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似無意似有意。百般危急之中,李清冬隨手一舉天機盤,當地一聲響,弩箭射在天機盤上,掉落在地。
顧青藍這才反應過來,張口道:“啊……,是你們?”
“丁師叔你想害死我?!”李清冬不問顧青藍,回身扯着丁二苗的衣服大叫:“幸好我神機妙算,知道顧青藍會發這一箭,要不還有老命?!”
“嘿嘿,我就知道你神機妙算,知道顧青藍會發這一箭,所以必有準備,所以才讓你幫我擋箭。”丁二苗嘿嘿一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
吳展展從隨身的肩包裡取出兩張紙符當紙巾,擦了擦臉,瞪眼道:“我就說不要顧青藍幫忙的吧?越幫越忙!”
“噓——!”李清冬忽然一揮手,道:“鬼王追過來了,大家各自準備!”
衆人不敢怠慢,各自準備。顧青藍扣箭上弦,吳展展抖開了無常索。
丁二苗又擦了一把臉,打開雨傘,從夾層中抽出一張加印紙符,揮手向天,掐指唸咒:“靈寶法司大印,——起!”
紙符悠悠升起,越來越高,漸漸隱沒在暮靄之中。
“鬼王會從東南角追來,大家分開行動,四面圍住他。”李清冬跑向南方,一邊叫道。
話音未落,一道人形黑影就在李清冬手指的方向,從天而降。
暮靄沉沉中,看不清鬼王的面容,但是身材卻非常高大魁梧,比常人高出一個頭。
“藍姐射箭!”丁二苗大吼一聲,一口血噴在萬人斬上,揮劍直指天空,掐指唸咒:“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靈寶法司大印,祭!”
話音未落,顧青藍擡起弓弩,扣動扳機,颼地一箭朝着剛纔落下的鬼影射去!
這種光線條件下,顧青藍看不清鬼王的人中,只敢射胸膛。畢竟胸膛的目標要大了許多。
“啊——,陰陽錐?!”鬼影的身體劇烈一陣,竟然有片刻的僵立。
“吃我一索!”吳展展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嬌斥一聲,縱身而起,揮動鐵索抽向鬼王的腦袋。
與此同時,李清冬的掌心雷從南方劈到,正中鬼王的後心!
掌心雷的火光一閃,終於照亮了鬼王的面容。豹頭環眼,闊口大牙,殺氣騰騰。
恰恰在火光一閃之際,吳展展的無常索殺到,嗖地一聲響,在鬼王龍戰的國字臉上,留下一道皮開肉綻的印痕!
經過在墳場的激烈拼鬥,鬼王也是力有不支,現在又被吳展展抽了一鞭,慘叫聲中,竟然顯出了臨死前的本相,身上都是被利箭刺穿的血窟窿。
尤其是腹部,幾乎被洞穿,可以從這邊看到那邊,腸子拖在外面,看起來既恐怖又噁心。
“林鳳嬌,我饒不了你!”鬼王厲聲狂叫,轉身撲向李清冬。
到這時,鬼王龍戰還把李清冬誤認爲林鳳嬌,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李清冬身上。
在他的心裡,沒有林鳳嬌的天機盤推算,憑真實戰鬥力,幾乎可以分分秒把丁二苗吳展展捏死在掌中。
李清冬似乎早已算定鬼王的後招,早已跳在一邊,同時又一道掌心雷劈出。
鬼王連番受打擊,不敢再硬接掌心雷,大步一跨閃在一邊。卻不料嗖地一聲,弩箭破空而來,顧青藍蹲身在地,第二支弩箭從鬼王的後心穿過。
因爲擔心誤傷,所以顧青藍選擇從低處射箭。這樣的話,因爲鬼王身材較高,即使弩箭走空,也是越飛越高,不會誤傷自己人。
“受死吧,龍戰!”吳展展的無常索,帶着蕩人心魄的鬼嘯之音,再次捲到。
四面受敵,鬼王雙拳難敵四手,環視四周,似乎想要奪路而逃。
“青旗引路,五行追魂!”丁二苗大吼一聲,袖中飛出五色彩旗,圍住鬼王上下翩飛,亂其視聽,惑其心神。
幾乎是同一刻,鬼王頭頂的天空之上,射下一道圓形光柱,把鬼王罩在其中。
一開始,這光圈只是若隱若現,隨着丁二苗的唸咒運劍,光圈越來越亮,竟然照的山神廟前一片光明,尤如白晝。
“茅山大印?!”鬼王擡頭看看天空,忽然就地化作一團黑霧,已經不見了本相。
黑霧逐漸稀薄,向着四周彌散。但是一旦觸碰到靈寶法司大印投射的光圈邊緣,便立刻被擋,左衝右突,無法逃離光圈之內。
“靈寶法司大印,收!”丁二苗倒踏七星,手中萬人斬指向天空,不住地揮動。
天空的加印符紙漸漸下壓低垂,光圈開始漸漸收縮。因爲光圈面積的減小,圈中被禁錮的黑霧,也一點點地濃厚起來。
五色彩旗,也在光圈外圍越轉越快,鬼叫連連,或哭或笑,攝人心魄。
看見靈寶法司大印逐漸顯示威力,將鬼王鎖在陣中,李清冬和吳展展都各自住手,退後幾步,手持法器默默旁觀。
這時候,在光圈之外,李清冬和吳展展都不敢攻擊。萬一攻破了靈寶法司大印的光圈壁壘,被鬼王衝出來,那就是功虧一簣。
欲速則不達,只能等。
顧青藍卻不是道門中人,聽不慣這種五行旗發出的鬼音,情不自禁地拋下弓弩,用手捂住了耳朵。
隨着光圈的收縮,被光圈籠罩的黑霧,越來越濃厚。
“龍戰,還不束手就擒!?”李清冬大喝道。
“你休想!”光圈中的黑霧突然又幻化爲龍戰的本相,怒髮衝冠,目眥欲裂,手指李清冬叫道:
“十萬大軍圍困之際,四面楚歌,萬箭當前的時候,老子也沒怕過!叫我投降,你們死了這條心吧!現在鹿死誰手還說不定!”
一句話說完,龍戰忽然又化成黑霧,翻翻滾滾中,竟然變成一支巨大的利箭,箭尖衝着李清冬的方向,劇烈地一撞!
光圈壁壘在鬼王化箭的全力一撞之下,竟然被頂出一個尖包!
就像一個氣球,突然從內部受到尖銳物的頂撞一樣,有些險險欲破的樣子。而且看鬼王的架勢,是想撞破禁錮,然後借勢把李清冬來個一箭穿心。
可見他恨李清冬,已經恨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