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清放眼看去之後,只見這人在橋頭支起一個攤位兒,後面挑起一面掛旗,旗的上面是一個八卦,下面豎着三個繁體大字——張鐵嘴。
這人看到水潭清他們三人之後,便小心的說道:“這位先生,你們即將大難臨頭了!”
二當家的看了這人一眼,知道他是個算命的,算命的全憑嘴吃飯,最會忽悠人,聽到這麼一句,二當家的立即掏出槍指着算命的這人說:“他孃的,你是什麼鳥,居然敢詛咒爺爺們?”二當家的的匪氣頓時又出現了。
水潭清道:“二當家的,把槍收起來,這位算命先生未必是說我們的,咱們走!”
二當家的收起槍說道:“算你命大,今天看到老水的面子上,放你一馬,下次就沒這麼便宜了!”
而這時這個算命的又道:“先生,別忙走,你真的要大難臨頭了!”
水潭清見這算命的口口聲聲說大難臨頭,便開口問道:“張鐵嘴,何以見得我們大難臨頭,你他孃的再妖言惑衆,”
算命的張鐵嘴問道:“此番三位是尋物而來,想必也尋到物品,但這些已經沒有用了,這個月月衝鬥牛,西北方向極爲不利,不可去之!”
二當家的和軍師一聽,頓覺得納悶,算命的說西北方向不能去,老鷹窩正好在西北方,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不讓他們會老鷹窩了。
軍師嚴肅道:“算命的,別再這瞎嚷嚷了,你這都是忽悠人的,我們不算命,你還是去忽悠別人吧!”
算命的道:“此時此刻,你們已經深陷危險之中,西北方向去不得,你們信我沒錯!”
二當家的聽見這狗日的算命的口口聲聲說西北方向去不得,但到底因何去不得,算命的卻沒有明說。二當家聽的煩了,再次拿出槍指着算命的問:“狗日的,你給老子說說,西北方向爲何去不得,我們去不去,又與你何干?”
算命的張鐵嘴面不改色,他道:“你們三人身上土腥味兒太重,想必是與那死人做買賣的,現在你們身上的陰氣太重,恐怕有鬼纏身,我給你算上一卦,爲你指點迷津!”
水潭清立即喝止二當家的說:“別這麼魯莽,放開!這位先生,你且說說,此番困難,怎麼化解?”
算命的道:“人生在世,義理合者,是爲人生大義。以仁爲人,則勝人,以不爲勝有爲,則人爲世人眷,冤冤相報何時了,相逢一笑泯恩仇,才能化解此難!”
水潭清聽不懂算命的話中含義,這裡似乎另有深意,他便問道:“張鐵嘴既然知曉困難,何不明說?”水潭清有意想讓算命的張鐵嘴明說。
這個叫張鐵嘴的說道:“天機不可泄露,此去一行,好自爲之!”
這是算命的一貫伎倆,水潭清見算命的不肯說,也不甚在意,便說道:“既然張鐵嘴不肯說,咱們也不必多問,我們身上沒帶錢,這一卦就免了吧!”
張鐵嘴諾諾道:“不敢不敢,請自便!”
二當家的瞥了一眼說:“他孃的,還敢要錢,老子沒給你兩顆花生米嚐嚐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們走!”
說完,他們三人一起出了楚陵溝,徑直老鷹窩走去,大當家的還在等着呢。
而當他們到了老鷹窩的地界,卻發現並沒有人來迎接他們。而往常,只要是進入老鷹窩地界,就會有山下的嘍嘍放哨和接應,現在竟然沒有一個出來接應的,奶奶的,真不拿二當家的當領導。
走着走着,二當家的和軍師隱隱感覺到不太對勁。他們走到山下之後,發現有兩具屍體,這兩具屍體穿着國民黨的軍裝,沒見番號,死在野草叢裡,看着胸前的彈孔,顯然是中彈而死的。
軍師滿心疑惑道:“不可思議,這老鷹窩的山下,怎麼會有國民黨軍人的屍體呢?”
水塔清看到這些之後,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想法,他隱隱感覺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還不敢確定,於是他急切的道:“二當家的、軍師,走,往山上看看去!”
說完,他們三人沿着去老鷹窩的唯一一條路上了山頂。在老鷹窩的山頂,黑色的老鴰在頭頂盤旋,到處一股肅殺的陰冷,顯得悽悽慘慘慼戚。
水潭清他們三個快要走到聚義堂的時候,便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的都是屍體,這些屍體當中,嘍嘍們居多,只有少數的幾個穿軍裝的,但仍舊看不出具體番號,也不知是誰的部隊。
看到地上的這些嘍嘍的屍體,似乎剛死不久,最多不少過十二個時辰。二當家的一個一個看了看,想知道有沒有還尚存一口氣的,但卻發現都已經死去。
然而當他們走到聚義廳時,眼前的一幕讓二當家的驚呆了。
只見在聚義堂的大堂上,吊着一個人的屍體,這人赤條條的被掉在大廳裡,離地大約一米高的樣子,他的肚子被從中間劃開,五臟六腑從肚子上流了出來,垂到地上,血流了一地,此時已經乾涸。
二當家的頓時就驚呆了,他圓睜着雙眼,看到被吊在上面的這人,他帶着大浪滔天的憤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聲嚎啕:“大當家的,你死的好慘啊!這他媽的是誰幹的?我*八輩子祖宗!”
