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花蜘蛛痛得一聲驚天狂叫,口裡吐出如白色棉絮一樣的東西投我們飛來,三人立即縮頭往旁躲了去,那大花蜘蛛便迅速反轉身子用嘴咬着屁股後面的白絲不停的往上吃着,剎那功夫便貼近了屋頂,接着“轟”的一聲,屋頂讓它穿出了一個洞,它從洞裡竄了出去。
片刻,遠遠的飄來一句淒厲的女聲:“他身上已被我做了標記,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和師傅還有淨雲都信奉着窮寇勿追的定律,並沒有追去,再說我們兩條腳它八條腳,它在屋頂我們在地下,懸殊差得太遠了。
我們忙去撕開把二哥包裹得如一個蠶繭似的的蛛絲,扯開蛛絲露出來的二哥是精光光的,忙又找來衣服給他穿上。
“呸!呸!呸!憋死我了!”穿好了褲子坐立身子的二哥,一邊吐着口裡吸進去的蛛絲一邊喘着粗氣道。
“那妖孽跑了?”二哥擡頭望着屋頂上的大洞。
“嗯!咱們回去吧!”師傅說道。
“二哥,你沒事吧?”我說道,和淨土一人一邊把二哥扶起了身。
“現在我是沒事,但她以後會不會尋我晦氣啊!主要是我害得她元氣大傷,現出原形的呀!我長得再壯實,我一個在明的凡人也鬥不過那在暗的妖怪哇!”
“回去再說。”師傅道。
一行四人到了店裡,此時已是丑時,大家回來了都沒有睡意,我們便叫二哥講他清醒之後都經歷了什麼事情。
二哥說當時迷迷糊糊感到自己的身子下有東西不停的顫抖,就像自己墊着睡的軟綿綿的被子在不停的移動一樣。他渾渾噩噩睜開眼睛,這一看,不得了了,便看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隻反臥着的巨大花蜘蛛的肚皮上,並且它的八隻腳還包裹着自己,二哥驚駭得還來不及叫出聲來,那大蜘蛛就快速的從屁股裡吐出蛛絲把他包紮得嚴嚴實實了,包裹他的同時,感覺手臂有一陣刺痛。
說到此時,二哥纔想起來手臂刺痛的事,忙當我們的面把袖子挽了起來,卻是看到手臂上有八個黑色的小圓點。
“那蜘蛛精說二哥身上已被他做了標記,莫非就是指這個?”我說道。
“就算是的也不必畏她,他被你傷了元氣,現出了原形。又被淨雲的金剛杵所重傷,修煉了多年的道行至少沒了一大半,諒它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它現在變化不成人形,是不敢躲在有人煙的地方了。”師傅道。
“我的金剛杵還插在它的身子上……”淨土幽幽的說道。
“……”
“……”
“……”
“那隻蜘蛛精天天撒網,沒想到這回沒網到小蟲子,卻網到了會吃蜘蛛的鳥雀啊!啊哈哈哈!”師傅說完大笑着。
“也不知道這隻蜘蛛精用來做臭豆腐的原料是什麼……”我說道,心裡直後悔不應該吃那臭豆腐,淨土說吃了這臭豆腐會減壽命的,還好帶回去給蜻蜓吃的臭豆腐讓那陳
先知的瘋兒子搶走了。
第二天上午,四人正在店裡談論尋找玉羅漢從哪着手時,對面草藥店老闆的女兒花一朵和隔壁香燭店的兒子麻文殊來了。
“小天,我們聽你師傅說你不打算在這棺材店做事了呀?”麻文殊問我道。
“小天,你是準備去哪呀?”花一朵又問道。
“嘞……”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支吾其詞。
“他以後跟着我學建房子了,我和他現在打算去幫這位大師,修補他大佛寺裡的寺院。”二哥幫我打圓場道。
“這是我二哥!這是淨土法師!”我引見二哥和淨土給我的兩位小夥伴認識。
“他們是麻文殊和花一朵,麻文殊是旁邊香燭店老闆的兒子,花一朵是對面草藥店的老闆的女兒,他們是我的好朋友。”我又指着麻文殊和花一朵說道。
“小天!那以後你回家路過清林鎮記得來到看我們呀!”花一朵說道。
“那是一定的呀!咱們是好夥伴嘛。”我答道。
“那我們有事先走了,我和花一朵現在去賭坊尋她父親呢。”
“去賭坊?尋她父親?”我看着他們倆,問道。
“是啊!我爹一大早又偷了我媽的銀子去賭了,現在是完全沉迷進去了,店子的事都不聞不問了,我娘叫我和文殊哥去尋他回來,再賭下去連進藥材的錢都沒了,這銀子是我媽進藥材的錢啊!”
