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心以一敵四,絲毫不落下風,索七命買一個破綻,前身微揚似跌倒狀。鐵無心單掌照着索七命的後背就拍了過來,索七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雙足發力身體微轉,回手蛇鞭在空中劃了一個圈,似疾風般向鐵無心頭頂滑落。
鐵無心雙腿微躬,招未用老,刀鞘撥向鞭梢,弧形的鞭便改變了方向,一下纏繞在鐵無心身後的使刀黑衣人的脖頸。索七命長鞭一緊,發現不對,半途收招,黑衣人手掩着咽喉,奔出數步,才撲面跌倒,身子不停地顫動着,喉嚨發出了一連串格格之聲。他僥倖未死,卻比死還要痛苦十倍。
索七命鐵青着臉,掌中蛇鞭突又飛出。這一鞭來得無聲無息,直到鞭梢捲到後,才聽到呼的一聲急響,顯見他這一鞭速度之快,猶在聲音之上。
就在這時,鐵無心身子突然倒翻而起,單腳朝天,伸手將彎刀凌空迎上了長鞭,鞭梢反捲,身體同時陀螺般旋轉起來,長鞭立刻毒蛇般將刀鞘捲住,等到長鞭捲上過半,只聽篤的一聲,鐵無心翻身站定。
纏在烏金彎刀鞘的長鞭,越纏越緊,越卷越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不由自主被拉近了過來,兩丈長的蛇鞭轉瞬間已有大半被卷在刀鞘上。索七命單手揮鞭,鐵無心是左手握着刀鞘,以索七命在鞭上的力道,無論如何也萬萬比不上鐵無心的內力之強。
索七命面色由青變紅,由紅變白,一粒粒汗珠由鼻子兩側沁了出來。慢慢被拉向了鐵無心,離鐵無心越來越近。鐵無心一聲大喝,左手使勁將索七命拉向自己,雙腳同時離地,身子忽然橫掃而出。
這一招靈狐連環踢,猶如順着疾風的閃電,瞬間就要踢中索七命的當胸。索七命若將鞭撒手,自然可以避開這一着,只是他以鞭神爲兵器,若將長鞭撒手,丟人事小,接下來又要如何對付鐵無心。
索七命長鞭若不撒手,只有以剩下的左手硬碰硬去接這一腳,手上的力量如何也比不上腳上強。何況以他的功力根本和鐵無心不再一個等級,這一招接下來,恐怕他這隻手勢必要被踢的粉碎。
索七命畢竟也是久經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臨危不亂,騰地一聲,身形忽然展動,圍着鐵無心的身體飛轉不停。將剩餘的半隻長鞭一下將鐵無心裹了起來。怎奈鐵無心卻也早已算準了他這一着,足尖一踢,身子如風輪倒轉,隨着身體旋轉,足尖始終不離索七命前胸方寸之間,如影隨形,如蛆附骨。
這一招變化委實妙到好處,索七命手不離鞭的話,必被踢上,要是棄鞭,自己便可解掉被鞭捆裹之危。鐵無心這招時間部位若真拿捏得分毫不差,這腳踢出,索七命便該無處閃避應聲倒地,眼見長鞭已越收越短,他若不撒手拋鞭,就得傷在鐵無心足下。
旁邊的兩名黑衣人目光閃動,陰惻惻一前一後,雙手一伸一縮,雙手的勁力傾注在兵刃上,只見微白的光華一閃,交剪般向鐵無心後背劃了過去。
他們兵刃揮出,剛要砍上鐵無心的背,突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迎面擊了一拳,兩個人突然倒翻而出,仰天跌倒在地上。
再看兩個人哼都沒有哼一聲,在地上動都沒有動,一抹紅從兩個人的哽嗓“咕嚕咕嚕”直往外冒,再看鐵無心右手已經拔出了一柄,黑色的烏金彎刀,黝黑黝黑的沒有一絲亮光。他的刀太快了,準確的來說是他的手太快了,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的,也沒有聽見兵器的碰擊聲。
索七命像瘋了似的,手中的血蛇鞭風火輪似的轉起來,一下便把鐵無心轉向空中,順勢抽回了血蛇鞭,手上加勁,蛇鞭狂舞,血蛇鞭像長了眼睛似的,招招攻擊鐵無心的要害,鐵無心在空中翻滾,“唰唰……”幾刀迎着蛇鞭削了過去,血蛇鞭碰上烏金彎刀,完全失去了力道,一截一截的“啪啪”的跌落地上,就像一條毒蛇被切成一截一截的,完全失去了兇性。
索七命絕望了,彎刀出鞘,那就意味着死亡,現在彎刀已經出鞘,但是他卻看不清楚刀的模樣就要死亡,伴隨他出生入死的血蛇鞭也已斷爲幾截,那可是一條劍剁不爛、刀砍不斷的金絲血蛇鞭,可是現在他已經斷了,他心灰意冷,傻傻的站在那裡,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鐵無心看着心灰意冷的索七命,他沒有上前殺死他,他從不殺一個等死的人。一個沒有求生慾望的人,現在的索七命就是這樣的人,他的夥伴,他的兵器,他心靈崩潰了,他現在成了一具行屍走肉,鐵無心沒有殺他。
黃鶯的傷並不重,已經被鐵無心用油清洗了眼睛,現在已能看清周圍的一切。黃鶯緩了緩用清水洗了把臉,接過鐵無心手裡的油碗清洗着史松林的眼睛。史松林的眼傷較重,眼睛已經血紅,眼邊有點發爛,稍微一碰,他就渾身一震,他前忍者疼痛。
黃鶯關懷的說道:“很疼嗎?”
史松林故作輕鬆說道:“沒事,姑娘你繼續。”
黃鶯“哦”了一聲,繼續清洗着史松林的傷口。
鐵無心看着屋裡的史松林,他好像有話要說,但是又什麼話也沒有說。他知道別人不想說的問也是白問,他從不強人所難。不大一會黃鶯已經幫史松林包紮好傷口,扶他躺下休息一下,史松林阻止了這一舉動。他沒有躺下,他挪了挪身體,找了個合適的姿勢坐下,史松林沒有說一些感謝救命的話,他知道一般的人夜晚不會來這裡。
史松林緩了緩說道:“客氣的話我就不說了,我想二位是有事情要問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黃鶯看了看鐵無心說道:“他們爲什麼要殺你?”
史松林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二十多年前,魏督主家中貧窮,卻喜歡賭博,賭運不佳,常常受到**。後來在沒有其他出路的情況下,魏督主恚而淨身,他先在司禮太監孫暹名下,後在甲子庫辦事,有些油水,因而逐漸富裕了起來。後來通過太監魏朝介紹投入王安門下,頗得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