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確實是空,正如自己的經歷,都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留。記憶也是如此,當紫光塵第一次被人問起名字的時候,他就說空。
從此這就是他的名字了。
空。
然而人們更喜歡稱呼他白銀名爵,似乎更加尊貴,更加顯示身份,因此也沒有人在意他的名字……
“空?”紫年很納悶不解的望着他。
“是的,這是我的名字。”紫光塵對他笑了笑。
那笑容是多麼的熟悉!那是父親慈愛的笑容,一如既往,從未變過,從少時到夢中,就是這樣的一張臉,一尊笑容!
紫年強忍住眼中的淚水,流在心裡,也不能溼潤眼眶。
“冥爵的名字好特別。再見。”紫年扭頭就走,因爲眼淚已經落下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唯有轉過身,不讓他看到,然後倉皇而逃……
落月也回頭忘了冥爵一眼,被遺忘的滋味並不好受,她是明白的。
冥爵不知爲何他們突然離開,然而自己終究還會找到他們的,若是他想。
這件事便這樣記在心裡了。
在冥爵心中牢牢記下,而紫年心中卻蕩起千番滋味……
冥爵和兩個公主進入瞭望江樓。
紫年一直在不遠處看着他們,看着他,直到看不到蹤影,他還在那裡望了許久,眼淚就沒有停下來過。
“年兒!”落月喊了一聲,她始終陪在他身邊,感受着他的感受,切身體會。
“落月!”年兒這一次沒有在叫她小姑姑,也沒有了昔日頑皮之心,和鄰家男孩的可愛,這一次,只是一個心碎的男子,抓住唯一可抓的,自己的愛人。
他緊緊抱住落月……
“我彷彿失去了父親,可他又近在眼前。”紫年久久之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年兒你不會失去他的。”落月也緊緊的抱着紫年,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他的心。
“我知道的是自己永遠不會失去你……”良久,紫年輕輕的說。
他的情緒平復了不少,就在落月的肩膀上,這肩膀對他是多麼的重要,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她能修復他破碎的心。
“年兒,紫光塵改了名字,也許說不定忘記了從前的事,否則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對其他女子多情而對自己兒子無情的人。”落月說。
“我不知道……”紫年說。
“我剛纔看他對你的眼神充滿了好奇,那眼神不像是久未謀面的父親打量自己的兒子,到像是一股偶然的相撞,撞出來三分熟悉,七分陌生……所以,我們要探究一下,他這些年的經歷很不容易,無論仙界還是冥界,如果失去從前的記憶也是有可能的。”落月冷靜而理智的分析。
紫年幾乎被情感和情緒左右,很難做出判斷,甚至看到紫光塵的時候,很難客觀冷靜的觀察。
幸好,有落月在。
“再見到他,有兩種方式,一個是我們去望江樓看馬戲,另一個是你早些晉級,引起他的注意,這樣你們纔會有更多的交集,知道更多的可能。”落月說。
“兩種都要去做,真不知我娘她……”紫年哽咽卻未落淚。這也是一種忍耐,儘量不去往這個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