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撿到一隻boss
哐哐哐——!
一大早,不知道誰在拍防盜門的聲音傳來,花七童含糊的唔了一聲,皺着眉頭往下縮,想把頭藏在被子下面,擋住外面的聲音。早已經醒來靠在牀頭,手裡拿着一本書正在默讀的歐陽少恭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忍不住輕笑。
“七童可是醒了?”
溫文爾雅的低沉男聲傳入耳中,花七童默默睜眼,就看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背對着歐陽少恭變成了面對着他,不過還好她睡姿一向規矩,沒有整個人都扒他身上去……
“少恭,早安。”花七童默默地把往下埋的頭又伸出來,一本正經的道:“天色不早了,少恭,該起牀了。”
歐陽少恭忍笑道:“在下曉得了。”
拍門聲依然不絕於耳,花七童披上外衣,揉着額頭打開了門,頗爲睏倦的擡眼道:“請問有什麼事……”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門外的男人臉色不善,怒衝衝的瞪着她,伸出手試圖將她撥開並闖入房間:“你讓開!叫吳水靜給我出來!”
花七童笑容變得淡了三分,擡手把他差點打到她臉上的手拂回去,腳尖一擡踢在他剛伸出的腿上,反倒讓這男人退回去了好幾步:“這位同學,隨隨便便動手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你……你叫吳水靜給我出來!”這男人顯然氣憤沒減,不過他也意識到眼前這個高瘦的少年不怎麼好惹,語氣軟了一分道。
花七童倚着門邊,溫文淺笑:“同學,我還不知道你是誰,是不是認識水靜,怎麼會幫你叫水靜過來?”
“……你告訴她,胡峰找她來了,如果那天晚上誰救了她她沒忘記,她就該明白要做什麼!你就這樣告訴她。”胡峰說道。
胡峰?
花七童溫和的笑了笑:“我會轉達的,再見。”
“誒你……”
哐!花七童關上了門,將那個男人的呼喊聲關在門外,反鎖了門後,轉身去房間裡翻出手機,一個電話撥給了吳水靜。
“七童?怎麼?”歐陽少恭看着那位一看就知道是好脾氣的少年居然沉着一張臉,不由出聲問道,臉上還帶着掛念擔憂的神色。
“沒有……一點小麻煩。”花七童搖了搖頭,微笑。
“對了少恭,等會兒需要去爲你買一些東西,現代的一些知識都在書本里,你可以看看學一下。噢對了,我在獸醫院有一隻小金毛養着,今天應該可以將它接回來了。你要跟着一起去嗎?見識一下現在的社會有什麼不同。”
那隻小金毛的運氣和生命力都不是蓋的,被車碾過但其實並沒有受很大傷,昨天她去看時,也就是後腿還得縮着,圍着七童轉悠得很高興,所以花七童打算今天就把小金毛帶回來。
“如此甚好。在下昨日於書中所觀一角,已是心馳神往,但不知巫師……可是切實存在?”歐陽少恭心裡仍是對於把自己切片的黑魔王耿耿於懷。
花七童的電話接通了,暫時沒回答他,吳水靜淡定如初的聲音從話筒裡面響起:“喂?這裡是吳水靜,你有五十秒時間說話。”
“水靜,有個叫胡峰的是怎麼回事?”花七童開門見山的問道。
吳水靜平板無波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哦,他找來了?我認識他。”
“是的,我知道你認識他……”花七童無奈,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話有點奇怪,而且胡峰整個人都氣息都透着陰狠,她很不希望吳水靜會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但是她又不是吳水靜的老媽,也不適合管太多。
“嗯?有事?”吳水靜聽到她未盡之語,有點疑惑的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擔憂你……畢竟是女孩,和男生在一起要小心。”花七童最終還是這麼提醒了一句。
“有問題我會直說。”吳水靜淡定道。
“那就好……對了,我今天和少恭要出門去,可能來不及做飯了,你們自己記得帶飯回來。”
花七童這麼囑咐了一句後,掛上了電話,轉頭問歐陽少恭道:“少恭,剛剛你問巫師了?巫師這個應該是不存在的吧……按理來說,現代社會裡,怪力亂神異能仙術,妖魔鬼怪之類之類的,都不存在。”花七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她自己兩次穿越,外加歐陽少恭的到來,讓她對於自己世界的正常性產生了質疑……
“哦?這樣……那當真是~有趣。”歐陽少恭微微一笑,也不知想到了些什麼。
兩人洗漱穿戴完畢,花七童在屋內翻找出自己的備用鑰匙,遞給歐陽少恭,又撕了一張紙寫下地址,掏出一百塊大鈔和這張紙一起疊好,歐陽少恭就在一邊看着她。
“少恭,如果街上人多你走丟了,就在馬路上叫計程車——待會兒我們坐車時你記得記一下計程車的外形——上車後你把這個地址告訴開車的司機,這個粉紅色的紙是現代社會的錢,一百塊錢,坐車回來應該是二十……也有可能司機看你是外地人訛你錢。這不要緊,人回來就好,訛錢就訛錢吧……我們出門吧。”
花七童一邊嘮叨一邊把東西裝在歐陽少恭風衣的口袋裡,歐陽少恭雖然感覺她太婆媽了,但畢竟人家是好心,而且以後很長的時間他都需要在花七童的照顧下生活,所以歐陽少恭也就忍住了不耐。
還好花七童很會察言觀色,在歐陽少恭的氣息變了的第一秒就結束了自己的唸叨,同樣是風衣、襯衫、休閒褲、皮鞋打扮的她一身溫潤如玉的祥和氣息,和溫文爾雅的歐陽少恭站一起簡直像是兩兄弟。
歐陽少恭眼尖,看到她脖子上白色的紗布,問道:“你的傷還未好?”