“我現在反正也沒有啥事,我同你們一起去吧。”
“好呀!”花一朵笑着答道。
“淨土法師,你就對着這個玉羅漢開你的天眼找找其餘的玉羅漢在哪吧!我去去就回!”我指着淨土法師手中,那個我給他的沉思羅漢說道。
和花一朵麻文殊左轉右拐幾條小巷,又轉了個方向,從一處寬僅兩尺的夾巷裡斜插進一座精巧幽靜的別院,院子門口站着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
我們三人正想撩開門簾進去,左邊的大漢卻手一揮,喊道:“去去去!小孩子家的去別處玩去,別到時家裡大人來了在這吵鬧。”
“大哥!我們是有急事來找人的,馬上就出來。”花一朵笑着對着大漢說道。
那大漢聽後把頭轉向前方不吱聲了,算是默許了我們進去。
我們撩開門簾進了去,偌大的廳房裡有大大小小十多張桌子,玩牌九的,玩骰子等花樣繁多,有的是我連聽都沒聽聞過的新鮮玩意兒。
賭坊大廳中間最大一張桌子,也是人最多的,我們在那看到了花一朵的父親,但見他滿臉鐵青,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骰盅,我們到了他跟前他卻絲毫不知。
“爹,你又來賭了啊?”花一朵從後面拉了拉他父親的衣角說道。
“咦?你們來了啊!”花一朵父親回頭看到了我們道。
“走吧,爹,你這個月都輸了不少了,你現在這銀子是娘用來進藥材的,你要都輸了就沒錢進藥材了!咱們藥店就甭開了!”花一朵嘟着嘴說道。
花一朵父親名遠非,是個人老實脾氣好好的藥材店老闆,最近卻不知誰帶他來到賭坊玩了幾把,一玩便不可收拾,從那以後便是經常來了,像他這樣性格軟弱意志不夠堅定的人,上了癮後是很難戒掉的,十賭九輸,花遠非經常輸錢,家裡不要說讓他摸着錢,看都不敢讓他看到錢了,他一有錢就往賭坊跑,說是想扳回以前輸的銀子就再也不去了。
“輸了一大半了,我再下一把大的如果中了咱們就回去。”花遠非嚅嚅的說道。
“哈哈哈!這運氣來了是擋也擋不住啊!”一個開心得大笑而且有點熟悉的聲音從大桌子對面傳來。
好熟悉的聲音!
我立馬循聲望了去,啊!是他!居然是他!
他……癮君子?
幾天前還在光明街乞討的他現在可是衣着光鮮啊,錦衣綢緞精神氣十足,但依舊那麼瘦,眼圈依然那麼深黑。
“就是這個人!這兩天日日贏,下什麼中什麼,一把也沒失過手啊!”花一朵父親花遠非說道。
“從沒失過手嗎?是老千?”麻文殊小聲的問道。
“不像啊!賭坊裡流傳着一句話,叫生手怕熟手,熟手怕高手,高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就剁手。在賭坊裡作弊被捉住了不比街坊鄰居的小賭小鬧,街坊鄰居就算髮現你作弊最多是罵你幾句叫你退還錢財,在賭坊這裡可是要剁手的啊,哪隻手作弊剁哪隻,不與你半句廢話,任你出多少錢保全自己,都沒有用。真的是老千賺了一點就會全身而退的,不會那麼引起別人注意的。”
“這位公子什麼來頭?”我問道,我想知道癮君子的底細,我覺得他身上有着太多的故事了。
“一會回去再說,我剩下的一把全下了,不管輸贏就這一把!都開七把大了!我就不信還是大!”花遠非說道,兩隻握着銀子的手因爲用力過猛骨節處已經隱隱發白了,他兩隻眼睛充滿血絲。
花遠非話音剛落就把手中袋子裡,大概八十兩銀子狠狠砸在桌子上,大喝一聲:“小!”
等花一朵想去阻攔她父親已爲時過晚了。
“唉!”花一朵嘆了一口氣,她此時只求上天給開一把小,好讓父親贏了這一把好回家。
圍着桌子的衆賭徒都看到連開了七把大了,全都一面倒的下了小。
但,卻見那癮君子慢悠悠的把手中的兩錠銀子拍在了桌子上,咧着嘴笑道:“你們都下小了,那我就下大吧,別到時開了大都讓莊家通吃了哇!”
莊家看大家都落好了注,喊了一句:“下好離手!下好離手!骰盅離桌!再更不算!”說完便抄起桌上的骰盅兩隻手搖晃起來。
隨着莊家的每一次搖晃,我能清楚得看到莊家每搖晃一下,花遠非的眼睛都是隨着骰盅上下襬動而跟着上下移動的。
我彷彿還聽到了花遠非和花一朵的心跳加快的聲音。
“唉!老天,你就開一把小唄!”我心裡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