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擡位份
“王爺說要在除夕宴上給沈瓔擡位份？”顧錦薇皺着眉頭問道。
“嗯，打聽回來是這麼說的。”霜華小聲說道。
顧錦薇眉頭緊皺，“雖然王爺之前也說了要給沈瓔擡位份，不是說在沈瓔生了孩子以後嗎？這會兒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麼快就要擡位份？是不是太早了點？”
霜華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去。
霜華也想不通，王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爲兩個孩子請旨賜名就算了，爲什麼還要順上那個沈氏？反正眼看着就沒幾個月了，難道沈氏連這幾個月都等不了了？霜華這麼一想，擡頭說道，“會不會是……”
“會不會什麼？”顧錦薇問道。
霜華猶豫了一會兒，才遲疑開口，“會不會是沈夫人自己……？”
“不會，”顧錦薇搖頭，她自認爲自己還算了解沈氏，“沈瓔她自己是肯定不會開這個口的，更何況，你當咱們王爺是傻的？沈氏說要，他就給？這個事情只怕是王爺自己的意願。”
是這樣？霜華心存疑慮，但是王妃都這麼說了，她也就不再開口惹的王妃不快了。
顧錦薇想了想，最後只能是泄氣的坐在椅子上，“算了，反正這個位份遲早都是要擡的，早幾天和晚幾天又有什麼區別？”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要忘記了。這是寧王府！”顧錦薇眼神嚴肅，“以後這種話別再說了，既然是王爺決定的事情，那就不要再說了。”
“……是。”
“行了，扶我進去休息一下吧，我累了。”
“是。”
周煥章和沈瓔說了那個決定以後，就在書房裡琢磨了幾日，想着怎麼樣像昭成帝開這個口，雖然說沈瓔現在母家的地位也算是提上來了，即便是不如顧家家大業大。但是擡個側妃也是足夠了。
周煥章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可能還是需要母妃的幫忙，於是起身出門，“走，去西正院。”
“是。”李福安急忙就跟了上去。小喜子一如既往的跑在前面通傳。
周煥章到的時候。顧錦薇也迎了出來。“見過王爺。”
“嗯，起來吧。”周煥章一邊說着，自己一邊往裡面走。
顧錦薇跟在後面站起來也走了進去。周煥章坐在榻上，問道，“這幾日可有去看過母妃？”
“哦，大約是半月前去過一次。”顧錦薇算了算說道。
“嗯，”周煥章點點頭，“母妃在宮中難免寂寞，有你這個兒媳去多陪陪也是好事。”
“王爺的是，妾得空一定常常去陪母妃說說話。”
“挺好的，”周煥章點點頭，“昨日太醫來，說沈瓔懷的是個男孩兒。”
“哦？是嗎……”顧錦薇的本來想端茶的手滑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茶碗和茶碟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顧錦薇連忙擡眼去看周煥章，卻發現周煥章仍然是淡定的自己在喝茶，好似根本沒聽到這邊的動靜。
霜華上前幫顧錦薇把茶碗放好，顧錦薇縮回手，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牽出了一個笑容，“那可是喜事，請王爺代妾恭喜沈氏吧。”
“沒問題。”周煥章笑了笑，“這是好消息，你明日進宮的時候就順便告訴母妃吧，她聽了一定也很開心。”
“是，”顧錦薇微微傾身，隨即又有些猶豫的說道，“但是……這孩子還沒出生，現在就告訴母妃，萬一生下來……”
話音未落，周煥章回頭看一眼顧錦薇，顧錦薇一個哆嗦閉了嘴。周煥章說道，“不過是叫母妃高興高興而已，這話怎麼說，我想你作爲王妃應該是知道的。”
“……是。”沈瓔蹲下身子，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
周煥章交代完了話以後，也就走了，一刻也不多留。
顧錦薇深吸一口氣，在霜華的攙扶下站起來，說道，“給宮裡遞牌子吧，明日我要進宮一趟。”
“是。”霜華低下頭，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能說，只能是按照命令來做事。
沈瓔坐在屋子裡，李福安來報說今日王爺東院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可能會晚點過來。沈瓔表示知道了，笑嘻嘻的說道，“安公公放心，不論王爺忙到多晚，我都會等他的。”
李福安也跟着笑，“那這奴才可負不起這個責任，王爺說了，若是夫人累了就可先睡，不用等到太晚的。”
