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裡被尖利的嘯叫聲刺得嗡嗡作響,甚至頭腦都有些發暈。
暈頭轉向進了屋子裡只見饅頭一下竄進沙發裡鑽進盧十一的身後,而這兩人則目瞪口呆望着我。
關上屋門,我用力晃了晃發矇的腦袋,接着深吸一口氣後才覺得整個人的狀態稍微好了點。
“邊哥,剛纔那一聲到底是從哪兒傳出來的?”王殿臣不解的道。
“你聽到聲音沒見到形狀?”我道。
“我們不是天生陰陽眼,所以無法看見陰間之物。”盧十一道。
“但是你們能聽見聲音?這是爲什麼?”
“這個不奇怪,玄門有一種說法叫鬼哭狼嚎,說的就是淒厲悽慘的響動,所以鬼魂發出的響動人是能聽見的,不過能發出如此巨大的聲音,足見你附身陰鬼淒厲陰狠,這是厲鬼中的厲鬼啊,也怪我自不量力,居然去招惹她,這條命能留下來,也是三清老祖保佑了。”
盧十一雖然沒什麼真本事,但他久居道門,見識還是有的,一些奇怪的現象連寧陵生都未必知道,但他卻知道,所以我估計寧陵生對他如此客氣也就是因爲他的見識廣博。
“真是牛逼啊,比用大喇叭喊出來的聲音都要響亮。”王殿臣嘆道。
“秦兄弟,剛纔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動靜發生?”盧十一道。
“我在老槐樹樹根那兒見到了一個四肢反向貼地爬行的女鬼,那東西對我跳了起來,估計是想上我身,但是被那一聲淒厲的嘯叫給吹的無影無蹤了。”我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就覺得渾身發麻。
“哦,你是說在槐樹邊上發現的髒東西?”盧十一腦袋轉向外面。
“是的。”
盧十一表情忽然變的有些慌張道:“你們先坐會兒,我找寧先生聊聊。”說罷急匆匆上了樓。
“邊哥,剛纔那一聲我真不騙你,我覺得不光是耳朵給刺了,這聲音就像是能從人的毛孔裡穿進去,血液都在震盪,身體老難受了。”
我也覺得剛纔聽了那一聲之後不光是耳朵難受,而是身體有種說不出來的緊迫感,但我也形容不好到底是哪出了問題,王殿臣則很準確的道出了這種狀況。
片刻後樓梯腳步聲響兩人都下來了,寧陵生並沒有睡覺,這從他的狀態上就能看出來,他問道:“你確定是在槐樹邊上看到的?”
“我確定,它前後動了兩次,第一次我以爲是眼花了,後來出門確認了一下,看的是清清楚楚。”
寧陵生沒說話了,走到門邊看着黑壓壓的空間,足足過了有十幾分鍾寧陵生轉身問我道:“你
就這麼出去了?沒感覺到憑空的阻力?”
“沒什麼阻力啊。”忽然我想起來之前幾次遇到怪相“上門陰”都會對我造成阻力,避免我和那些髒東西接觸上,爲什麼這次沒有一點動靜,而是等對方動起來後才發聲驅趕呢?
自此之後寧陵生就一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恍如入定了一般,就這麼一直站到了早上。
我們也沒睡覺,就陪他站着,到了早上七點多鐘李玲拎着一個小籃子走了進來道:“今天早點是小籠包子,成嗎?”
