笑,浸沒在深海里。
柯謹言的遺願是海葬,他說他喜歡餵魚,我把他的房子捐給了慈善機構,這樣至少能給他積一些陰德。
我穿着黑色的西服,站在海邊,久久的凝望,腥鹹的海風潤溼了我的眼眶,可我卻疼痛的再也流不出任何淚水。
我說過,如果柯謹言死了,我絕對不會流一滴眼淚,可是我食言了,柯謹言一定會嘲笑我,然後勾起薄薄的脣角勢在必得的說:“看,你心裡有我。”
他在向我揮手,動作生疏,有些窘迫卻仍冷酷的說:“笑什麼,我這輩子第一次做這個動作。”
“好了,別哭哭啼啼的,真醜。”
他的影子慢慢的消失,我奮力的往前追逐:“柯謹言,你要去哪兒!”
直到海水淹沒到我的脖子,我才又回到了這個冰冷的世界,任由自己在海水中沉浮,無苦無樂。
我渾身溼漉漉的走上了岸,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是柯謹言以前的秘書。
她遞上來一張紙,低着頭說:“駱小姐,這是老闆給你的信。”
爲什麼今天的票票沒有漲,打屁屁。
今天看到有童鞋說,如果柯謹言死了就棄書,我的那個心啊,哇涼哇涼的,腫麼可以爲了小柯,不要病病(咬被子ing)
我可不可以告訴你,寫這章的時候,我哭了(捂臉)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