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和祁鑫驚慌失色,掉頭就跑。韓笑怒火中燒:“屍王,我逼媽!”挺起槍來就是一陣掃射。雖然這只是徒然地浪費子彈,但是隻有這不斷噴射的怒火,才能宣泄我們心中的憤怒!三光站在韓笑旁邊,一起向屍王射擊。兩支槍,擋住了屍王的前進步伐。
我拔出匕首,對金鎖和崔說道:“你們留下來保護他們!”我大叫一聲衝上前去。
屍王怪叫着,兩隻利爪一左一右扣將過來。我一彎腰,撲進他懷裡,挺刀向他小腹刺去。“叮”的一聲,刺得我手臂發麻。
屍王左爪抓住我的衣服,單手將我提了起來。我懸在半空不知所措,只能一刀一刀地刺他的左臂。他右爪直刺我雙眼,我猛然想到廖碧成慘死的一幕,他也是被自己親弟弟的遺骸刺瞎了雙眼,頓時心中一沉:罷了,我命休矣!儘管韓笑還在繼續開槍,可是一點兒作用都不起了。任何力量都抵擋不住屍王的這一刺,我只有乖乖地聽天由命了……
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的左手竟然又發出了一道光亮。金黃色的光化作一支長針,衝屍王的雙眼疾飛而去。“噗噗”兩聲,刀槍不入,金剛不壞之身的屍王竟然被金光刺瞎了雙眼。他“嗷嗷”痛叫,將我丟出去好遠。
我摔在地上,忍住痛第一時間看了一眼左手,果然,玉扳指這次泛着暗暗的金黃色的光。看來韋世先和本叔說得對,皇家御用之物,合當天子之寶,真有驅邪避禍的功效。
屍王雖然沒有了雙眼,但還是攻勢不減,又咆哮着撲過來。
見玉扳指奏效了,大家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韓笑大聲吆喝:“四哥,滅了他!給他點顏色看看!”
不料,屍王聽見了他的聲音,竟轉而向他攻來。韓笑嚇得手足失措:“喂,大哥,你別找我來啊。”他指着我:“是他刺瞎你雙眼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去呀!”說話間,屍王已殺近眼前。單爪一撩,韓笑順勢翻滾,躲過這一招。三光趕忙從一旁策應。屍王失明,可是身手不慢,仍是鋼筋鐵骨。
眼看他們兩人支撐不住,我衝上去從後面鎖住屍王的左臂。他轉身右爪隔空扣下。我左手握拳,扳指朝上擋去。
屍王的這一抓不偏不倚正扣中扳指。只聽“吱吱”一陣響,屍王的右爪冒出縷縷白煙,燒焦的味道臭不可聞。屍王哀叫,後退幾步。看他的右爪被燒穿,流出了黃黑相伴的液體。他當然不甘心,又用左爪來抓。我冒死一個箭步衝上去,將扳指死死地貼住了他的額頭。“噝噝……”屍王痛不可當,一腳踢在我的小腹上。我整個人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揉着劇痛的腹部站起來,我看到屍王痛苦地捂着頭,不住地痛叫。
接着,屍王的腦袋從額頭開始慢慢融化,就像是一張紙慢慢燃燒。僅僅過了幾分鐘,他的上半身完全溶解了,下半身“撲通”倒在地上也漸漸消融了。
屍王逐漸融化的身體發出“吱吱”的聲音,縷縷青煙冒出,臭不可聞。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驚魂未定。適才只是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才捨命和屍王一搏,沒想到竟然僥倖贏了他。看到屍王最終化成了一灘血水,驟跳的心臟才漸漸平靜下來。
三光走過來攙起我,拍拍我身上的土,說:“你小子,這下威風了,回去可有的吹啦,千年殭屍都讓你搞定了!”
我苦笑着搖搖頭,扭頭看着一灘血水:“說出去誰信呢?”
金鎖蹲在血水旁,一邊搖頭一邊感嘆:“可惜,可惜啦。要是能留他一具全屍,也算得上一件文物。你們不知道,現在的古屍市場火得不得了,這要是留了全屍……”
祁鑫插了一句嘴:“這要是留了全屍,咱們都得死!”
