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在一個老院子裡,郭大路對着一株老樹不斷繞行出拳,每一拳打出,院子裡這顆老樹便劇烈顫動幾下,樹葉簌簌落下。
“大炮啊!”
坐在老樹不遠處的一名老漢嘆道:“咱祖傳的純陽功,你可不要丟了!你爺爺沒有練成,我也沒有練成,就看你的了!”
郭大路對着大樹出拳不停,聞言沒好氣的說道:“純陽個屁!練這破功夫竟然還要童男!你說你是我親爹不?就爲這破功耽誤我交了多少女朋友?你說到底是練功重要,還是娶媳婦重要?到時候我真要是一輩子打光棍,這可都是你造的孽!”
“咳咳咳!”
老漢坐在馬紮上不住咳嗽,“你個小王八蛋!還反天了你!”
他猛然起身,“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是不是?”
本來這老頭坐在馬紮上就已經顯得十分高大,此時站起身來之後,更顯得高大威猛,不同尋常。
郭大路本來就長得就極爲高大,但這老頭比他還要高大幾分,紫紅臉膛,粗手大腳,長得幾乎與郭大路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似得,兩人往那一站,旁人根本不用問,就知道這必然是兩父子。
郭大路見老頭髮怒,嚇了一跳,身子猛然跳起,一閃身跑到老頭面前,將他扶住,“哎喲我的親爹,你現在撒尿都困難,就別想着打我了!”
郭大路的親爹郭開山,練了一輩子家傳功夫,後來開了武館,收徒教學也曾風光過好幾年,再後來武館不景氣,只能關了。
他爲了生計開始在市場上開了肉鋪子賣豬肉,再後來忽然發現自己撒尿尿不利索了,到醫院一檢查,說是前列腺炎。
老頭練了一輩子內功、外功、氣功,練到了現在竟然成了“短無力”,撒一泡尿滴滴答答的竟然要耗時好幾分鐘。
老頭這叫一個氣啊,他又好面子,得了這種病都不好意思往外說,後來實在憋不住了,這纔對着兒子郭大路小小的提了幾句。
老子生病了,那肯定要治療,郭大路雖然賣豬肉掙了幾個錢,但郭開山這病很難根治,治來治去,花了不少錢,效果不見好,反而愈發的嚴重。
郭大路是個孝子,老子生病了,那肯定盡心找大夫醫治,可是家裡餘錢不多了。
他前段時間練習家傳功夫的時候氣息走岔道,氣衝頂門,一下子被頂的暈了過去,等醒過來時,忽然就發現自己腦子裡多了點東西。
那是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似乎是另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的人生經歷與知識儲備。
一些莫名其妙的電影、電視、小說、詩詞、歌舞、戲曲、相聲、小品、武術、機械製造、等等東西忽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
就好像一個裝滿了無數知識的存儲器忽然出現在他的腦子裡,而且這存儲器已經爲他敞開,他隨時隨地都能在腦子裡“調閱”這“存儲器”裡面的東西。
一開始郭大路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但當他凝神“調閱”腦子裡這些東西的時候,發現這些東西實實在在的成了他自己的記憶,而且清晰無比,每一個細節都歷歷在目。
自己的身子出現了這種異變,郭大路提心吊膽了好幾天,去醫院檢查了好幾次,結果都是健康無比,除了記憶力增長明顯之外,並沒有別的症狀。
郭大路疑神疑鬼的過了好長時間,才接受自己沒病的事實,然後忽然發現自己終於有了掙錢的門路。
他好歹也是大學生,一些基本的審美還是有的。
他自己腦子裡東西每一樣都是那麼的新鮮,每一樣都是那麼的經典,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文章電影,亦或是武功綜藝,每一樣都是自己現在這個世界所沒有的東西,隨便拿出了一樣,都可以成爲一個時代的符號或者說是記憶,這可都能換算成錢啊!
當今世界什麼最重要?
人才!
什麼叫做人才?
有本領的人就叫做人才!
忐忑不安好幾天的郭大路,忽然就發現自己已經成了一個人才,而且好像還是一個全才型的人才!
抱着“知識就是財富”的想法,郭大路準備先搞出點“知識”換點錢花花。
他選擇了先寫本書試試水。
相較於腦子裡其他的東西,寫書應該是最沒有成本也最沒有門檻的一項門路,他打字慢,花了足足一個月的空閒時間,纔將一部《射鵰英雄傳》給碼了出來。
正好江東流跟他是熟人,又是一家出版社的總編,於是郭大路便將這書稿複製進優盤,給了江東流。
至於這部書到底能不能賣錢,其實郭大路到現在心裡也沒譜。
雖然他個人覺得這部書寫的真特麼絕了,遣詞造句精煉無比,格調也高,氣勢也足,但相比於如今一些“一男數女”,“衆女追男”“大被同眠”的武俠小說,這部《射鵰英雄傳》頗有點太過正經,未必能討讀者的歡心。
不過郭大路一向心大,心道:“老子腦子裡小說多得是,這本不行,大不了再換一本試試,早晚能賣點零花錢!”
自己這些記憶憑空而來,他倒是不怎麼珍惜,反正多的是,這輩子都未必能用完。
“哎哎哎,你們爺倆能不能好好說話?”
看到郭開山父子鬥嘴,郭大路的母親端着一筐豆角走了過來,“你們有這力氣,不如留着給我擇豆角!”
郭大路的母親叫王春梅,快人快語,嘴巴一向不饒人。
郭開山在人前硬氣了一輩子,但在家裡卻最怕王春梅,是個典型的妻管嚴。
此時見王春梅過來了,郭開山狠狠瞪了郭大路一眼,“逆子,回頭再找你算賬!罰你在樹上在打一千下!”
他威風凜凜的呵斥完郭大路之後,轉向王春梅時臉色已經春風解凍笑容可掬,“哎呀老婆子,擇菜你自己來就行,這是大老爺們做的事麼?”
他嘴裡說着,手上卻不慢,伸手接過菜筐,坐在院子裡熟極而流的掰起了豆角。
王春梅掐腰道:“姓郭的,老孃伺候你吃,伺候你穿,讓你擇點菜你就不樂意了?看把你能耐的!你有能耐,倒是好好撒泡尿出來!”
郭開山嘿嘿笑着低頭不語,不敢回話。
郭大路看着老媽大拇指一挑,“媽,還是您厲害!”
郭開山聞言擡頭罵道:“小兔崽子,有你什麼事?繼續給我練拳!”
郭大路嘿嘿笑了笑,不敢再跟老子頂嘴,猛然轉身一拳轟出,正中老樹的樹幹。
他這一拳轟出之後,立時感覺不對勁。
自己整個身子忽然繃緊但瞬間又放鬆,如是九次後,力道從足底過腰,再從右拳發出,一種一瀉千里的痛快感覺油然升起,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爽。
“噗!”
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一圈圈綁在老樹上將近半尺厚的粗麻繩,一層層寸寸斷裂。
“臥槽!”
郭大路嚇了一跳,“這是我打的?”
郭開山聽到響聲有異,猛然擡頭,隨即便看到空中飄散的片片麻繩。
“臥槽,你小子練成了?”
正當父子兩個面面相覷,都有點懵逼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有人在門外客客氣氣的問道:“請問這是郭先生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