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些線索從裡到外和你細說一遍,當然首先有個大前提,就是我們都得承認這世界上不可能發生魔鬼行兇殺人的事情,所以這案子肯定是由人做出來的,至於你說的頭顱莫名出現,根據我的判斷頭顱或許是有人從屋頂上方放下的,因爲我注意到沒有監控對準屋頂上方,這塊區域是監控盲區,由此可知兇手對於步行街的地勢十分熟悉,從這點我們可以斷定兇手很有可能是步行街的經營戶,或是物管內部工作人員。”
“只有這兩類人才會對監控探頭的分佈有了解,我們假設兇手確實存在於這兩類人羣中,再進一步確定以對步行街監控設備的熟悉程度來分析,殺人兇手在物管部門上班的可能性最大,但我也注意到了你提供的那些監控的拍攝角度,如果是一個人在步行街上拋屍,就算先爬上了屋頂,可是無論是上去還是下來,都不免被監控抓拍到。”
“而只有連體商鋪的雨槽部分,因爲受到屋頂的遮擋所以形成一個死角,所以我就假設兇手訓練動物替他拋屍,因爲雨槽的面積人類是不可能通過的,但是猴子一類的小型動物可以通過雨槽,而監控無法抓拍到這段景象,所以就會造成屍體憑空出現的詭異現象。”
“物管工作人員顯然不具備訓練動物的條件,那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經營寵物商店的人了,如果我的這個設想成立,那麼在步行街的連體商鋪內肯定會有一家寵物商店存在,至於動物的選擇上除了猴子不可能有比它更合適的物種,而猩猩面部的幾處細微傷痕很有可能是猴子捧着屍體時不小心抓傷的痕跡。”
“兇手所以會在頭顱上裹一層保鮮膜,就是防止猴子落毛,從兇手這幾點作案手段分析,他的想象力很豐富,但是這種反偵察意識並不是來自與常識,而是來自於自己超乎尋常的想象力,所以我覺得兇手極有可能是從事腦力工作的人,這也是對方有渠道猩猩的原因,而寵物醫院一般都會設有動物手術檯,也爲活體解剖提供了場所。”
“接着說皮球和狗,我推斷寵物店會有皮球是因爲訓練猴子當然是皮球最合適了,只要能把皮球捧住了,捧住相同體積,但摩擦面更大的頭顱當然沒有問題,而大型犬的存在是我估計如果兇手在鬧市區設立了分屍場地,他肯定會想點子避免將屍體運走,因爲風險係數太高,所以豢養一頭大型食肉犬食用屍體的可能性比較大。”
“當然我不是兇手,不可能精確的知道他每一
步打算,但是這二人活體分解一頭猩猩,其手段駭人聽聞,他們處理屍體的方式也一定非常殘忍,這符合兩人的性格特徵,不過真有吃屍體的狗存在,他們肯定也要嚴格管制,否則說不定自身就會遭受反噬,所以如果現場如果有被籠養的大型犬那十有八九就是一條食人犬,我的整個推理過程大致就是如此。”
“眼下面臨的問題就是犯罪嫌疑人使用這種奇特的拋屍方式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因爲他們完全可以把頭顱銷燬處理,或是用更加隱秘、安全的方式帶出去,這隻需要一個黑色塑料袋就可以了,爲什麼要特意馴養一隻猴子來拋屍?還有這件事裡爲什麼要牽扯雪驚秋?我覺得這幾點對於案件最後的偵破很重要。”
“我已經定點布控了,只要這兩人出現他們插翅都飛不走。”鄭春雷自信的道,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懷疑虞城了,這點很像是寧陵生每次的推論之前都會被別人懷疑,但真相揭曉的那一刻,所有人無不欣然拜服。
當晚兩位局長便在會議室裡查看偵查員所攝錄的寵物醫院進出人員情況,不過符合虞城描述一高一矮外形特徵的人並沒有出現,除此以外只是在下午五點半左右進入寵物醫院的一名顧客,我覺得似乎有些眼熟,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馬局長道:“目前案情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基本可以確定寵物醫院爲作案地點,下一步就是調取監控錄像,我們一定要找出兇手是在哪一天將猩猩運進寵物醫院的,如果可以確定我們就能申請對寵物醫院的搜查令,目前的情況我個人偏向於兇手已經逃逸,如果不盡快採取行動確認兇手身份會給後續的抓捕工作帶來難度。”
鄭春雷道:“這個問題不大,吳長秀不是那片地的開發商嗎,給他打個招呼就成了。”
“嗯,你的意見很好,明天你親自落實這件事。”
第二天一早鄭春雷就聯繫了吳長秀,他是非常配合,立刻讓人將一個月內的監控視頻給送到了公安局。
可關於雪驚秋的身份卻出現了巨大反轉,兇手拿在手上叫囂着要找到的女子居然不是雪驚秋。
照片上的女性叫王逸衫,三年前因爲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於市三院死亡,終年二十八歲,死亡前曾任市幼兒園教師,父母都是城建局高級工程師,此外死者還有一個妹妹,目前正在碩博連讀屬於典型的高知家庭,在臨江市也算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家庭。
之所以會得到這個消息是因爲死者家屬見到相關報道後來公安局做了情況說明,並且帶來了女兒的照片。
這次有了比較,我們仔細比對了兇犯手中的照片,發現照片上的女子雖然像極了雪驚秋但如果細看能看出照片上的女子年紀確實大了不少,而且據王逸衫的家人說她的耳朵後面有一顆痣。
這世上居然有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能相似到這種程度也是令人感到驚訝,但可以肯定的是兇手針對的絕不是雪驚秋。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能高枕無憂,兇手肯定不知道王逸衫的死訊,而雪驚秋和她的外形實在過於相似,所以很有可能成爲兇手針對的目標,所以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我想不明白,兇手只是一個開寵物醫院的,如何會與這樣的女孩扯上聯繫,居然還要肢解她?”鄭春雷看着死者的家庭資料皺着眉頭道。
“我看你就別亂猜了,兇犯不落網咱們永遠不可能知道他的犯罪意圖……”馬局長一句話沒說完電話響了,接通後他只說一句:“知道了。”表情立刻變的十分嚴峻對鄭春雷道:“圖像裡肢解猩猩的兇手已經被發現了。”
“是嗎?那太好了。”
“不過罪犯已經死亡,同樣是被人肢解,屍體就在寵物醫院裡,但是與上一個受害者不同的是這個人的屍體一部分被兇手用刀斬成了碎末。”
僅僅一天案件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王雖然料事如神的在一堆極其細微的線索中發現了兇手的痕跡,而市局憑着這些線索只差一步就可以抓獲罪犯,但就是這一步之差,結果卻天淵之別。
寵物醫院上早班的女孩在當天上午聽見房間裡傳出了奇怪的響動,那間房也就是鄭春雷注意到門口擺放着大骨頭的房間,據這家醫院的員工介紹她們從來沒有進過這間屋子,只是偶爾能夠聽見門後會傳出一些奇特的“嗚嗚”聲,但誰也沒把這當成一會兒事。
直到今天早上這種聲音忽然變的持續且劇烈,而且伴隨着唰唰的抓撓聲,女孩一般膽子都小,便讓周圍門面的人過來替她們分辨是什麼聲音,經過長時間的“討論無結果”有人建議報警,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看見一幕令他們終生難忘的兇案現場。
當步行街轄區內派出所警員來到現場後經過試探,他們疏散人員後便撬開了房門,結果房間內的景象讓人觸目驚心,有的警員當場就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