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團迷霧

那女子似乎聽見了丁雲楓的叫聲,徑直向他走來,不!是飄來,是飛來;丁雲楓沒有注意這些,他的精神已完全集中在了那女子身上,因爲那女子正是讓他又恨又愛,刻骨銘心的黃鳳仙,她的聲音閉上眼都能聽得出,一眼就可以認得出,那女子是黃鳳仙已是確認無疑!

當那女子來到近前時,丁雲楓才感覺到有些不對,“黃鳳仙不是已死了嗎?並且就埋在這墳裡,難到是全村的人都騙了我不成?”想到這,不禁又仔細打量着“黃鳳仙”,再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只見她眼裡已是血紅一片,在寂靜的山裡,在月光下顯得異常恐怖。

那女子伸出兩手,向丁雲楓伸來,天哪!竟是那麼蒼白,毫無血色,還帶着一絲絲冰冷的寒氣,那寒氣不是尋常的冷,竟有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異,最爲恐怖的是,她的十指指甲竟然是長長的,尖尖的,要知道,黃鳳仙生前可是極愛乾淨的,絕不會留這麼長的指甲的。

丁雲楓只覺身體裡傳來劇烈的疼痛,原來,那女子的十隻指甲已經進入了他的身體,鮮血正順着指甲往下淌,與此同時,那女子張開了大嘴,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舌頭殷紅,正向他探來,好象要吞噬什麼似的。

劇烈的疼痛令丁雲楓完全清醒過來,立時意識到,這女子不是黃鳳仙,或者說已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黃鳳仙了,也可說她已不是生前的黃鳳仙了,此時,丁雲楓沒來由的產生了恐懼,下意識地想向後退開,不曾想,竟然無法動彈,似乎身體已不再屬於自己的了,但意識還是清楚的。

眼見那女子的大嘴離自己越來越近,空氣也變得更加陰寒,冷得他有些難以忍受,似乎血液也將凝固;丁雲楓頹廢地閉上眼,心想今日命喪於此了,也好,就此了卻一生,總勝過如行屍走肉般的活着。

想到這,腦海中不禁涌現出和黃鳳仙纏綿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哼起他們最愛唱的歌曲,“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留下來陪你每個春夏秋冬,你要相信我,再也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過……

哼着哼着,淚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突然,丁雲楓只覺身體又是一陣疼痛,身子跟着一個趔趄,感覺不到身體裡有異物的存在,似乎十隻長指甲由身體裡被抽了出來,不由一驚,急忙睜開眼睛。

只見那女子向後退出幾步,此時離開丁雲楓已有幾米,兩隻空洞和迷惑的眼睛看着丁雲楓,眼中的血紅卻消失不見了,驚聲問道,“你是誰?你唱的這首歌好熟悉!好象在哪兒聽過?”丁雲楓也被她這麼一問給愣住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叫丁雲楓!”

“丁雲楓!好熟悉的名字啊,我記得曾聽過這名字,怎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說完,那女子苦苦思索着;丁雲楓也是一陣迷惘,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女子從相貌看明明就是黃鳳仙,爲何連我都不認識了,如說不是,爲什麼對我的名字還會有些記憶?

正在此時,一聲狼嚎響起,緊接着出現一頭灰色的大狼,似乎是在覓食,那女子眼睛又變成血紅,可怕的血紅,向那頭狼縱身而去,那狼似乎也感覺到了危機逼近,眼睛流露出無比的恐懼,掉頭就跑,眨眼間,一人一狼消失得無影無蹤。

丁雲楓還在那呆呆地站着,對剛纔發生的一切好象做夢般,一陣夜風吹來,他打了一個冷戰,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告訴他,剛纔不是在做夢,是真的!

月色很美,但丁雲楓的心情卻很沉重,那個女子是誰,怎麼和黃鳳仙那麼相象,還有,她對我的名字好象不是很陌生,除了黃鳳仙,在腦子裡找不出第二個人,突然,一股寒氣由心頭升起,難到我遇見的是黃鳳仙的鬼魂不成?但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嗎?如沒有,那今晚之事又做何解釋,這可是我親身經歷的!

