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原來是裴子彭。
“你在看什麼呢?”裴子彭問。
“我剛纔看見師屠了,他往山裡跑了。”我回答,“他用槍逼我不要跟着他,他還說他不知道邢隊的下落。”
“既然這樣,咱們回去慢慢商量對策吧。”裴子彭轉了身說,“走吧,跟我回隊裡。見到師屠的事不要和別人說起。”
眼看天色已晚,回警隊天已經黑了。裴子彭讓我早點回去休息。我看也沒有什麼可忙的了就回去了。
第二天,警隊小會上,我見黑子和阜宗並未到場。裴子彭表情沉重的對我們說:“同志們,昨天夜裡有人查到,我們的邢隊長已經犧牲,我們的隊員還在搜尋邢隊的屍體。有關報告,我已經交到上面去了。希望大家不要受到什麼影響。”
這是一個我不想聽到的消息,那個邢烈,我才見了兩面,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左眼處的傷疤。雖然讓人看着很不舒服,可也不至於死吧,我想着,沉默着。
聽了好大一會兒裴子彭纔有說話,他簡單吩咐了一下任務,我們就各忙各的了。
我給黑子打了電話,電話沒人接。難道他們被留在了石室裡?帶着這些疑問,我準備再去找上官千惠問問。
途中我看見一個戴棒球帽的人閃進了一條巷子,看樣子是師屠。這次我準備悄悄跟上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跟着他穿過巷子,他又來到一條小道,從小道穿過到了一些散居戶,這些散居戶都是鎮上的大戶,他們的院子一般都有兩畝多地。由於這裡綠蔭豐富所以師屠並沒有發現我。
我見他來到一戶院門前,用一隻跳刀割開了上面的封條,然後又迅速把鎖撬開,推門進了屋子,整個過程連貫的比找鑰匙開門的過程還有快。
等師屠進去後,我繞到了正對大門幾十米處的一棵大樹後面,我看見院門上方有幾個字“徐家宅”。我身子忽然激動起來,徐家,難道是被滅門的徐家麼?師屠爲什麼會來這裡?我正思考這是些關聯問題,卻又看見一人從牆邊溜進了那院子,然後快速的關上了門。
我又等了一會兒,發現在沒人來了,方纔靠近大院。我從門縫裡往裡看,只見兩人已經進了屋子。估計是來找什麼東西的。我見兩人進了裡屋,就快速閃進了院子。把門關好,由於院子很亂,很多舊傢俱和一些雜物都丟在裡面所以我藏着自己,以隱秘的方式慢慢靠近着。忽然一聲開門聲,我趕緊躲在一個立式櫃子的旁邊。
“奇怪,按理說那東西就在這裡面,除了徐家,不可能有外人知道的。現在天英會的人都困在斬鳳壁下。沒人可能來到這裡的。”說話的是師屠。
“或許是藏在什麼隱秘的地方,既然天英會沒有找到,那麼這石頭肯定還在這院子裡。既然那麼珍貴估計藏得地方更不會隨隨便便。你想想,當時你來徐家時還發現有什麼別的線索沒有?”這個聲音聽得我背後發冷,因爲這聲音我是熟悉的,他是裴子彭!
他們好像在找石頭,我又想了想大概是在找那玉石。徐家如果也有玉石那麼,徐家也就是使者家族中的成員,而談們剛纔提到了天英會,估計這天英會和徐家被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正想着不留神壓斷了身下的一根乾柴,咔的一聲,嚇得我趕緊鑽進那個櫃子。
“是誰在那兒?”裴子彭喊道。我聽見兩人的腳步已經開始往這邊慢慢靠近。
“喵……喵…….”一隻貓不知在哪裡睡覺被驚醒了,在我所藏的櫃子旁叫了兩聲。
“原來是這貓。”師屠的聲音。
“師屠,雖然邢烈目前被困在山裡,可也不是沒有出來的可能,只要一旦發現邢烈出來,就殺了他。”裴子彭對師屠說。
之前我記得兩人的態度並不是這樣,那時師屠似乎很囂張。自從邢烈失蹤,師屠一直都沒有露面,原來他們已經知道邢烈被困很難脫身。這師屠好像又被裴子彭抓住了什麼把柄。而裴子彭竟說邢烈已經犧牲,還說要殺了邢烈。
我聽了這些話十分的驚愕,沒想到裴子彭竟然想要殺了邢烈。
“還有時間我們再去其它房間找找,這次要找仔細了。”裴子彭說着。
我聽見兩人的腳步漸漸遠去。想出來又不知二人走了多遠,如果再有什麼動靜可能我今天就得命喪徐家院,和這一家子亡魂一起去黃泉。所以我沒有動,繼續隱藏着自己。
我盼着兩人離開的聲音,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聽見動靜。看來這兩人真的要來個地毯式搜索了。
我覺得原本在警隊裡的依靠坍塌了。反倒是那地下石室能給我安全感。我想了一下那些斬鳳武士當年聚義的意義,封印了那隻劍到底又護了什麼?
