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不渝,生死尚不能隔斷,這點年齡上的差距,更是不足爲道。”
綠珠躬身施禮,正色道:“多謝丁夫人關心,綠珠心意已決,再世爲人,非李偉年不嫁。”
季瀟瀟和顧青藍對視了一眼,眼神裡都閃過了一絲感動。
“嘿嘿,嘿嘿,老牛啃嫩草啊李偉年。”萬書高卻一臉賊笑,道:
“哎呀……,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啊。”
“閉嘴!”丁二苗瞪眼,指着屋子裡說道:
“現在你們研究研究,該怎樣佈置屋子,才能讓這裡看起來有個地府的模樣。另外,你們再計較一下,怎麼樣把潘一鋒給抓來,才能讓他相信,是被鬼差拘來的。”
萬書高嘿嘿一笑,揮手道:“這還不簡單?等我和李偉年過去,一條繩子綁了他,塞上車帶過來就是。”
“那樣不好吧?我看,還是用酒灌醉他,然後把他抱上車開過來。”李偉年說道。
“容我說一句,不管怎麼樣帶過來,有一點要事先計劃好。”樑良擺手,道:
“爲了防止被潘一鋒識破,所以我們不能說,是把他拘魂過來的,而是直接告訴他,他就是真身來到地府的。”
“言之有理。不能說拘魂,只能說真身入地獄。”丁二苗點了點頭。
潘一鋒雖然是書呆子,但是他也會掐掐大腿,或者給自己兩個耳光,看看痛不痛,看看是不是身在夢中。萬一被他發現不是拘魂,那不是穿幫了?
“至於房間佈置倒是簡單,只要恐怖陰暗一點就行。因爲潘一鋒也沒有去過地府,不知道地府什麼樣子,所以不會識破的。”樑良接着分析,道:
“道具什麼的,我們可以用紙板糊。鬼魂嘛,我們都是真鬼,不由得他不信。”
衆人一起點頭,這個樑良分析得在情在理,有幾分謀劃。
“還有一點問題就是,潘一鋒是魁星下凡,孤魂野鬼不敢近身。所以,在接他過來的時候,必須遮擋他的命燈真火。”樑良說道。
丁二苗一笑,道:
“這個好辦,給他準備一件黑色長袍和帽子,告訴他,那就是那是冥王的服裝,斷案時必須穿戴整齊。我會事先在長袍的兩肩和帽子裡面畫上符咒,遮擋他的頭頂和兩肩的真火。”
“丁先生好主意,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上前,和潘一鋒傾訴前生了。”樑良大爲興奮。
“嗯嗯,還有一些具體的細節,大家繼續商量完善。”丁二苗的眼神掃視了一圈,道:“現在我還要去地府一趟,要不,警花姐姐又該在下面發脾氣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樑良急忙問道。
“我會盡快回來,騙取潘一鋒判詞的事,等我回來以後,立刻實施。”丁二苗說道。
綠珠上前施禮,道:“還請二苗哥助力,將我送回林小姐的體內。”
丁二苗點點頭,先給綠珠打了幾道固魂咒,然後幫助綠珠,完成了了再次附體。
一切妥當,丁二苗獨自回到臥室,開壇做法,焚燒了龍虎山天師印和奏善書,然後躺在牀上,魂魄離體往地府而去。
……
龍少府裡,林兮若果然在發脾氣。
南門無恙百般討好,可是林兮若卻牢騷不斷。曲士龍招架不住,藉口有事躲去了一邊。
丁二苗走進林兮若寄居的偏房,恰恰遇上林兮若在罵自己。
“該死的丁二苗,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一定是忘了我了!平時姐姐長姐姐短,可是這時候卻不關我的死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姐姐,又發沖天之怒?”丁二苗嘻嘻一笑,推門而入。
林兮若一呆,隨後哇地一聲大哭,撲過來抱住了丁二苗。
雖然在龍少府裡,林兮若被鬼役好生伺候着,沒有受到任何委屈,但是因爲命運的不確定,和對未來的恐懼,讓林兮若坐立不安度日如年。丁二苗就是她唯一的希望,最大的依仗和依靠。
“沒事了姐姐,你的事我已經給你全部辦好,龍虎山天師印和奏善書,都準備到位,很快我就可以帶你上去,還陽做人。”丁二苗安慰着林兮若,又把天師印和奏善書拿出來,給林兮若看。
林兮若這才放心,破涕爲笑,把丁二苗狠狠地誇獎了一頓,還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姐姐,這樣子的話,會出事啊。”丁二苗抹着自己的臉,嘿嘿而笑。
“怕什麼?瀟瀟又不在這裡,你怕她會吃醋?”林兮若無所謂,又道:
“現在我才明白,爲什麼季瀟瀟對你死心塌地了。唉……,在這地府裡,那種孤獨感和恐懼感,是在人間無法體驗到的。這時候別說你丁二苗了,哪怕是來個豬八戒或者武大郎救我,我也願意嫁給他。”
“咳咳,咳咳,咳咳……”南門無恙在一邊乾咳,提醒丁二苗和林兮若注意一點。
“我要是武大郎,那也就不來救你了。把你救回去,說不定你會變成潘金蓮把我毒死……”丁二苗鬆開林兮若,轉臉看着南門無恙,問道:“龍少去哪了?”
南門無恙搖搖頭,道:“你姐姐太能磨人了,曲士龍嚇得躲了起來。”
“走,我們去找龍少,再去崔判官府交涉。”丁二苗讓林兮若留在這裡靜候佳音,自己和南門無恙還有曲士龍,一起再去判官府。
林兮若這次溫柔了許多,不吵不鬧,把丁二苗送出了龍少府,倚門揮手,像是一個送夫遠行的小媳婦一樣,含情脈脈,楚楚可憐。
崔判官府裡,還是那間書房,丁二苗等人靜候崔判官下朝。
一盞茶喝完,崔判官走了進來,面帶春風,抱拳寒暄。
“上差,是不是天師印和奏善書,都已經齊備?”崔鈺開口問道。
“哦……,都差不多了。”丁二苗留了一個心眼,反問道:
“崔判官有沒有看過生死薄,我姐姐到底是壽終正寢,還是枉死?”
“唉……,天不與壽啊。上差,我已經在公堂上偷偷翻閱了生死薄,令姐林兮若壽終二十六歲,這次,是大限已至,並非橫死枉死。”
崔鈺理着鬍子,一臉的悲憫和惋惜。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