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從我身上起來,回頭一望,見一堆人氣勢磅礴走過來,瞳孔微縮,揚聲,“什麼人?”
陸孤城沒說話,慢條斯理捋起袖子,在這與之格格不入的場景裡,他依舊矜貴得如同天上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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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從他那雙陰冷的眼裡折射而出的危險氣息,叫人不顫而慄。
胖子大叫,“給老子上!”
場面瞬間混亂,胖子的小弟和顧子白等人打起來。
陸孤城直面胖子,倆人同時掄起拳頭迎向彼此。
陸孤城面不改色結實捱了胖子一拳,而他的大掌穿過拳拳相交的桎梏直接扣住胖子的臉,力道之大使得那張肥臉一下子變形。胖子來不及掙扎,男人面無表情將他的後腦勺用力砸向地面。
‘砰’的悶響,陸孤城鬆開手一腳重重踩在胖子胸口。
胖子霎時噴出口血,整個人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奄奄一息求饒,“饒…命……”
看見陸孤城朝我走過來,我的心跳得異乎尋常的快。
他脫下外套覆在我身上,大掌攬住我的腰將我納入懷裡,熾熱溫度席捲全身。
陸孤城攏了攏我身上的外套將我裹得愈緊,便是這輕微的細緻舉動戳在心坎最柔軟的位兒上,我抓住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他的手覆在我的後腦勺上,將我的頭按在他肩頭,一下一下十分有規律的輕哄我。
我感覺他在我頭上落下一吻,然後與我講,“已經沒事了,很安全。”
我的心暖得發燙。
我哭得酣暢淋漓,好一會才止了哭泣,靠在他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抽着。
胖子那羣手下也都被顧子白帶着兄弟打趴下了。
陸孤城抱起我走出船艙,外邊白蕭蕭在船隻入口那焦急等着。
見我出來,紅着眼睛撲上來,“希望!那畜生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都怪我!”
她越說越激動,眼淚刷刷往下掉。
我吸了吸鼻子,從外套裡伸出手摟住她,“我沒事,你不用自責,說到底你會被抓也是因爲我,他是衝我來的。”
白蕭蕭緊緊抱着我,哭得岔氣,“對不起。”
陸孤城讓顧子白送白蕭蕭回飛鴿院,我想與她一起回去,陸孤城沒讓,強行將我帶回黎樣。
黎樣的鑰匙我還放在飛鴿院,但他也沒打算放我回家,抱着我進了自家門。
彼時我的情緒已經漸漸平復了下來。
他將我放在沙發上,捏住我的下巴左右看了眼後起身離開。
回來時手裡拿着冰袋,看着冰袋我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這臉蛋是招誰惹誰了,頻頻出事,這臉都敷了幾回了。
陸孤城將冰袋捂在我臉上,我想從他手中接過冰袋自己敷,他沒讓。
我剛準備避開了,他察覺到我的舉動,握住我的後腦勺封死了我的動作。
直過了十五分鐘。
他纔將冰袋拿下來,我明顯感覺舒服了許多,他瞧了我的臉一眼,面不改色起身走進廚房。
我步到門關,他一回來,我咬住下脣,頭微垂,“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這份恩情,我以後會還的。”
說完我便想溜,可擰了門把才發現門被鎖了。
我杵在原地,很是不解。
他爲什麼要鎖門?
聽到腳步聲,我渾身微微僵住,感覺到他的氣息包裹過來,我心跳得愈加厲害了。
我一動不敢動,一門心思注意着身後的動靜。
可好一會,整個客廳都靜悄悄的。
我微微傾過頭,就看見一張含笑的臉處在我頭頂,深邃瞳孔居高臨下瞧着我。
他雙手環過來摟住我的腰,掰過我的身子將我壓在門上,“以後?”
他‘唔’了聲搖頭,“我現在就要。”
我腦子一空,傻傻道,“可我還沒想好怎麼還……”
他勾脣邪邪一笑,“那就我來討。”
我未及反應時,他的臉在我面前極速放大,大掌不知何時鉗住我的後腦勺,深深吻下來。
雖然我與他接吻的次數並不多,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吻技十分高超的男人。
他勾着我的舌尖,時而溫柔細品,時而霸道掠奪。我被動隨着他的節奏感受微風和暴雨,腦子昏沉得愈發厲害,意亂情迷後的所有舉動,我覺着,一定都不是出自我本意。
當我本能學着他的樣子吮住他的舌尖以作迴應時,我清楚感覺到眼前男人頃刻間的僵硬,甚至還有微微的戰慄傳來。
我睜開眸子意亂情迷打量他,這一瞬間,那個之前還有些模糊的概念,前所未有的清晰——我愛着眼前這個男人。
一切都恰到好處,只要不出意外,即將水到渠成發生的事兒——
‘砰砰’的敲門聲打斷——正好的時光和微暖的燈光。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當我發現自己雙腿纏在陸孤城腰上,雙手圍在他脖子上時,我嚇得心都要跳出嗓子口,猛地從他身上跳下來,我‘倏’地一聲衝上陽臺。
陸孤城想走過來,我大叫,“別過來!”
