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威天龍,諸佛慈悲,佛光普照,羅漢相疊!啵若啵若密啵若啵若密啵若啵若密……”
在周田子鈺急促的佛號聲中,空中的佛珠不斷落下,層層累積疊加。
啪啪啪啪……
佛珠落下的噼啪碰撞聲,如同雨點一樣密集。
丁二苗更加不敢怠慢,運劍急指,口中的咒語也是越來越急,如同潑婦罵街。
“陰陽長轉,五行護法!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急……!”
“佛光普照,羅漢相疊!啵若啵若密……”
天上的佛珠和彩旗,地上跳動的銅錢,在佛號和道家口訣之中各顯神通,上上下下,反反覆覆,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周田子鈺的一百零八顆佛珠完全落下,筆直一線的壓在青色小旗的旗杆之上。
青色小旗在五行八卦陣法的加持之下,死死頂住,雖然距離樑良頭頂只有半尺,卻就是不曾落下。
樑良坐在圓圈之中,嚇得臉色慘白,口中嘀嘀咕咕,道:“子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樂乎,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君子乎……”
感情是太緊張,他把孔老夫子的名句都給背錯了。
雖然這些東西,沒有一點法力,但也是讀書人的祖師爺傳下來的,危難關頭念一念,也可以讓人內心安定。至少,也能分散來自於外界的恐懼感。
“萬哥,樑良在嘀咕什麼?”李偉年捅了捅萬書高,低聲問道。
“那是他們儒家的咒語,你聽不懂,別問。”萬書高忽悠李偉年,胡亂解釋。
丁二苗緊盯着樑良的頭頂,心裡暗自得意。
這個周田子鈺的一百零八顆佛珠已經全部落下,但是卻未能壓下自己的五行旗,看來也是黔驢技窮了。
一念及此,丁二苗又是一口血霧噴在萬人斬上,然後再指五行旗:“陰陽長轉,五行護法,起!”
啾啾啾啾……
外圍的四色小旗急速飛轉,光圈越來越大,鬼嘯連連,帶着青色小旗,緩緩地升高。
“五行八卦,相生相隨,急急如律令!”丁二苗的左手也不閒着,掐了一個卓劍訣,以指代劍,點向了樑良身邊的銅錢。
噹噹噹當……
銅錢在地上的跳動更加歡快,銅錢眼中,隱隱然紅光泛起,包圍了樑良的全身。
在丁二苗的持續催動之下,青色小旗頂着高達二尺多的一串佛珠,頑強地上升。
漸漸地,距離樑良頭頂,已經達到了三尺距離。
“大和尚你認輸吧,你看你的佛珠,已經快被頂上三十三重天了!”萬書高哈哈大笑,擾亂周田子鈺的心神。
周田子鈺並不答言,端坐合掌,面色凝重,看架勢,也使出了渾身的法力。
李偉年也有些急了,說道:“就是啊,大和尚,現在勝負已定,你們還要拼鬥到什麼時候?”
“南無多寶身如來,南無妙色身如來,南無廣博身如來,南無離怖畏如來……”周田子鈺不爲所動,繼續合掌唸咒。
喃喃咒語聲中,周田子鈺的雙眸突然精光一閃,口中大喝道:“大日如來,降龍伏虎,唵嘛呢叭咪吽——!”
丁二苗情知不妙,急忙擡眼來看。
只見樑良頭頂上,那疊加在一起的佛珠,猛然疾射天空,和自己的青色小旗,拉開了一丈多的距離。
青色小旗壓力驟減,也是向上一衝,方向已經偏離了樑良的頭頂。
“大日如來,降龍伏虎,唵嘛呢叭咪吽——!”
周田子鈺的雙掌一開,再猛地一合,天空中的一串佛珠應聲而下,如利劍一般,衝着樑良的頭頂射到!
“不好!”萬書高和李偉年同時一聲大叫,嚇得跳了起來。
“打屍鞭,破!”
丁二苗想都沒想,左手從腰間抽出打屍鞭,從頭頂上揮動一圈,然後向着那串佛珠一指。
嗖的一聲,鞭索變得筆直,在丁二苗手中,斜指樑良的頭頂。
同時,一道寒芒從鞭梢射出,流星般撞向那串佛珠。
啪……!
一聲巨響過後,天空中木屑紛飛。
周田子鈺的一百零八顆佛珠,盡數被劍氣摧毀,化爲細小的木屑,隨風飄蕩。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佛號聲中,周田子鈺站起身來,合掌道:“三茅宮道術名不虛傳,小僧得以親見,不虛此行。”
丁二苗心中連呼僥倖,也站了起來,稽首當胸:“周大師佛法通天,實在佩服。”
這和尚法力的強大,超出了丁二苗的預料。
如果不是打屍鞭在手,憑着銅錢劍,幾乎無法阻擋他剛纔的最後一擊。而且,要是在打屍鞭認主之前,恐怕也不能全部攔下這一百零八顆佛珠。
所以這一場拼鬥,丁二苗也是險勝。
樑良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從地上飄起來,捂着胸口道:“大和尚好重的戾氣,剛纔是要殺了我嗎?你們出家人的慈悲,都被狗吃了呀?妄動無名嗔念,是你家佛祖教你的嗎?”
周田子鈺笑而不語,並不搭理樑良的唧唧歪歪。
“有我們茅山弟子在這裡,誰能殺得了你?”萬書高大言不慚牛逼哄哄,又轉向周田子鈺問道:“大和尚,這場鬥法,是你輸了吧?哈哈……”
周田子鈺合掌:“善哉善哉,丁施主道法高明,遠勝於我。小僧心服口服,回去以後,也可以向方丈大師交代了。”
“你的意思,是要回去向你們方丈哭訴,然後搬救兵來尋仇?”萬書高打量着周田子鈺的臉色,問道。
“不敢不敢,出家人,那裡有尋仇之心?”
萬書高哼了一聲:“量你也不敢,這位丁施主是我的師叔祖,還年輕了點。要是我師父在此,法力更加強大。”
“是嗎?不知尊師何人?還望告知,今後有緣,一定拜會。”周田子鈺有些意外,看了萬書高一眼。
“我師父江湖人稱……”
“萬書高你給我閉嘴!”丁二苗喝斷了萬書高的牛逼,上前說道:
“周大師,剛纔這一場鬥法,你僅憑一串佛珠,就逼得我法器盡出。所以,你我只算是平手。難得大師慈悲,願意就此放過樑良,我代表他表示感謝。”
“善哉善哉,輸也罷贏也罷平手也罷,都是一場虛幻。小僧不再叨擾,就此告辭了吧。”周田子鈺合掌施禮,然後微微一笑,轉身向山下走去。
“等等……!”
李偉年突然追上去,攔住了周田子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