“可以,我們不挑口。”寧陵生道。隨後坐回了沙發上。
“李大姐,昨天晚上你住在哪兒?有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我道。
“我住在外面,離這兒有段距離。”她帶着一臉抱歉的笑容道。
“哦,那就算了,你沒聽見也好,那聲音可嚇人了。”我道。
她沒說話轉身進了廚房裡隨後只聽一陣叮咣作響,熱火朝天的忙開了。
“唉,現在哪還有心思吃飯,我都愁死了。”王殿臣愁眉苦臉的道。
“怕也沒用,隨遇而安吧。”我道。
“要我說實在不行就和他們拼了,橫豎就是個死,至少咱們別拖累那七十名工人。”慕容御道。
聽了這句話一直低着頭悶悶不樂的寧陵生猛然擡起頭來望着他。
寧哥怒了。這是我下意識的念頭。
“小寶,你真是這麼想的?”寧陵生道。
“啊、是的,怎麼?錯了嗎?”他有些不太確定的道。
“沒錯,我就是沒想到你一個12歲的小孩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錯。”寧陵生淡淡道,但語氣中滿是對他的欣賞。
隨後寧陵生又陷入了沉思中,不言不語。
李玲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半個小時後我就聞到了蒸包子的香氣。
很快粳米粥稀飯和兩鍋熱騰騰的包子就擺上了桌,李玲道:“吃飯吧。”
我們幾個人坐上了桌,只見大包子一個個飽滿挺拔,熱氣騰騰,我口水差點就躺下來了,伸筷子就要夾,可筷子剛到半空就被寧陵生的筷子擋開了。
他笑道:“李大姐,你蒸的這鍋包子可真漂亮。”
李玲洗過手從廚房走出來笑道:“好看沒用,好吃纔是最重要的。”
“肯定好吃,看樣子就不差。”說罷寧陵生夾起一個包子放在碗裡對她道:“大姐別客氣,你也來吃。”
“哦,我不吃,你們吃吧。”她推辭道。
“千萬別客氣,你忙到現在,哪有自己不嘗一口勞動成果的道理。”寧陵生笑道。
“您不用和我客氣,我真不吃。”李玲的笑容似乎有些不自然了。
“李大姐,雙拳不打笑臉人,我手端着碗都這麼長時間了,連這點小面子都不給嗎?”寧陵生道。
寧陵生絕對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別人吃不吃東西對他而言根本就沒關注過,像這樣的行爲是我跟他這些年來第一次見到。
所以請李玲吃包子肯定是有原因的,於是我們都沒動筷子,看着他兩人互相“打太極”。
“不好意思,我還要準備午飯,先去買菜了。”說把她要離開。
寧陵生道:“小寶,把門關起來,如果李大姐連這個面子都不給,那我們也不需要你了。”
說罷他將碗頓在桌子上冷冷看着李玲。
“老闆,你何必爲難我呢?”李玲滿臉苦惱的道。
“不是我爲難你,而是你不給我面子。”
“我、我從來不吃葷的。”
“如果你真不吃肉,從一開始就會說,所以現在說出來應該是藉口了。”
“寧老闆,你非得這麼咄咄逼人嗎?”李玲可憐兮兮的表情消失了,語調變的冰冷起來。
這下又是橫生枝節,李玲這麼一個可憐兮兮的女人難道是裝出來的?
雖然我們很驚訝,但寧陵生一點都不奇怪道:“至少我沒想要你的命。”
李玲驀然發出一股尖利的笑聲,那聲音和上門陰的嘯叫聲有的一比,只是音調略低。
笑罷她道:“小夥子,你這是在自找麻煩?”
“我沒想找麻煩,只是不想被人毒死。”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但我佩服你的眼力,還是我學藝不精啊。”她嘆了口氣道。
“還真不是你學藝不精,只是我無意中看到了一些不該見到的狀況,所以起了疑心,否則還真就被你得手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路數來的,居然跑到我的地頭撒野?”女人說這話時臉上頓時罩了一層殺氣。
“我們只是一羣四海爲家的野狼,從來沒想過與人爲難,只是獨善其身,是你把我們看成了對手。”
“你以爲你贏了?”李玲聲音越來越冷。
“我從來不小看任何對手,但是我還真不認爲你能把我們怎麼樣。”寧陵生說罷站起身對王殿臣道:“你過來,站在桌子邊上。”
李玲順手從衣服裡取出一隻白顏色小拇指長短的東西放在嘴巴上吹了起來。
一陣奇怪的聲音透出,隨後我看到槐樹附近土層突然隆起了幾個土包,接着數十條暗灰色的手臂從土層下伸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