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裡,想起剛纔弦東目瞪口呆的樣子仍覺得好笑。
他變了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是特殊羣體的事,超然他知道嗎?”
我雲淡風輕,“知道啊,他怎麼不知道,他說尊重我個人的選擇,不介意我在外面找女朋友。”
“哦,那弟弟倒挺,挺開放的。”
我強忍住笑意,“是啊,這個年代什麼稀奇事兒沒有?只要人樂呵。所以,你還想邀請我去參加開業典禮嗎?我可是要帶兩個女伴的。”
弦東撫了一把汗,“還兩個啊,那也行嘛,只要你樂呵,提拉米蘇我會叫人多準備點。”
我都這樣了你還準備什麼提拉米蘇啊,很明顯我是在耍你嘛。
我默默替他義憤填膺了一把,想起之前弦東在我心中又高又冷的古怪印象,再對比如今坐在我對面端莊典雅的溫柔美男。
心情複雜啊複雜,糾結啊糾結。鄭超然也是這樣由冷變暖的。
這兩位果真是親兄弟。
老孃我似乎豔福不淺。
老孃我內心波濤萬丈。
不過,腳踏兩隻船的女人在古代是不是得沉潭?還是兄弟船!其中一隻還是和一羣女人激吻的破船!
我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失去節婦的貞操,趕緊停止搞笑的心理活動,咳了一聲:“逗你玩的,那兩個女孩是我室友,用你的寫真做電腦壁紙呢,一直問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你真人?”
“既然是你的室友,那就一起來吧,不過,儘量不要再告訴其他人。”
“嘿嘿,你放心,一定不告訴別人。”
我不會告訴其他人,但並不代表我不能以此賺錢啊。
回到寢室,我招呼王靜和田甜過來。
“你們想不想見到弦東本人啊?”
“想!”
“弦東邀請我參加他公司的開業慶典,時間在五月一日,我特別申請帶你們兩個過去哦,看小爺多有良心,時刻記得我兩位如花室友的需求。
傻田眼睛瞪得像銅鈴,滿臉期待,“怎麼樣怎麼樣,他答應了嗎?”
“本爺出馬他肯定得答應啊,都說了人家是我大伯子。不過他再三提醒,不要告訴其他人。”
“哇小陸你真棒啊,我終於可以見到弦東本人了!到
時候我一定要拍照,然後發朋友圈,發微博,發動態,讓世界人民都知道這個特大喜訊。”田甜捧着一袋玉米花高興地跳起來,這完美的一跳,東西全灑出來了,香氣飄蕩在空氣裡。
“嗯,是咖啡味兒的玉米花兒。”
我和田甜都過於興奮,羣魔亂舞,扭啊扭,只有王靜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塗指甲油。
“王靜,你不高興?我要見到弦東了,真是開心死了。”
王靜無奈地放下指甲油,“哎呀,傻田,要不怎麼說你傻呢。你親親的室友都快捲進豪門三角戀了,你還在這跳啊跳傻哈哈的,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你別亂說,嚇着小孩子……”
“誰,誰要捲進豪門三角戀了?晟風哥發了?又有富二代追你?”
王靜皺了皺眉,頗無奈頗尷尬,“傻田,婧女神的演唱會是不是在今天?”
這一問田甜慌了神,“哎喲,我都忘了,小稚哥剛纔還催得緊,說是他家司機趕着送完我們回家陪丈母孃打麻將。小陸,這個給你吃。我走啦,去見小稚哥咯。”
田甜把還剩三顆玉米花的袋子硬塞給我,然後撿了支姨媽色口紅隨便塗塗就飛出去了。她跑得很快,我在後面追着喊沒有換拖鞋,但這絲毫不影響她以八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圍合。眼看她大喘氣樂呵樂呵上了車,我只好轉身,然後默默吃掉三顆玉米花。
傻田走後,兩個成熟女人展開了以下對話:
“婧女神難道是那個靠跳脫衣舞出道的柴婧婧?哇塞,聽說那女的出門都不穿內衣,專門讓狗仔街拍性感照片,她的演唱會不就是脫衣舞跳跳會嗎?想不到小學生口味夠重的啊。”
“小學生口味倒不重,就是人傻犯花癡,她心心念唸的小稚哥纔是好這口的。”
“一口小稚哥小稚哥的,叫得夠肉麻啊,男朋友?長得好看嗎?有沒有肌肉?”
“肌肉那是肯定沒有的,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稱之爲好看。黃毛、眼線,劉海常年遮住眼睛,破洞牛仔褲加不對稱外套,好看不?”
“咦,這不就一殺馬特嗎?田甜是不是瞎了眼,怎麼看上這種男的?”
“誰知道呢?也許這年頭,一個稍微長得人模人樣的富二代就很討小女生喜歡吧。”
“王靜,你這話說得夠辛辣啊,鍼砭時弊見縫插針啊。”
“拜託您老人家,學學漢語好嗎?見縫插針是個什麼鬼?”
“有什麼不對嗎?哎呀不糾結這些細節。我打算在網上淘一堆弦東的明信片,到時候找他簽名,一張賣一百,熟人八十,只要賣出十張我就發了呀。我還可以在典禮上揹着他搞直播,收紅包,哎呀想想就心動。你說,我是不是很有經濟頭腦?”
“我看你就是個豬腦子。”
“怎麼不說話呢?我這創業點子難道不成熟?比那些搞大創小創蒙學校老師的實際多了好嗎?”
“小陸,你覺得你坑了他一次,以後他還願意再見到你嗎?我可聽說人家脾氣不太好,冷得跟塊冰似的。咱們慢慢來,細水長流嘛,悄悄賣簽名就行。”
他冷得像塊冰?
還好吧,至少現在對我不是這樣了。
“誒你老實說,你們倆什麼情況?侯門一如深似海啊,小心點,可別玩火。”
“喂,張小陸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我悽美一笑,“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你猜,柴婧婧今天要翻幾次跟頭,摔幾次跤?”
“哼哼,少說三次,還得露點……”
下午,王靜葛優躺刷劇,我火力全開打遊戲。傾國傾城今天終於又上線了,我們夫妻合作打怪,殺得敵人片甲不留。正玩得開心,田甜打來電話,剛接就聽到一尖聲嚎叫,嚇得我開了免提:
“哇,歪,小陸你們在聽嗎?寶寶心裡好苦啊,哇——哇。”
我的耳朵差點被震聾,王靜也是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我跟你們講啊,寶寶好難過。今天上車我才發現自己沒有換拖鞋,也是走得急沒顧上,小稚哥就說我蓬頭垢面沒有素質,把我數落了一頓又說趕時間不讓我回來換。進場的時候那些人好沒素質哦,一個個像豺狼虎豹拼命擠,小稚哥根本不管我,後來我的拖鞋被擠掉一隻,小稚哥就嫌棄我,把我一個人丟在場館。我又氣又餓還沒有錢,別人都笑我。哇——哇。”
“還哇呢別哇了,什麼狗屁小稚哥。就在那兒別動,把地址發過來我們接你。”
我和王靜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說出了同一個英語單詞,那是我看美劇學會的、爲數不多的單詞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