我眺望了一下前方,招呼大家:“別管這個了,咱們走吧。”走到海邊,來時的船還停靠在那裡,和着海風輕輕搖動。“嘩嘩”的海浪拍打着岸邊的礁石,化作珠珠細浪。蔚藍的海面映着陽光歡快地翻滾,那海浪聲傳進耳中,彷彿帶給了我們無限的生的希望!
我們大笑着,大叫着一路飛奔到海邊,每一個人都相擁一處,宣泄自己心底壓抑許久的恐懼和憤懣。從開始到現在,我們犧牲了太多的人:戴恩澤五人、馮超、凌寧、廖碧成、本叔……不,也許從更早算來還應該有廖碧業。大難不死的暢快淋漓使我們忘我地相擁而泣。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和韋曉曦抱在了一起。等我們倆發覺情況不對的時候,趕緊分開了。兩個人的臉“唰”的都紅了。我怔然而立,竟不知所措。
然而,還沒等我說一句話來遮掩面前的尷尬,就覺得臉頰捱上了重重的一拳,整個人撲倒在地,臉上火辣辣地鑽心疼。我捂住傷處,定睛瞧去,卻驚訝地發現打我的人竟然是金鎖!
金鎖不依不饒,還要衝上來對我拳打腳踢,幸虧被韓笑和崔攔住了:“金鎖,你瘋啦,你這是幹嘛呢?”金鎖被他們攔腰擋住,但還是努力向前探出身子,伸出手指指着我:“我就是看不過去他的下賤樣兒!嫂子纔沒了多長時間,他又開始拈花惹草!”
我的妻子病歿,我對別的女孩兒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任憑誰都聽得出來,金鎖這是借題發揮,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對韋曉曦有意思。只是我慘了,捱上了自己兄弟的這一拳,有言難辨啊。更倒黴的是,三光作爲兄弟不知道過來勸解,站在那裡冷眼旁觀,反倒是韋曉曦過來要扶起我。
我一看韋曉曦走近,趕緊爬起來,對大家說:“好了好了,沒事了,上船吧。”說完,趕緊轉身就走。再不走,我就得吃上金鎖的第二拳了。
也不知道韋曉曦是真的不明實情還是故意讓我吃苦頭,竟然追上來拉住了我:“別動,讓我看看你的傷。”她竟然用纖纖玉指觸摸我臉上的瘀傷。她的手指纖細柔滑,摸在我的臉上的確是很舒服。
但是我的腦子還很清楚,現在我的樣子的確是尷尬得很。
果然,崔和韓曉一個沒留神,金鎖衝過兩個人的阻攔,一腳把我踹翻在地。見我倒地,他還不罷休,又連踢幾腳,一邊踢還一邊罵:“小人,你個小人!”幾個人都上來也拉他不住。
金鎖雖然身材勝過我高大,但是身手沒有我靈敏。更何況當初他在廖碧成的教授下主學槍械,我主學搏擊。要勝他,對我來說輕而易舉。但是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對金鎖講明,他生氣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我如果還手,兄弟倆爲此撕破臉反而不好。我只是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躲過了他最狠的一腳。這時候我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我想一定是鼻青臉腫。“喂,李金鎖,你夠了吧?別以爲我打不過你!”我怒道。
金鎖正要上前,被一直旁觀的三光攔住:“算了,別在外面丟人啦,咱們現在得儘快回到大陸,你冷靜點兒,上船。老四,你也聽我的,別跟他一般見識,走吧。”
我們依次上船,三光不愧是老大,怕我們鬧事,擠在了我們中間,把我和金鎖隔離開。
我們都上了船,白瑾和祁鑫卻不動。
我這纔想起來,我們淨顧着高興了,忘了要幫白瑾找到照世鏡的事情。之前遭遇連番怪事,眼看就可以離開這裡了,我們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快感讓我們忘乎所以,竟然忘了這麼大的一件事。
聽說要折回去找照世鏡,金鎖心有怨氣,現在說出來的話就像是針對所有人似的:“你們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不去!”說完,氣沖沖地進了船艙。
韓笑拉拉我的衣襟,小聲地說:“四哥,金鎖的脾氣拗,你說兩句好話,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