“今天晚上就好了。”花七童不甚在意,在鏡子面前把領子豎起,將紗布遮得一點都看不清,然後帶着歐陽少恭出門去了。
“這裡是我們的學校,左邊那是高中,右邊是大學。子若她們就在這裡上課。”花七童指了指出門馬路對面看到的兩所學校,又指向站牌:“一般大家去哪兒都是靠着坐公車的,車上現在都有自動報站的地方,這裡叫大學路,大小的大,學習的學,XX路,XX路都通到這裡。”
歐陽少恭一邊耐心記着花七童的話,一邊打量着和古代完全不同的景色,突然他看到了大學門口的某個場景,語氣莫測道:“七童,昨日你曾言如今世道已與古時不同,在下還當是誇大,如今看來……原是委婉了纔對。”
花七童轉頭一看,眼角抽了抽,只見大學門口倆男的手拉着手靠在一起,一臉幸福的微笑,花七童轉頭看到的時候,那倆人還扭頭臉對臉說着話,如果不是她眼神好,估計以爲這倆人都親上了。
臥槽。
花七童乾巴巴的開口道:“少恭,你別誤會……其實……這世上異性戀還是挺多的……呵呵呵呵呵……”
“在下明白……”歐陽少恭微微一笑。
好吧,花七童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現在不是休息日,這地方除了學生以外也沒有什麼人來,公車挺少的。花七童該交代的交代完畢,車還沒來,她在已經開始有些刺眼的陽光下愜意的閉着眼。
雖然她已經習慣了身處黑暗中,但她其實並不介意這樣。
她能感受到早晨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烘得她從骨子裡泛出懶意,也能感覺到涼爽的風徐徐吹來,聞到這風裡送來的隔壁還沒收攤的早餐街上,豬肉大蔥餡兒剛出籠熱騰騰的小籠包,和着韭菜盒子與點了香油的餛飩香氣一起,細細微微的在風裡飄過,只有她這靈敏的鼻子才聞得到,簡直勾得人肚子裡的饞蟲蠢蠢欲動。
花七童睜開眼,溫文而笑:“少恭,我餓了。我們先去吃早餐吧?”
歐陽少恭還以爲花七童那一臉詩性大發的表情是幹什麼呢……不過他也是有些餓了,頜首應道:“好。”
說實話,無論花七童還是歐陽少恭,那畫風都和現代嚴重脫節,這倆人都是適合一身古裝撫琴弄簫裝成翩翩公子勾引小姑娘的,但是因爲花七童的提議下,兩個人就很淡定的坐在了及膝高的長桌子小凳子上,跟倆蛤蟆一樣叉着腿,端着碗喝着豆腐腦,十分低調接地氣。
這要是老闆的腦殘粉看到了,很可能直接一口凌霄血噴死花七童了。
歐陽少恭沒說什麼,他渡魂千載,不管什麼樣的環境都經歷過,現在路邊小攤的一碗豆腐腦,環境不好,氣氛倒是頗爲令他感覺舒適的。
花七童感受着身邊人的氣息,不由在心裡疏朗的笑了。
歐陽少恭到來的第三天,曾經的身份和做過的事情全都已經被花七童知道了,花七童可不希望日後再看到一個因爲絕望而瘋狂的傢伙,那麼就只有讓平淡舒適的幸福一點點感化他了。
早晨舒爽清冷的風中,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很好的選擇,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