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女屍驟變的緣故,這個自稱以前是仵作的嘍囉,在神經極度緊張和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大喊一聲“屍變了”,嚇得所有的嘍嘍神情緊張。他喊了這句之後,恍惚的覺得女屍已經飛了起來,抓住了他的頭髮,扼住了他的脖子,那一張猙獰而又詭異的臉正看着他。
他拼命的往後仰,由於是站在棺材上的,所以那整個身子“噗通”一聲,栽倒在那一塊被嘍囉們推開的棺材蓋子上,一個翻滾,直接昏死在上面了,一動不動,那具已經赤裸且變黑的女屍正好被他壓在身底。
獨眼龍不再去管那名昏死的嘍囉和赤條條的女屍,而是召集嘍囉取出棺材裡琳琅滿目的隨葬品。就在取隨葬品的時候,兩名嘍囉因爲爭搶一個玉如意而大打出手,獨眼龍實在看不過去,拔出盒子槍,“砰砰”兩槍一人一下,後中槍的那個嘍囉沒有立即死去,繞着棺材轉了一圈,想逃走,但最終死在那具赤裸裸的女屍身上,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把女屍的半個身子染得發黑。
雖然死了兩個嘍囉,但這兩聲槍響卻驚醒了剛纔大喊屍變的仵作嘍囉,他迷迷糊糊的,發現身邊躺着一個赤裸裸的女人,頓時憨笑不已,如癡如醉,頓時變成一個嫖客,嘴裡呢喃着:“小妞,老子對你是朝思暮想,還好你沒跟吳二混子跑了,我這就給你贖身,春宵一刻值千金,來,先陪老子快活快活!”
話還沒說完,他三下五除二褪下自己下身的衣褲,下體突然瘋狂的動起來,暴風驟雨般的狂瀉而下,如鶻鷹擊兔、荷葉翻珠,又似霸王的金槍刺入無底的黑洞,黑暗中翻騰着無數白色的浪花。
雲雨收罷,仵作嘍囉完事兒後,藉着微弱的火光突然看見女屍背後出現大小不一的白色屍斑,他幡然醒悟,原來與自己*的竟然是一具女屍,極度的恐懼在心裡無情的翻滾,如滔滔大浪,鋪天蓋地。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被仵作嘍囉*後的女屍不知爲何,突然站了起來,只見他全身發白,渾身長滿的全是白毛,伸手一把扼住與她*的仵作嘍囉的脖子,“咔嚓”一聲便給拗斷了。
其他嘍囉見這女屍突然活了一般,丟下傢伙,轉身撒腿就跑,獨眼龍趕緊讓端槍的嘍囉們開槍射殺。可是屍變之後的殭屍畢竟不同凡物,子彈的射擊似乎沒什麼用處,復活的女屍向嘍嘍們逼近。
後面的嘍嘍在獨眼龍的指示下,一連打了好幾梭子子彈,但這女殭屍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連根毫毛也沒傷着,女殭屍抓住身邊的兩個嘍嘍,對着嘍嘍的脖子,瘋狂的吸着他們的鮮血,嘍嘍痛的哭爹喊娘,聲音悽慘,令人毛骨悚然,直如人間地獄。
吸完這兩個嘍嘍之後,殭屍的身體便由醬紫慢慢變成血紅色,然而這女殭屍似乎還不過癮,仍舊向其他嘍嘍們逼近,但最終他來到了獨眼龍面前,那殭屍的兩隻眼睛直盯着獨眼龍,彷佛要吃了他。就在殭屍伸手抓向獨眼龍脖子的時候,水潭清驚恐萬分,以爲自己要死了。
就在這一節骨眼上,水潭清出現了。
他迅速的走到女殭屍身後,從左邊腰間摸出一個黑色的物件,抽出一根黑色的長線,在空中繞了兩圈套進殭屍脖子,然後猛勁纏繞着,那屍變的殭屍瞬間像是被捆住一樣,行動變得遲緩。
水潭清衝嘍囉含糊不清的喊道:“拿火把過來幫忙。”
剛纔那幾個對水潭清信誓旦旦的嘍囉反應迅捷,舉火把跟着水潭清,水潭清憋足了勁兒從口中噴出一口水一樣的東西,落在殭屍身上,然後奪過身旁嘍囉遞過來的火把,便把這個殭屍點燃了。女殭屍肆意的燃燒着,發出一陣慘烈的尖叫,那尖叫聲就像從地獄發出的一樣,陰森恐怖,駭人聽聞,刺得人耳膜發脹,頭暈眼花,那張猙獰的臉在火中反覆扭曲,移位變形,直到化作一團灰燼。
地宮一陣焦臭味兒,復又恢復死寂般的寧靜,遠處忽然傳來隱約的雞鳴聲。
倒鬥行裡的規矩都知道,雞鳴必出墓,如果還賴在墓裡不出來的話,恐怕會招來陰煞,死在裡面。
水潭清要獨眼龍趕緊撤,嘍囉們頓時陷入慌亂之中,而正在這時,地宮頂壁的泥土也開始簌簌下落,眼見着地宮就要塌了,再不出去就要給殭屍陪葬了。
