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冬叫苦不迭,道:“師叔,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啊。我的本事,你都有,又何必叫我來算?你睜眼一掃,就可以遍觀六界,不是比我強得多?好吧好吧,胡亂算一卦,算不准你莫怪我!”
“趕緊的,少囉嗦。”丁二苗揮了揮手。
李清冬哼哼唧唧地站起來,走到案前,取出銅錢開始搖卦。現在李清冬沒有天機盤,天機盤留在茅山了,此刻在萬書高的手上。
可是卦象出來了,李清冬卻半天不說話,盯着案几,緊鎖眉頭。
“說說呀。”丁二苗看了一眼,卻是易經六十四卦的第一卦,乾卦。
李清冬搖搖頭,忽然一把收了銅錢,道:“說不出來。師叔,這天機我看不透。”
丁二苗也搖頭,道:“我也知道你看不透,我自己都搞不明白……”
“哎喲……”
就在此時,季瀟瀟和顧青藍,卻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呼,眉頭微微一皺。
“瀟瀟,藍姐,你們怎麼了?”丁二苗急忙問道。
季瀟瀟和顧青藍對視一眼,神色漸漸恢復。
季瀟瀟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心頭莫名其妙地一慌……”
“我也是這樣!”顧青藍也點頭。
丁二苗走了過去,分別握住了顧青藍和季瀟瀟的手,用自己的道氣感知她們的身體情況。
半晌,丁二苗鬆開手,茫然道:“其實剛纔,我落子的時候出現誤差,也是心中突然不安。爲什麼,我們三個都出現了這種狀況?但是我也反覆檢查了,我們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問題啊。”
“就是啊,你們都是不死不滅之身,爲什麼會這樣?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影響着你們?”李清冬捻着鬍子,百思不得其解。
丁二苗嗯了一聲,緩緩說道:“六道之內,以我爲尊。能影響到我們的,應該不在六道之內。”
“那應該在哪裡?莫非六道之外,還有天地?”季瀟瀟愕然問道。
丁二苗走了幾步,道:“我在重建大荒世界的地水風火之時,總感覺到一股冥冥中的未知力量,在影響着我的佈置。所以我想,有些事,我們還是沒有搞清楚。”
“這六道世界,是鴻鈞老祖和他的三個弟子所建的,不知用了幾千幾萬年。其中有些我們不瞭解的佈置,也很正常。”李清冬看着丁二苗,道:“師叔,也許你應該去找鴻鈞老祖,搞清楚這些問題。”
“去找鴻鈞道人?”丁二苗想了想,道:“好,我就去大羅天走一遭,大家都在家裡等我吧。”
衆人點點頭,一起送出殿外。
可是剛剛走出殿門,卻見南門無恙飄了過來,叫道:“二苗哥,陸壓道人來了,在天門外求見!”
“野人陸壓?”丁二苗一笑,揮手道:“打開天門,快快相請。”
大羅天外有結界,然後留下了四道天門,任何人來訪,都要通報一聲,否則不得進入。
南門無恙奉命而去,須臾,南方祥雲飄動,陸壓道人已經到了眼前,拱手笑道:“好一個大荒世界,天外之天,花紅柳綠,鶯鶯燕燕,正是丁道友享清福的好地方啊!”
“陸道友打趣了,相對大羅天來說,這裡只是彈丸之地。”丁二苗拱手相迎,笑道:“我來得遲,好地方都被你們霸佔了,所以,只好窩在這彈丸之地,坐我的井,觀你們的天。”
陸壓大笑,和丁二苗攜手走進聖殿。
衆人分賓主落座,侍女上茶。
丁二苗端杯相請,等陸壓喝了一口,這才問道:“野道人來這裡,是專程,還是路過?”
“專程來看丁道友的,怎麼,不歡迎?”陸壓問道。
“求之不得,哪有不歡迎的道理?”丁二苗嘿嘿一笑。
季瀟瀟眼珠一轉,問道:“野道人,都說你有一件神奇的寶貝,不知道是否帶在身上?”
“我寶貝千千萬,誰知道丁夫人說的是哪一件?斬仙飛刀,還是釘頭七箭書?”陸壓狡黠地問道。
“休要隱瞞,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季瀟瀟也一笑。
柯採蓮看了看季瀟瀟,低聲道:“瀟瀟姐說的是越光寶盒?”
季瀟瀟點點頭,道:“沒錯,據說這個東西,可以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只是從沒見過,不知真假。”
陸壓道人嘿嘿一笑,喝茶不語。
傳說中,這個越光寶盒,的確在陸壓的手上。
丁二苗不好糾纏人家的寶貝問題,笑道:“道友既然是專程而來,想必不是爲了這杯茶的。有什麼賜教,還請直言。”
“等我喝了這杯茶,再說嘛。”陸壓嘻嘻一笑,放下茶杯,道:“丁道友近日,是不是有些心神不寧?”
我去,這傢伙怎麼知道的?丁二苗微微吃驚,卻不形於色,笑道:“就在剛纔,的確有點心神恍惚。還有我夫人瀟瀟和藍姐,都是如此。我參詳半天,卻悟不透其中原委。道人既然說起,想必是知道一些原因了。”
陸壓擡起眼,打量了季瀟瀟和顧青藍一眼,道:“我就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此事,和你們在人間的作爲有關。想想,你們以前都做了什麼?”
“人間道?”季瀟瀟疑惑不已,道:“難道,我們還從人間道,帶來了什麼病根?”
丁二苗沉吟不語,檢點自己在人間道所做的一切。
念頭一動,丁二苗迅速地回顧了過往,皺眉道:“莫非……是仙人墓裡的那件事?”
“仙人墓?”顧青藍和季瀟瀟一呆,隨即反應過來。
剛纔的心神不寧,只有進去過仙人墓的三人才有,李清冬和柯採蓮,都全然無事!
陸壓點點頭,收了臉上嬉笑的表情,道:“當年在仙人墓,你們是不是殺了自己?”
“是啊,可是……那是複製品啊,是……妖怪啊!”顧青藍叫道。
“非也非也。”陸壓連連搖頭,道:“那不是複製品,那就是你們自己,你們……殺了自己!”
“你就危言聳聽吧,如果我殺了自己,那麼我現在,爲什麼還活着?”季瀟瀟直撇嘴,道:“野道人,你大老遠地跑來,就是爲了忽悠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