這時我又聽見大門的地方有了動靜,一個人的腳步很輕的移進了大門,我趕緊透過櫃的縫隙往外窺看,只見一個人身形一閃,往屋裡跳去。
我聽見有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然後就是裴子彭的聲音:“師屠,你趕緊離開,我打電話給隊的人說這裡發生了槍擊案。”
我正暗自叫苦,這下又要等下去了,時間越長我的心裡就越不踏實。
忽然我聽到一聲巨響從西面屋裡傳來,不知是什麼東西倒了。我聽見兩人的腳步都往西走去,這時正是背對着我,我想此時不跑,萬一等會兒被發現必死無疑。於是我推開櫃門猛跑幾步然後踩着牆邊一個實物一躍登上了兩米多高的圍牆。然後拼了命的朝着東面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貌似是甩掉他們了。我聽見警車呼嘯着從街上跑着。
目前的狀況,警隊我是回不去了,估計我已經被裴子彭和師屠看到了,他們再見到我肯定是殺人滅口,我把那部該死的警配電話扔了,以免裴子彭利用職權之便找到我電話的信號。
我回了趟住所收拾了一下我的行囊準備投靠上官文清。說真的,我覺得這件事真的是太突然,本來以爲當個警察就能匡扶正義懲奸除惡。沒想到竟然警察裡面也藏着這麼多黑暗。我看了看我的大屏手機,仍然是打不開,於是我狠心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我沒敢走太多停留,因爲一旦停留太久就有可能被裴子彭派人抓到。現在的情況大概是,他們在那裡看到了我,剛好可以把我當做一個不錯的替罪羊,然後我就順理成章的定義爲一個殺人逃犯!
這樣的劇情我在電影裡見得多了,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淪落到自己身上。我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包,發現裡面很多東西已經對我沒有用處了。我拿了我的錢包和那條電棍,包裡掉出了那隻十塊錢的黑鳳凰。我撿起來看了幾眼,還是沒有捨得把它扔掉,先是喜歡,慢慢的就會產生感情。我換了雙輕便的跑鞋,只帶了錢包電棍和黑鳳凰走了。估計這裡很難回來了。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人,於是趕緊的離開了。我保持着高度警惕,峻然把自己一直並不怎麼出色的偵查能力轉變成了非凡反偵察能力。
我要悄悄的趕去上官千惠家,然後進入地下石室。
不過天不遂人願,在我剛離開不久,就被人盯上了。我看到了師屠,此時的他眼裡瀰漫着殺氣,我害怕他會在人羣中朝我開槍,所以一直貼着人走,師屠的槍上帶有***,一個不小心我就會被當街射殺。
師屠在後面跟的越來越近,我的腳步也越來越慌。終於我的恐慌戰勝了鎮定,我開始狂奔起來。我特意往人羣密集的地方跑,當天是禮拜天,大街上到處都是買各種菜啊,衣服啊,生活用品啊,雜亂無章的堆在街上,一些攤位甚至都蔓延到了馬路中間,造成了交通嚴重擁堵。
我東插西竄,左拐又繞的。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驢圈。裡面大概養着一百來頭黑驢。幾頭驢很不友好的張開了大嘴,咬上了我的衣服。
我嚇了一跳,靠,他媽驢還會咬人?正驚恐間,我感到我的屁股被狠狠地蹬了一蹄子。我向前一撲險些跌倒。我的媽呀,驢圈真危險,入圈需謹慎啊。
正叫苦,忽看見驢圈的另一端師屠也跳了進來,只見他緩緩的擡起了搶,我去。真是陰魂不散,要是死在這裡真是叫什麼事啊。兩次驢肉都吐了出來,最後還得被驢踐踏,難道上輩子我跟驢有仇?
死就死吧。我把頭猛地一低,在充滿驢糞的地上爬着走去。慶幸的是,師屠也陷入了困境,我聽見那邊的公驢叫了一聲,師屠也大喊大叫起來。
好不容易我爬了出來。我穿過驢圈,看見一個老者正趕着拉糞車要走,我就上前打了個招呼,說是這裡養驢的人員,要搭車到鄉下一趟。坐上拉糞車朝鎮外駛去。我想,目前的狀況是去不了上官千惠家了。只能到村莊上去避一避了。
我忍耐着驢糞的臭味,一路有說有笑的和老者一起前行。走了大概有三十幾里路,我跳下了車跟老者道別。
我脫下滿身驢糞的外套,走到一條清澈的溪水邊開始清洗我的衣服。我把衣服洗了十幾遍,但是仍然可以聞到上面的臭味。沒辦法我擰乾衣服上的水把衣服拿在手上甩着,順着溪流一直向上遊走。繞是我還有點見識,加上點兒運氣,要不然今天必死無疑。
不知不覺走過柳蔭,穿過葦林,看到前面有一戶人家正炊煙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