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年更是驚訝萬分,傻傻地看着丁二苗。
以前那個笑嘻嘻的丁二苗,似乎在一瞬之間,變成了一個欺負民工的囂張惡少。
丁二苗指着面前的丁家俊,和他身後的一夥民工,惡狠狠地對楊德寶說道:
“給我把這一幫皖省的民工,全部趕出去,最好趕出山城!謝采薇那裡,我自然會給交代!如果你不趕他們走,我就讓謝采薇趕你滾蛋!”
“這個……”楊德寶更加不解,也心中鬱悶,他不知道這幫民工怎麼得罪丁二苗了。
但是丁二苗畢竟不是自己的上司,他的命令,自己怎麼執行?如果自己真的把這幫工人轟出去,即使公司不追究自己的責任,自己今天的面子,又怎麼辦?
而且這幫工人,是楊德寶前幾天才聯繫的,今天才第一天來工地上班!
在這個工地上,楊德寶是最大的領導。現在被丁二苗逼着趕工人走,他的臉上也是一片陰暗。
這時候,丁家俊身後的那幫民工一起鼓譟起來,手指丁二苗問道:“你誰呀?你叫我們走我們就要走?別仗着有幾個臭錢欺人太甚!丁家俊也就是隨便問問,就是問錯了,也不至於罵人吧!?”
民工雖然窮,但是骨氣還是有的。尤其出門在外的時候,老鄉工友之間,都格外團結。
李偉年也拉着丁二苗的胳膊,低聲道:“二苗哥……”
丁二苗猛地一甩胳膊,衝着李偉年吼道:“他們不走,我走,李偉年去開車!”
說罷,丁二苗一頭衝進平時睡覺的李偉年辦公室,簡單地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物品,又匆匆走向工地門外。
李偉年不敢再問,急忙鑽進跑車裡,打着火,帶着丁二苗駛離了工地。
“切……,裝逼!”丁家俊身邊的一幫民工,看着遠去的紅色跑車,一陣鬨笑。唯有丁家俊,皺着眉頭,哭喪着臉,要哭卻又哭不出來的架勢。
跑車拉着丁二苗出了工地。
李偉年問去哪,丁二苗還沒說話,突然一張口,噗地噴出一片血雨出來!
“二苗哥,你怎麼了!”李偉年大驚失色,幾乎魂飛天外。他趕緊靠邊停車,扶着丁二苗的肩膀問道:“二苗哥,你到底怎麼了?”
丁二苗的臉色蒼白如紙,閉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微微喘氣,一邊無力地揮手,示意李偉年讓自己歇會兒。
好幾分鐘以後,丁二苗才睜開眼,對李偉年慘然一笑,道:“好兄弟,我大難臨頭了。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是個問題。”
“怎麼會這樣?”李偉年駭然,問道:“二苗哥你也別急,慢慢說。不管什麼事,作爲兄弟,我決不會袖手旁觀,哪怕賠上這條命!”
“謝謝你……。這是命,大概也是我……昨晚誅神的報應。”丁二苗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現在開車帶我去老韓那裡,我要準備點東西,我不能等死!”
“好,那就先準備東西,具體原因以後再說!”李偉年再次打着火,驅車飛奔老韓棺材鋪。
丁二苗想了想,拿起手機撥通了謝采薇的電話。
“采薇姐,現在我求你一件事。”丁二苗說道。
謝采薇在那邊一愣,脫口說道:“怎麼突然這麼客氣了,二苗?別說什麼求不求的,所有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好,采薇姐,我要你把親水家園項目工地上,所有的皖省民工,全部開除,一個不留!”丁二苗說道:“還有,其中有個叫丁家俊的民工,你一定要安排人員,將他連夜送出山城。最好是給他買一張機票,押着他上飛機,送他回家。”
“啊……?”謝采薇更加吃驚,半天才問道:“爲什麼要這樣,二苗?是不是民工跟你發生了什麼矛盾,有沒有通融的餘地?”
丁二苗嘆口氣,說道:“采薇姐,這件事關乎我的性命。你要是能幫忙,就幫忙;不能幫忙,也別多問,我不怪你。”
說罷,丁二苗率先掛斷了電話。
但是隨即,謝采薇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丁二苗想了想,到底沒有接聽,反而關了手機。
在丁二苗和謝采薇通話的時候,李偉年也給萬書高打了一個電話。不過李偉年並沒有說什麼事,只是讓他立即打車前往老韓棺材鋪。
萬書高接到電話,立刻動身趕來不提。
一腳跨到老韓棺材鋪,丁二苗立刻大叫道:“老韓,給我一張血漁網,三尺招魂幡,一對黑白哭喪棒,兩把工兵鏟,快!”
老韓擡起眼皮,盯着丁二苗看了半分鐘,依舊慢吞吞地轉向屋後去了,一點也不急。
從老韓手裡接過東西,丁二苗簡單地看了一下,對老韓說道:“先記賬上,以後再算。我先走。”
沒等老韓反應過來,丁二苗已經轉身出門而去。
仁和巷口,萬書高也恰恰趕到。他從市區過來,路程近的多。
“怎麼了,二苗哥?”萬書高察言觀色,也知道事情非比尋常,小心翼翼地問道。
“上車再說。”丁二苗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萬書高隨後跟上。
丁二苗看了一眼羅盤,對李偉年說道:“麻婆山林場那兒,我們上次路過一片墳地,記得不?就去那裡。”
李偉年點點頭,也不多問,驅車前行。
路上加了個油,繼續出發。到達麻婆山林場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墳地就在路邊不遠處,但是面積很大,一直向西延伸,看不到盡頭。墳頭衆多毫無規則,枯草衰揚,歸鴉盤旋悽鳴……
丁二苗下車,看着眼前的墳地,對李偉年萬書高說道:“你們開車去附近的農家,買一些剛剛打鳴的公雞仔,至少要買十個以上,二十個左右最好,然後全部帶過來。八點之前,一定要趕回來,我在這裡等你們。”
李偉年點頭答應,正要動身,他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楊工?找我什麼事?什麼……!?”李偉年接通電話,沒說幾句,就已經臉色大變,汗如雨下。
他捂住話筒,轉向丁二苗說道:“二苗哥不好了,那個跟你長一樣的民工,爬上了塔吊,要跳下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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