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你還不回來麼?沒有你在身邊,憐兒又開始受人欺負了,只有你能保護憐兒。天辰,我知道的,你一定不會死,不,你不會出意外。快點回來吧,只有你才能帶給憐兒安全感……”巨石之上,雨憐兒雖然也聽到了身後兩人的對話,不過她卻是依舊忘我地盯着對面那座兩天以來從未變化的赤炎山,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而此時,雨憐兒身後的李俊秀和對面的丹青書幾乎快要撕破臉皮,冷着臉對峙着。不過,這兩個人到現在都依舊保持着臉上的笑意,一個冰冷一個陰柔。
“丹青書,我說了,火紋流金不在我們這裡,識相的就給老子滾,就憑你一個人可攔不住我們幾人。”李俊秀嘴角掛着冰冷的弧度,配上他筆挺起來的修長身軀和冷峻的臉龐,倒是並未辱沒了李俊秀這個名字。只是,不知爲何,這李俊秀平日裡總是那一副鬆鬆垮垮的模樣,令人不齒。
“哼哼!是麼?難道你忘了我丹青書每次外出都不會獨身一人?”丹青書哼笑兩聲,撇嘴說道。同時,兩道隱晦而陰冷的氣息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了丹青書的身後。兩個黑衣老者,均是佝僂身姿,老態龍鍾,一個修長白鬚灰白髮,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瘡,但那兩對眼睛中卻是不時劃過一道精芒,讓人不敢小覷。
看到這兩個人的出現,李俊秀終於有些變色了,“陰寒雙煞!你們……”李俊秀竟是認出了這兩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者,而且眼底深處的忌憚之色也很是濃郁。
“桀桀……李俊秀大師倒是好記性,還能記得我陰煞,還真是讓老朽不勝榮幸啊!”那白鬚老者先行開口拱手道,神態恭謹,不過那陰鷙的眼神卻是出賣了他,證明着他那言辭之中的諷刺意味。此人自稱陰煞,而那神態間的陰冷刺人之意,倒也與他的名字頗爲相符。
“不錯,我們陰寒二人當年發誓追隨李俊秀大師,不過卻爲李俊秀大師所推辭,還好爲丹青書大師所垂青,這才得以追隨。李俊秀大師,別來無恙啊!”另外一個老者應該就是陰寒雙煞的另外一個寒煞了,他的聲音沙啞難聞,透露着令人牙酸的怪異腔調。從這兩人與李俊秀的對話中可知,他們之間竟是頗有一些過節的。
而聽到兩人的話語之後,李俊秀的臉色也是漸漸陰沉了下來,似乎,這兩人對他的威脅比那丹青書還要大上幾分。
“丹青書,陰寒雙煞作惡多端,燒殺搶掠無所不爲,更是白眼賊人,你竟然敢與他們兩人與虎謀皮,當真不知死活不成?”李俊秀並未理會陰寒雙煞那諷刺意味十足的話語,以及陰毒的眼神,而是轉而看向一臉得意的丹青書冷喝道。
“笑話,陰寒二老甘願追隨於我,那就是看得起我丹青書,又關你李俊秀何事?現在,你們可還有把握逃出我的手心?”丹青書卻是無動於衷,言辭間似乎對那陰寒雙煞還帶着幾分推崇的意味。
這幾人對話間,身後的劍三和步還遷已經站在了李俊秀的身後,神色肅然。從李俊秀的神態中,不難知道來者的難纏,劍三和步還遷自然是不敢再託大。而他們說的李俊秀大師與丹青書大師以及所謂追隨者,也是讓劍三和步還遷有些疑惑,因爲大師這種稱呼一般只會針對三種人——印符師、煉丹師以及煉器師。丹青書他們不瞭解,可李俊秀難道也是這三種人中的一種?連李俊秀的徒弟步還遷都是開始疑惑了。
“丹青書,火紋流金確實不在我手中。你若是想要和老子鬥,那就在印符師大賽上和我公平一戰。四品印符師之首的位置,絕不會是你的。若是依仗陰寒雙煞的力量在此地戰勝於我,未免勝之不武了吧。”而李俊秀接下來一句隱含激將之意的話,便是爲步還遷和劍三解釋了他們的疑惑。原來,李俊秀和這丹青書,竟然都是堂堂四品印符師!?這……四品印符師啊!那可是在整個大陸上都是地位尊崇的大師級別人物了。而且,看兩人這年紀,都不過三十上下,這樣的年紀卻已經是四品印符師,可謂是絕對的天才人物了。
“少廢話,李俊秀,我丹青書的爲人你也是知道的。我也知道火紋流金不在你的手中,所以,那位姑娘必須留下來,你們倒是可以走。李變態,是走是留,你自己選。”有了那陰寒雙煞的出現,那丹青書似乎底氣更足,一張陰柔的臉上已然不見笑意,而是囂張陰毒之色,令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李俊秀聽到這話卻是遲疑不定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也就和這丹青書相當。而那陰寒雙煞卻都是印尊巔峰的存在,每一個都不是容易對付的,更何況兩人的手段都是偏向陰毒的那種,更是難以爲敵,若是正面相抗,他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可是,讓他放棄雨憐兒自己逃命,李俊秀心底又過不去。此時,李俊秀已經到了進退維谷的地步。
“李督練,你們走吧,我留下來就是了。”就在李俊秀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應答之時,一直端坐巨石之上背對着他們的雨憐兒,卻是轉過身來,輕聲道,語氣之中竟是隱隱透露出一股決然。只不過,此時的李俊秀心中不靜,並未聽出來罷了。
雨憐兒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卻是更加彰顯出那柔和自憐的氣質,令人忍不住生出想要呵護憐愛的衝動,看到雨憐兒的那一刻,遠處的丹青書忍不住雙眼一亮,生出一抹激動之色。正如李俊秀所言,丹青書風流成性,卻是從未見到過雨憐兒這種氣質獨特的女子,此時的他忍不住生出一股強烈的佔有慾。也正是因此,他才更加堅定了留下雨憐兒的心思。
“小憐兒,你……”李俊秀則是身體一僵,眼底深處劃過一抹痛苦之色,話語間都是有了幾分僵硬。
“你們走吧,劍三,你也帶着玉兒離開這裡。他們只是想要我做人質而已,不會有事的。”雨憐兒露出一抹勉強之極的笑容,故作平靜懂啊。不過,那微微顫抖的消瘦身軀,卻是證明了她心底的顫抖。
“既然你不回來,那我便隨你去吧。”此時的雨憐兒,正是抱着這種決然的心態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