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五行旗的變化,丁二苗停下腳步,打量着四周。
這是一條幽長的巷子,兩邊都是磚石砌成的高牆。東邊一牆之隔,就是骨科醫院,西邊卻是一個老舊的生活小區。
“這個小區,叫什麼?”丁二苗低聲地問。
“鐵路局職工生活區。”俞長鬆回答道。
丁二苗點點頭,又問:“在這裡,能租到房子嗎?”
“應該可以吧,這種老舊的小區,很多原住民都已經搬走,房子大多是對外出租的。”俞長鬆說道。
“很好,今晚到此爲止。”丁二苗看着鐵路生活小區,說道:“俞老弟,明天一早,你就給我在小區裡租一套住房。最好,是一樓的房子。”
“非得一樓?有講究嗎?”趙海芳問道。
“沒講究,主要行動方便,遇到情況,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出門。”
俞長鬆點點頭,帶着丁二苗等人往回走。
趙海芳的住宿之處也不遠,在醫院向北的一棟單身公寓樓裡。考慮到夜色已深,丁二苗還是讓俞長鬆駕車,繞路把趙海芳送到公寓大門前。
然後,俞長鬆才帶着丁二苗等人回酒店。
任欣雪的老爸,俞長鬆的未來岳父,在酒店裡開了兩間房。他的本意,是丁二苗夫妻一間,顧青藍一間的。但是事實上,季瀟瀟和顧青藍,共住了一間。
不過照例,季瀟瀟臨睡之前,要在丁二苗房間裡膩歪一番。今晚也是一樣,洗漱完畢之後,季瀟瀟又來到了丁二苗的房間裡。
“老公,今晚我不走了,行不行啊?”寬大的席夢思上,季瀟瀟躺在丁二苗的懷裡,慵懶地說道。
“行啊,當然行。就怕藍姐會……”丁二苗嘿嘿一笑,欲言又止。
“你怕藍姐會吃醋啊?切,我們是正大光明的夫妻,她沒有理由吃飛醋的吧?”季瀟瀟無所謂地說道。
丁二苗在季瀟瀟的鼻子上颳了一下,道:“不是啊,我是怕她會取笑我們。”
“那也是,但是我在這裡躺一會兒,總是可以的吧?”季瀟瀟懶蛇一樣伸了一個懶腰,就在丁二苗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輕撫着季瀟瀟的長髮,丁二苗心裡難免唏噓。一個如花似玉的富家小姐,山城名媛,爲了自己,拋棄了一切,甘受顛簸流離之苦。
此生此世,此情難忘啊!
誰知道,就在丁二苗的唏噓中,季瀟瀟竟然真的睡了過去,發出輕微而又均勻的鼾聲。
丁二苗不忍心叫醒季瀟瀟,扯過被子,給她蓋好。自己也半擁着她,倚在牀頭閉目假寐。
正在丁二苗昏昏沉沉的時候,放在牀頭的雨傘裡,傳來一陣嗡嗡劍嘯。
奇怪了,難道大酒店裡,也有孤魂野鬼?
丁二苗有些吃驚,坐起身來,抓過雨傘來看。傘柄上的羅盤也有了反應,指針不住地跳動,卻指向不明。
丁二苗心裡更加驚疑,抽出萬人斬,來看劍身。
果然,清亮如水的劍身上,勐卯女王果佔壁的絕美容顏,一閃而過!
而且,她的嘴角還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個妖王,自從上次在龍虎山下,被茅山大印和龍虎山天師印聯手壓制以後,一直以來都還算老實,沒想到,今晚卻要作怪!
“妖女,還不老實一點,再敢作怪,當心我引天雷將你劈的魂飛魄散!”丁二苗壓低聲音怒喝了一句,又擔心妖王魂魄會離劍而出,所以輕輕地鬆開了季瀟瀟肩頭,起身下牀走向窗邊。
季瀟瀟被驚醒,睜開美目,發現丁二苗拿着寶劍站在窗邊,不由得一愣,問道:“怎麼了,二苗?”
“沒什麼的,瀟瀟。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妖王,勐卯古國的果佔壁。被封印在萬人斬裡,有些不服,大概試圖衝關而出,所以引起了萬人斬的震動。”
丁二苗一邊安慰着季瀟瀟,一邊繼續盯着萬人斬。
好在那妖王的影像,只是一閃而過,萬人斬現在,也恢復了平靜。
季瀟瀟也走下牀來,湊到跟前來看。可是劍身上,只能照見季瀟瀟的臉龐,卻再也不見妖王的容顏。
“二苗,這個死妖精,不是看上你了吧?”季瀟瀟揉了揉眼,道:“然後她看到我們要親熱,所以吃了醋,就來搗亂?”
“怎麼會?就算她看上我,我也不敢要。都兩千多歲的一個老妖怪,要回來做姑奶奶?”丁二苗還劍入鞘,嘿嘿一笑。
季瀟瀟挑起眉頭,道:“藍姐說,這個妖王很漂亮啊,年紀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萌妹子哦……”
“別胡思亂想,再萌也萌不過你。我從來不玩人鬼戀,你是知道的。”丁二苗擁着季瀟瀟的腰,溫言安慰。
“好吧,我信了。嘻嘻……,我回房裡睡覺了。二苗你也早點睡吧。”季瀟瀟這才一笑,走向房門。
雖然季瀟瀟不想走,想留在這裡和丁二苗同被而眠,但是想到三人一起出來,現在把顧青藍一個人給撇開,畢竟還是有些不妥。
所以,季瀟瀟只好忍痛割愛,放棄了和丁二苗相擁而睡的想法。
季瀟瀟走了以後,丁二苗卻坐在牀上發呆。
當時在龍虎山下,龍虎山天師曾經留信說,在一年之內,妖王不會有法力作怪。可是現在,才幾個月而已啊!
雖然今晚,妖王沒有衝關而出,但是下次誰敢保證?
想到這裡,丁二苗不敢再睡,就在酒店房間裡,點起線香,畫了幾道壓鬼符咒,加蓋了茅山大印,在香頭上薰了半天,然後嚴嚴實實地貼在劍身上。
又想到今天五行旗不受控制的事,丁二苗趁熱打鐵,把五行旗也薰了一遍。
一切完畢,已是凌晨。丁二苗這才脫衣上牀,呼呼大睡。
似乎沒睡多久,丁二苗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接通以後,卻是俞長鬆打來的。
“二苗哥,現在去租房子不?”俞長鬆在電話裡說道。
“喂,租房就租房,打電話給我幹什麼?是不是想叫我付房租錢?”丁二苗火氣騰騰,道:“租好以後再過來接我,我還要睡覺。”
俞長鬆在電話裡愣了一下,又道:“現在都八點了,你還睡覺?”
臥槽,八點了?
丁二苗這才清醒過來,吩咐俞長鬆在酒店下面等着,自己稍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