“嗯，我知道，”沈瓔也好說話，“麻煩安公公轉告王爺，還請王爺自己注意身子，別忙到太晚，記得用晚膳，晚上若是餓了，東膳房還準備了夜宵。”
“是，奴才都記住了，一定會提醒王爺的。”李福安弓着身子，一一都答應了，“那奴才先告退了，王爺那邊還等着奴才覆命呢。”
“嗯，去吧。”
李福安走了以後，沈瓔摸着大肚子靠在榻上，還在爲擡側妃的事情傷神，她想了想問旁邊的李氏，“哎，姑姑，這側妃和侍妾有什麼區別嗎？”
“那區別可大了！”李氏瞪着眼睛看着沈瓔，“側妃那就是正經的妻了，侍妾那不過只是妾而已。”
“妻？”沈瓔還是不明白，“自古以來不都是隻有一位正妻嗎？其他的不都是妾？”
“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李氏搖搖頭，“在盛隆朝來說，正妻就只有一位，但是還會有兩位同妻，只是多了一個副字兒，再往後纔是妾呢。”
“那每個家都這樣？”沈瓔想不明白，這得多累啊！這麼多妻子呢！難道死了以後都要埋在一起？
“也不是，”李氏搖搖頭，“一般來說，也就王公貴族的家裡纔有同妻，比如咱們王爺。其他的一般的大臣就不會，老百姓就更不可能了。”
“這樣啊。也就是說，基本上只有皇族纔會有同妻咯？”
“嗯，可以這麼說吧，”李氏點點頭，“當初先帝制定這個規矩，也是因爲當時皇室人丁並不興旺，所以纔有了這麼個規矩。後來就慢慢流傳下來了。”
“這樣……”沈瓔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隨即她又想到，“同妻”這個詞兒在這裡原來是這個意思，想到在現代一夫一妻制的那個時代，“同妻”這個詞意思早就已經改變了。
不過，說起來，這個詞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不管意思怎麼改，都感覺不是一個好詞兒啊……
李氏見沈瓔皺着眉頭的樣子，也不明白，這都說了要擡位份了，爲什麼這個沈氏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難道她不願意？應該不能吧，王爺擡她的位份那說明看得上她，這個殊榮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後院裡那麼多女人，生孩子的也不是隻有她一個，王爺獨獨就看得上這個沈氏，若是這樣她還不願意，?那未免有些太不識擡舉了。
但是，這話好歹是沒說出來。
畢竟，沈瓔也沒說自己真的不願意不是？
第二日，顧錦薇起來以後，做好梳洗打扮就進宮去了。
果不其然，淑妃在聽說了沈氏懷的是個男孩兒以後高興的很，全程都帶着笑意，拉着顧錦薇的手說道，“挺好，挺好，這也是給皇家開枝散葉啊。”
“是。”顧錦薇低下頭，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淑妃自然看出來顧錦薇眼裡的苦澀，雖然她掩飾很好，但是在淑妃這種老成人眼裡，自然是根本掩飾不住的，淑妃不動聲色，不過語言上卻放的緩了一些，“你是寧王妃，那就要展現出王妃的氣度來，這端莊大度也是必須的，不要太計較一些事情，有些事情要學着想開一些，不然自己多累啊。”
說到底，這個兒媳淑妃還是滿意的，做事情守規矩，懂得剋制自己，就是性子稍微死板一些。但是這也比那些八面玲瓏的女人要好的多，若是周煥章真的娶了一個八面玲瓏的女人，她反而還要擔心了，如今這樣也是正正兒好的。
只不過，有些事情身爲正妻，剛開始自然無法理解的。
這個沒有辦法，只能是等着時間去慢慢的磨，等着把她身上的棱角都磨平了，也就差不多了。
顧錦薇知道淑妃這是在安慰她，“多謝母妃關心，是兒臣有罪，兒臣讓母妃擔心了。”
“這說的什麼話，”淑妃拍拍顧錦薇手，“你如今是周煥章的王妃，自然和本宮再親密不過了，我不關心你，我關心誰去？是不是？你呀，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的把王府打理好，讓王爺不要操心，做好你該做的，就夠了。至於其他的，你也沒辦法操心，那樣會很累的。”
“是，兒臣記住了。”顧錦薇點點頭。
不過，淑妃也不是簡單的，她想了想說道，“如今寧王府除了沈氏，剩下的也都不中用了，堂堂一個王府，只有兩個孩子怎麼行？”
顧錦薇知道淑妃這是對周煥章有些不滿了，“那母妃的意思是？”
“明年春闈以後，就是大選的日子了，這一年一小選，三年一大選，這次必然是有很多好人家的姑娘，到時候母妃留意幾個。”
顧錦薇心裡不知道該說是什麼感覺，五味陳雜，不過總比看着沈氏一個人得寵要好吧，想到這裡，顧錦薇微微俯身，“那就還請母妃多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