想到這,丁雲楓腦子裡一片混亂,對無神論的觀念也有些動搖了,如果按照張老太爺講的話來說,人死後,如果還有什麼心願未了,他的鬼魂就會停留在這個世間,帶着前生的記憶,直到心願完了方纔離開;從黃鳳仙給我寫的信中得知,她對我感情依舊,但她這鬼魂差點殺了我,這又是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丁雲楓腦子突然靈光一閃,對了!王鵬飛和黃秀娟都跟我提過關於鬼魂似乎存在的問題,他們應該不會憑白無故提這問題,肯定是意有所指,或者,他們也象我一樣,也看見過,我何不向他們探聽一下呢?興許從中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想到這,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快步向黃秀娟家奔去;到達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鐘了,好在她家的燈還亮着,表示她還沒睡,丁雲楓急不可待地敲響了門。

二樓傳來黃秀娟不滿和略帶怒意的話語,“誰呀!這麼晚了還來敲門,太不象話了,有事明天再說!”丁雲楓急忙答道,“秀娟妹子!是我丁雲楓,我有急事找你,快開開門!”話音剛落,樓上便有了響動,接着是腳步聲。

進到屋裡,黃秀娟吃驚地叫道,“雲楓哥,你受傷了,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不小心!”“此事說來話長,聽我慢慢和你講明!”“先別說了!先治治你的傷吧,流了不少的血了,你將上衣脫下來,我給你敷藥!”

丁雲楓此時也覺得身上疼痛難忍,聽她這麼一說,也就沒再出聲,默默地將上衣脫下,露出滿是傷痕的身體,還在淌着血;黃秀娟找來一瓶雲南白藥,輕輕給他敷上,雲南白藥不愧是止血去痛的聖藥,剛一搽上去,血液立時就不再流出來了,不一會,疼痛也去了大半。

黃秀娟又找來一件白襯衫給他穿上,見丁雲楓穿好,方纔問道,“雲楓哥!發生什麼事了?”丁雲楓看了看她說道,“秀娟妹子!在我告訴你之前,你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黃秀娟不由一愣,迷惑地問道,“什麼問題?”“今天你問過我關於鬼魂是否存在的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黃秀娟身子一陣顫動,好一會才停下來,低聲道,“雲楓哥!你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難道它對你很重要嗎?”“不錯!相當重要,並且對你也很有關,請你如實告訴我!”

黃秀娟低下頭,沉思一會才擡起頭,說道,“好!我可以告訴你,因爲我很相信你,但我要你給我保密,不準講給任何其他人聽,否則我死也不講!”此時輪到丁雲楓驚愕了,想了想才答道,“行,我答應你!”

黃秀娟點點頭,沉吟了一會說道,“我之所以問你那個問題,是因爲我遇上一件從未遇見過的事!那是前段日子,好象是八月初一,下午去給姐姐上了墳,吃完晚飯,發覺有樣東西丟在姐姐墳前忘拿了,我便急匆匆趕去拿了。”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眼裡開始流;露出恐懼,接着說道,“那天晚上天氣還不錯,天上還有月光,到姐姐墳前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了,拿到東西,正準備離開,突然,我看到一個白影,披頭散髮的,看臉面,竟然是我姐!我姐已經去世了,怎麼還會在此出現,當時,我就嚇呆了,站在那一動不動,好在我姐沒看見我,她嘴裡好象還在哼着什麼歌,當時我嚇得不得了,根本沒心思去聽她在唱什麼,不一會,我姐就走遠了!”

丁雲楓點點頭道,“嗯!不錯,你也看到她了,看來,她出現在墳山已有一些日子了?”黃秀娟急忙問道,“雲楓哥!我看到的是不是我姐的鬼魂,她是不是來看我的?要知道,我姐生前,我們姐妹倆關係可好了!還有,你千萬不要去告訴其它人,如讓其他人知道,他們肯定會請人來滅了我姐的鬼魂的。”

丁雲楓想了想說道,“究竟是不是你姐的鬼魂我不知道,是不是來看你也無從得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我們所熟悉的黃鳳仙了,因爲,我身上的傷就是出自那個人之手,並且,我差點就喪命了!”

話音剛落,黃秀娟大驚失色地尖叫一聲,眼裡滿是恐懼地說道,“什…什麼?是…是她傷…傷了你?”丁雲楓點點頭道,“不錯!正是那女子的十個尖利的指甲傷了我。”黃秀娟沉思了一會說道,“聽張大爺說,一般的鬼魂不可能六親不認,除非是那些冤死的,帶着滿腔怨氣的厲鬼,我姐走時很安祥,看不出有什麼怨氣存在,並且她生前覺得欠你的很多,又怎麼會對你下此毒手呢?”

正在此時,大門處傳來敲門聲,“嘭!嘭!嘭!嘭!”丁雲楓和黃秀娟不禁大驚失色,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敲門,難道是那個她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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