嘍囉們開始丟棄帶不走的東西,獨眼龍也不顧那麼多了,活命要緊。等他們都出了地宮,爬上土坡,身後平坦的土地上瞬間陷下去一個大坑,足有十來米深。
獨眼龍清點這次盜出的東西,並沒有多少,也就是一些不值錢的玉器陶器青銅器,胡亂分給手下的嘍囉們。正當水潭清想離開的時候,獨眼龍卻攔住了他。
水潭清覺得這下要凶多吉少了,他指點找出了墓葬但沒有倒出什麼好東西,加上又死了好幾個部下,獨眼龍定然不會放過他了,臨死前,水潭清沒有什麼要求,要求獨眼龍放過他的家人,然後殺自己的時候痛快點,乾脆利索,也不受罪。
但獨眼龍可不是這麼想的。
在進入墓室期間,水潭清帶頭走進地宮,保全了嘍囉們的性命,在棺材中的女屍屍變時,他本來是有機會自己出去的,卻始終沒有出去,末了,還救了他們一夥人。
這些足以說明這個叫水潭清的是個很義氣的人,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就憑這一點,獨眼龍非但沒有殺他的意思,而且還好言相勸,讓他留下入夥,並給他預備了個當家的位置。
然而最主要的還是水潭清懂得陰陽風水,以後要是再去分坑(就是倒鬥),就有專人負責找古墓了,倒了鬥換了錢,別說鳥槍換炮弄死個把人了,想*都不是一句空話。
在這茫茫亂世,各地都有人佔山爲王,還有大大小小的軍閥在混戰,今天你搶了我的地盤,明天我端了你的老窩,今天你殺不死我,明天我就帶着兄弟們砍死你,你搶走我的老婆,我就*的姨太太,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面對獨眼龍的誘惑,水潭清並沒有想留下的意思,他只想過着平淡的生活,至於分坑,更不是他所想的。他把這些說給獨眼龍之後,下面的嘍囉見他不買獨眼龍的賬,勸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撕破了臉可就不好看了。
這一點水潭清又何嘗不明白,土匪殺人放火,有幾個是好東西,要是指望他們大仁大義,那真就成了關帝廟裡拜觀音——找錯了門求錯了人。他思前想後,決定來個緩兵之計,說入夥可以但是要約定五條禁令。
獨眼龍最討厭的就是條條框框的規矩,要不然早投軍閥了,可是他見水潭清很講義氣,又很想拉他進山,只得鬆口,問他什麼樣的五條禁令?
因爲土匪的主要收入來源就是靠打家劫舍,水潭清也見過土匪搶劫,十分兇悍,所以他就想到五不搶禁令,即爲:婚喪嫁娶不搶,送信郵差不搶,店頭客棧不搶,僧道尼姑不搶,划船擺渡不搶。
獨眼龍一聽,原來就是這五條禁令。
然後,他讓二當家的取出布書,拿給水潭清看,水潭清本以爲是哪個墓葬的地圖,看了之後才知道,居然是獨眼龍給手下規定的十條禁令。
水潭清再仔細一看,居然比自己說的還詳細,心中開始盤算:這佔山爲王的土匪都有這麼高的覺悟,衙門裡的官差們提鞋都不夠料。於是水潭清提出考慮考慮。獨眼龍也沒爲難他,就讓他好好考慮考慮。
шшш⊙Tтkā n⊙co
在私下裡,一個嘍囉還給水潭清說,他們只綁票,不殺人,不放火,不*婦女。就算真的忍不住,也就去窯子裡找個窯姐兒快活快活,以前那些傳言都是爲了詆譭我們,想借機除掉我們編造的謊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這個人人自危的亂世,水潭清就答應了獨眼龍的請求,他還說雖是入了夥裡,但他不在山裡住,如果要去尋找墓葬之類的,就差人去喊他,隨叫隨到。
時間久了,水潭清看上去跟土匪沒什麼關係,但獨眼龍所盜掘的墓葬十有八九都是水潭清指點的,當然,有時他也參與,好處自然是不用說。
久而久之,水潭清便走上了倒鬥這條路,恁些年也結識了不少倒鬥界的人物,其中就有老九門的南派蠻子(又名長沙土夫子)和北派摸金的侉子(南方人也稱北佬或者灰八爺,學名摸金校尉)。
後來獨眼龍因名聲不好被軍閥消滅,當時水潭清正在倒鬥躲過一劫,後來適逢亂世,生活艱難,爲生活計,水潭清便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單幹,但他最後在書上記錄的那一次倒鬥行動究竟遇到了什麼,到現在仍舊還是一個未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