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孺子可教也（Cyn萬幣打賞+）
溫宴和霍以驍回到臨安府衙。
隱雷把淮山和那地痞從馬車上拖了下來。
那兩人暈得徹底，被隱雷扔到了大堂上，都沒有醒過來。
霍懷定聞訊，與李知府等人小跑着趕來。
“這兩人是……”霍懷定彎着腰，打量那兩個昏迷不醒的人。
李知府也湊上來看，道：“大人，這個就是黃通判交代過的淮山，下官先前處置季公子落水的案子時，見過他。另外這個，下官不認得，既然是賢侄和溫姑娘帶回來的，還是請他們說說。”
霍懷定頷首，看向霍以驍。
霍以驍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顯然是沒有開口解釋的興致。
霍懷定太知道他這陰晴不定的脾氣了，但凡霍以驍不願意的事兒，來軟的來硬的，都沒有用。
李大人就想早些把這案子結了，甭管兇手是誰，只要是霍懷定交代抓人，就輪不到李大人擔責。
你要是不交代，那就先關進牢裡，臨安衙門在巡按跟前丟了臉，沒人會讓你安生等着，你先過幾個月想死死不了的折騰日子，等朝廷覈准了你的死刑，給你定個凌遲。
溫宴雙手合十，虔誠地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滿是爲桂老夫人高興的模樣。
兩家往後要結親，他得給溫宴長臉，不能輸給親家！
“宴姐兒，”溫子甫拍了拍溫宴的肩膀，“你慢慢說，不用着急，你祖母清醒些了，是與不是，回頭可以叫她認一認。”
溫子甫站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後，沉沉看了看溫宴，又看霍懷定。
“先審他，再審淮山。”霍懷定道。
是溫宴在說，霍以暄不停點頭。
他倒要看看，溫宴給暄仔說了些什麼。
朝廷的巡按，你怎麼死，他說了算。
這人極有可能就是兇手，霍大人對抓人的過程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真想撐死他！
不，他可不是那種不懂事的長輩！
溫宴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人姓甚名誰，但就是這個人，當日在天竺寺中傷了我祖母和叔母。”
李知府再問案子，陳九魚卻是撇了個乾乾淨淨，他沒做過，手臂上的傷是野貓抓的。
李知府會想不到這些嗎？
那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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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細究，把剛纔的馬車伕叫進來，就能問出些端倪。
既如此，他這個當叔父的，難道要給侄女兒拆臺？
暄仔這個憨憨，竟然還點頭！
比如隱雷怎麼會認得淮山，比如溫宴和霍大人的侄兒先前在做什麼，怎麼就和追兇手的隱雷一道出現在府衙外。
就淮山那膽子，你成那樣了，他能給你收屍嗎？
溫宴的解釋裡有不少細節是站不住腳的。
“你可以不說，定安侯老夫人已經醒了，她認了是你，那就是你。”李知府道。
“你這人！”李知府氣惱，“你說你孤家寡人一個，你替他隱瞞什麼？他就算許你百兩千兩，你丟了命，銀子還不是白瞎！”
霍以驍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見聲音，擡起眼皮子看向溫宴。
溫子甫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霍以暄從角落走出來，在陳九魚身邊蹲下，一擡手攬住了他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仵作也上前來，認認真真看過，衝李知府點了點頭。
分明小半個時辰前，纔剛剛來送過晚飯。
你要是好好交代，我請巡按給你個痛快，上路前吃頓飽飯，一刀子咔嚓，碗大的疤，再把你送回山上好好埋了。
李知府蹲下身子，這纔看到黑貓蹲在門欄邊，他擼了那地痞胳膊，黑貓就走過來，伸出爪子給他比。
從善如流是優點，老夫人還是有優點的。
陳九魚梗着脖子，粗聲道：“草民就一獵戶，跟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無冤無仇，草民做什麼要做這等殺頭的事情！沒有！”
大公子不錯，幾個重點都抓住了。
他們吵到最後想逃，隱雷就敲暈了都帶了回來。
三更。
溫宴察覺到了霍以驍的視線，眼神挪過來，四目相對，眼兒一彎，就是個笑容。
看到坐在那兒的大人了嗎？
堂上，李大人還在逼問，陳九魚咬死不說。
他交代自己名叫陳九魚，就住那村子裡，家中再無他人，平日裡打獵爲生。
不可能。
“你是不是在想，反正叫官府抓住了，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那乾脆講個義氣，不把淮山供出來，回頭還有人給你收屍？”霍以暄朝他擺了擺手，“哪個告訴你，死刑的犯人就只有一種死法？
她就說，桂老夫人這麼精的人，肯定能聽得懂她的意思。
孺子可教也。
一個沒安好心，一個憨頭憨腦。
李知府忙問：“賢侄女，那天你沒有見過兇手，你怎能斷定就是這個人？”
仵作查驗過傷痕，和黑檀兒的爪印對得上，癒合狀況反推受傷時間，差不多就是那兩天。
霍大人只能把目光轉到溫宴身上：“你來說。”
只怕是被溫宴賣了，還在點頭呢！
怕被趕出去，還拿個食盒裝模作樣！
自家侄女兒，思路敏捷又清楚，她敢編得如此不走心，就是知道霍懷定不會細究。
李知府不提，僅僅是因爲霍懷定不提。
“你憑什麼這麼說？”陳九魚還想硬氣，只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你誰啊？”
角落裡，溫宴微微點了點頭。
他不可能追着讓霍以驍交代細節。
霍以暄也跟着看過來，衝他笑了笑。
嘖！
小狐狸又不知道在騙暄仔什麼。
霍懷定瞪了霍以暄兩眼，沒有趕他，示意小吏把那地痞弄醒。
陳九魚的臉色從黑到白，再由白透紫，顯然被嚇得夠嗆。
溫宴抿脣，細想了想，走到霍以暄身邊，低聲道：“大公子……”
陳九魚不答。
淮山一路跑到了茅家埠外的一個村子裡，尋這個人，兩人在院中爭執，說的就是當日事情沒有做乾淨、留下了線索，以至於官府咬着不放。
霍以驍：“……”
知道凌遲吧，一把刀子在你身上一片一片割肉，你是獵戶對吧？那你肯定知道，行刑人的手藝比你剝毛皮精細多了，真正的千刀萬剮，剮個兩三天，你就成了一堆骨頭和幾千片的肉。
“我不是誰啊，”霍以暄道，“巡按大人是我爹，親爹，反正都是死罪，我跟他商量商量你怎麼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淮山被帶下去看管，只留那地痞。
話音一落，驚得邊上官吏們嘖嘖一片。
霍懷定不提，是因爲把人帶回來的是“霍以驍”吧？
大堂外，霍以暄提着食盒探了探身子：“父親，衆位大人，我來得不是時候？”
地痞睜開眼，擡頭瞧見“明鏡高懸”四字匾額，身子都僵住了。
“是啊，”李知府順着他的話，“淮山給了你什麼好處，他是什麼跟你說的？”
霍懷定擡頭睨他，哼笑了聲。
李知府機靈，看破不說破，趕緊打圓場：“是時候、是時候，賢侄進來吧。”
可是，這些疑問，誰也沒有開口。
你琢磨琢磨。”
這人胳膊上有當時我家貓兒爪的傷痕，大人們可以比對比對。”
這臭小子定然是聽到了些消息，來看熱鬧的。
而後，她解釋道：“淮山今兒早上在黃通判家附近打聽消息，剛巧叫隱雷遇見，隱雷瞧他心神不寧，便悄悄跟了上去。
溫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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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