水潭清看到聚義堂上的這一幕,直感到頭皮發麻,只見老鷹窩的瓢把子獨眼龍被人剝去了衣服、劃開了肚子,吊在廳堂的大梁上慘死。
無論是誰幹的,這下手也忒狠了點,土匪也是人,況且獨眼龍並非十惡不赦,這麼做簡直慘無人道、滅絕人性。饒是水潭清心地善良如此,都覺得這種行徑令人髮指。
軍師趕緊放下繩子,找來破衣服給獨眼龍蓋上。
二當家的跪着爬到軍師面前,他抓住軍師問道:“這他媽的是誰幹的?”
軍師面無表情,任由二當家的搖晃他,他卻不出聲,因爲他也不知道是誰幹的。要知道是誰,也不會讓二當家的死得這麼慘。
水潭清走到二當家的面前,他道:“二當家的,你冷靜點,現在大當家的已經死去,咱們得讓他入土爲安!”
二當家的與大當家的獨眼龍情誼甚篤,獨眼龍這麼一死,最傷心的莫過於二當家的。當他聽了水潭清的話之後,便往後面去找鐵鍬,先安葬了大當家的再說。
然而當他走到後廳時,突然從夾縫牆裡爬出一個*血臉的人,他的左胳膊已經沒了,嘴脣乾涸的想大旱的河牀,聲音斷斷續續的喊道:“二……二當家的……”
二當家的見到有活口,立即抱起他,並對水潭清和軍師道:“老水、吳用,你們快過來!”
水潭清和軍師立即趕到後面,卻見二當家的找到一個活口,軍師看到有活的嘍嘍,立馬問道:“是誰幹的,誰他孃的殺死了大當家的?”
這個嘍嘍已經奄奄一息,他有氣無力的說道:“二……二當家的、軍……師,水……水先生,你們都來了,我們的山寨被……被孫大麻子……給連鍋端了,孫大麻子……這個天殺的……殺死了大當家的,還……還把大當家……五臟六腑掏了出來,太……狠了,要……爲我們……報仇雪……”
嘍嘍用僅剩的一口氣給水潭清他們傳了話,還沒說完便即嚥氣。二當家的頓時怒火中燒,淚水流了出來。他咬着牙罵道:“他孃的,誰他媽的是孫大麻子?我草他八輩子祖宗!”
軍師盯着已經死去的嘍嘍說:“孫大麻子應該就是孫殿英,因爲出過天花而得外號孫大麻子,這個狗日的,有奶便是孃的狗賊,我們老鷹窩上下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爲什麼要趕盡殺絕?”
二當家的立即起身就要下山,水潭清立即喊住他道:“二當家的,你幹什麼去?”
“我要給大當家的報仇!”二當家的怒不可遏。
“憑你自己之力根本幹不過他,還是從長計議!”
“大當家的已經死了,還怎麼從長計議,孫殿英,你這個*養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老子與你不共戴天!”二當家的的憤怒已經怒髮衝冠。
“眼下我們不能去報仇,咱們先把山上死去的弟兄們埋了,然後再伺機報仇,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明白嗎?”水潭清沉靜的勸誡二當家的,希望他能冷靜。
二當家的很信服水潭清,他在原地站了一會之後,便即轉身,開始收拾已經死去的嘍嘍和大當家的屍體,把他們安葬在後山的金蛋嶺下面。
後來他們去找了張鐵嘴,問他因何知道水潭清他們要大難臨頭,張鐵嘴告訴他們,他看見孫大麻子的部隊開進老鷹窩,當天還聽到了槍聲和迫擊炮的聲音,便知道出事兒了,恰好這人見過二當家的,便由此有了算命的那一幕。
近一個月之後,二當家的和軍師一道把倒出來的明器賣了,那顆靈芝送給了水潭清。他們把賣的明器所得的銀元,全都買了武器,準備刺殺孫大麻子,爲大當家的和老鷹窩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二當家和軍師四處打聽孫殿英的去處,後來得知孫殿英在徐州和碭山交界處駐紮,他們瞅準機會,趁孫殿英去青樓找小姐的時機準備把他給殺了,爲老鷹窩衆人報仇雪恨。
但事情最終敗露,二當家的和軍師只傷了孫大麻子的皮毛,卻被孫殿英的隊伍亂槍打死。死後還被梟獸,掛在了市集的樹上。
而水潭清則繼續給人看風水,偶爾還去盜掘一兩處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