他沒聽,還想過來,我都要哭出來了,“有人敲門!”
‘砰砰’聲又傳來,其中還夾着了一聲‘孤城,你在嗎’。
聽出是裴清妍的聲音,我微微一愣。
再擡頭,陸孤城已經去開門了。
我背過身,望向對面自家陽臺,抓住當初我叫保險公司安上的柵欄,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晃着柵欄懊惱的低低哀嚎,便是這一晃,叫我發現了這個柵欄的——秘密。
柵欄的邊緣有圓圓一小粒凸起來的不太顯眼的螺旋頭,我琢磨着輕輕摁下去。
柵欄一下子從我手中彈出一道縫隙。
我瞠目結舌,終於知道之前陸孤城都是怎麼進入我家的了,原來秘密在這。
我當即翻身衝回自個陽臺,爲阻止陸孤城再從陽臺進入我家,我一進客廳就將陽臺的落地窗拉上,將鎖釦上。
回到這個半個多月沒回來的家,我倍感親切,先進洗手間衝了個澡。
我出來時陸孤城站在我家陽臺透過落地窗看着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直接將窗簾拉上,他好像想和我說話,我沒搭理。
翌日清晨,我拉開窗簾看見他用大頭筆在落地窗上寫的一行字。
“你的傷還沒好,別受涼;我沒讓清妍進來;恩,還沒還清。”
他關心我,還和我解釋了昨晚,雖然最後那句不太地道。
我的心情很是彆扭。
在落地窗前坐下,我盯着他寫的那行字發呆。
門鈴響起時,我被嚇了一跳,透過貓眼看見紀彥明的臉,我打開門。
他一進來就將我抱進懷裡,抱得十分用力,叫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費了好大勁才面前推動他,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終於將我送開。
我大口吸氣,“你是想勒死我?”
他沒與我開玩笑,俊臉皺得歉疚、不安,“我昨天出任務,看到你短信已經是凌晨五點,安歌碼頭因爲被廢棄一直是罪犯最喜歡藏匿的窩點之一,我很怕你出事。”
我朝他暖暖一笑,“謝謝你,我沒事。”
他摸了摸我的頭,剛牽起嘴角如釋重負笑起來,整個人就猛地朝我跌過來。
我急忙扶住他的身子,“紀彥明……”
他虛弱打斷我的話,“別擔心,就是困。”
我雖不瞭解刑警這一行,但多少曉得這一行的艱辛,心下沒由來涌上一股心疼,我扶着他進屋讓他在客房裡睡下。
他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吵醒他的是隊裡的一通電話。
紀彥明掛了電話,穿山外套先是和我道了聲謝,然後喝了杯水才又對我說,“陸孤城又上局裡打人了。”
“啊?”
紀彥明理了理搓亂的袖子,“他應該是查到在尚京堂他打了你那事。”
我愣了愣,心口像被什麼紮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這一回你再護着他,我也不會就那樣放他走。”
我啞口無言。
我與紀彥明趕到警局時,陸孤城已經打完胖子了。
胖子在地上哀嚎不止,陸孤城坐在椅子上,單手支着太陽穴,姿態既慵懶又優雅。看見我,眸子微微一深,朝我提脣,“過來。”
我剛要過去,紀彥明擡手擋住我,衝外面一警員招了招手,然後低頭對我說,“你去隔壁指認室。”
我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推出審訊室,於是我立即跟着那警員走到隔壁,剛一進去我就呆了。
指認室裡的兩名警員,一人低頭看文件,一人背過身喝咖啡。
原因是單面反向鏡裡的紀彥明正在暴打胖子。
我瞧着那畫面,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於是我也學兩位警員一樣不看單面反面鏡,順帶忽略了揚聲器裡傳來的聲音。
直到聲音降下去了,我擡頭只看見紀彥明抓起胖子將他按在桌上,然後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胖子吞了口口水,鼻青臉腫哭起來,“言小姐,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吧。”
紀彥明猛地擡手又揍了他一拳,“大點聲!”
“言小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
‘砰!’——仍是紀彥明的拳頭,“聽不見!”
胖子已經被打沒了脾氣,整個人成了軟骨頭,“言小姐,對不起,求你勸勸你男人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剎那懵在原地,下意識看向陸孤城。
那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起身從審訊室裡出來,我看着指認室的門被打開。他臉色臭得我簡直找不到詞形容,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便往外走。
他力氣非常大,攥得我手腕生疼。
可我莫名,大氣不敢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