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挺好的
禮部衙門裡,衆位大人們都很忙碌。
本來手裡就有不少事兒,要按着先前的安排,一樣樣往下推進。
春闈是大事,容不得他們有半點馬虎。
沒想到,大朝會上,又添了個新的內容。
偏生,那提議極其有理,現今也顧不上推三阻四,自然是較勁腦汁,先把章程拿出來。
不止是趙太保,順天府那裡也來了人,正是溫子甫。
他還帶了兩個經歷,與衆位大人們集思廣益。
這就是做事。
任何一個舉措的推動,都需要探討流程,制定標準,朝廷的事兒,沒有那樣能隨便拍拍腦袋就做得了的。
唐昭儀取了根珠釵來,給霍以驍:“給你媳婦兒的新年禮。”
霍以驍抿脣,含糊應了聲,又道:“問皇上討了些茶葉,給溫宴的。”
霍以驍說得沒錯,一不小心,最後即便不跌跟頭,也得是一身泥。
霍以驍垂着眼,腦海裡閃過了一個念頭,有些快,他沒有抓住,只能先按下。
“不怕多心,”她說,“就怕想的不夠深,不夠細,遇着事情了,措手不及。”
霍以驍也沒有隱瞞唐昭儀的意思。
嬤嬤想了想,道:“您別怪奴婢說的不好聽,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您知道皇上不喜沈家,他不想選大殿下、四殿下,可沈家勢大,難說。
伺候的人手都打發了,她說:“我兒與我用膳,哪裡需得那些排場規矩。”
一面說,唐昭儀一面瞪了朱桓一眼:“不爭氣!我明兒再挑幾根,送回唐家,給我侄媳婦兒、侄女們去。”
唐昭儀擺手:“我是問,你怎麼看以驍,我看着這些日子,性子變了些,原若有這樣的事,跟桓兒提兩句已經算客氣了,斷不會當着我的面說。”
單打獨鬥總歸不行,您不能想着防四公子,防去了我們殿下的一個幫手,最後讓別人得利。
幾番討論之後,由高錄姚主筆,寫了摺子。
霍以驍進來時,朱桓擡了下頭,看了他一眼。
皇上的意思,初步議程定下了,他們有沒有哪個想改去禮部,多學一些。
一副有話說,卻不方便說的樣子。
朱桓沒有參與討論,他就坐在一旁,認真聽着。
霍以驍低聲,道:“年節裡,有些意外發現……”
消息傳到禮部來,有官員道:“本以爲之後三個月,也有哪位殿下觀政……”
拒得這麼幹脆,皇上定然更疑心了。
朱桓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煩。
“也許是多心了,但,多做防備沒有壞處。”霍以驍道。
“是。”
有什麼想法,提筆記下,等着之後一塊來說。
四公子進來積極,奴婢猜,大抵還是因爲他夫人。
中午時,朱桓進宮陪唐昭儀用膳。
兩個衙門挨着門,小內侍先找朱茂,再找朱鈺。
嬤嬤道:“幾個書生的話,只是質疑,還不是宣揚舞弊,但您知道的,任何水面下的大事,都是這些細小之處開始的,又有今日早朝之事,之後很有可能……”
傍晚時,有小內侍去了工部和兵部。
朱桓莫名捱了兩句,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朱桓緊緊蹙眉。
待兩人走了,唐昭儀的笑容盡收,問嬤嬤道:“你怎麼看?”
御書房裡急着要,考期也近,其實容不得他們事事想周全,先得有個差不多的,之後是一面開展、一面補充完善。
霍以驍道:“我本以爲是四殿下,但今日早朝,殿外那人說話時,我聽四殿下的反應,他對這一樁,應是不知情的。”
趙太保沒有耽擱,直接就進宮去了。
得了回話,小內侍回宮去了。
朱桓道:“大哥、四弟和沈氏,你以爲……”
待到了唐昭儀的地方,說話自然比禮部衙門方便。
倒是唐昭儀,深以爲然。
朱桓沒有說話。
朝堂與後宮一樣,都是如履薄冰,她要是不謹慎,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待着呢,許是命都丟了。
“以驍跟我一塊去吧,”朱桓道,“新一年了,母妃那兒,你也問個安。”
奴婢知道您擔心皇上把四公子認下,怕皇位旁落,可這由不得您插手,皇上想認自會認,皇位……
朱桓這纔有空閒來問霍以驍:“父皇訓你了?瞌睡成這樣,少不得挨訓。”
挺好的。
朱晟不會做面子功夫,朱茂與之相反,極其“左右逢源”,朱鈺在兩者之間,時而端着,時而直接。
他只說事情,略過了一些細節,最後的結論是春闈期間會出些麻煩。
怕霍以驍不接,她又道:“這款式適合她們小娘子,我這個歲數,戴不了了,收着也是浪費。原想存着給親兒媳,結果八字都沒一撇,我還是一樣樣都送給合適的人。”
可今日那反應,不像是故意擺樣子。
“恐是大殿下,”霍以驍道,“四殿下只知他要尋事,並不知道具體的。沈家那兒,不管現在有沒有牽扯,之後看準機會,若有好處可謀,大抵不會錯過。”
朱桓看下霍以驍。
霍以驍應下。
待用過午膳,兩人準備回千步廊。
唐昭儀看了眼兒子,道:“先用膳吧,皇上既然知道了,之後如何,不會怪到你們頭上,之後想好應對之策,許是那算計之人,聰明反被聰明誤。”
待他輕手輕腳坐下,朱桓壓着聲兒道:“大致的框架定下來了,還在補充細節。”
平西侯府的案子要翻,他不在朝堂上使勁兒,誰替他張羅?”
唐昭儀笑了笑:“也是。”
“早上在御書房,皇上問我關於安頓考生的看法,”霍以驍道,“我把事情往大的說了。”
朱桓心領神會。
最後,殿內只留了一個心腹嬤嬤。
朱桓一愣,想說自己不關心這些,卻見霍以驍微微搖了搖頭。
與禮部相關的是他們,與順天府有牽連的是霍以驍。
朱桓應下。
唐昭儀見了兒子,笑容滿面,知道他們要說話,便都安排好了。
朱桓聞言,問:“他們拒了?不改安排?”
朱桓和唐昭儀交換了個眼神。
霍以驍臉上寫着果然如此。
卻是不知道,皇上會如何安排後頭的事兒。
霍以驍瞭然。
倏地,霍以驍又想到了唐昭儀的話,那個中午一閃而過是念頭,又出現了。
哦。
他想,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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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