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錚!”
“錚!”
當郭大路說出“將軍令”三個字的時候,導演何定文還想在說什麼,但卻被古箏上的接連幾道重音震的身子微微一頓,頓時忘言不語。
本來臺下觀衆們也在好奇這《將軍令》到底是什麼曲子,尤其是王小璐更是感到奇怪,“將軍令?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曲子?難道他這是大路哥新編的?我……”
此時直擊心靈的箏音驟然響起,頓時打斷了她的思緒,王小璐身子猛然後仰,“喀嚓”一聲,手中的酒杯已經被她捏碎。
宋青雲的反應也跟王小璐差不多,王小璐是身子後仰,而他卻是被震的霍然起身,差點將桌子都給掀翻,“好雄壯的曲子!”
此時非但王小璐與宋青雲感到吃驚,別的觀衆也是如此。
在郭大路這開指幾個猶如天鼓雷霆的重音之後,無論是現場觀衆還是直播前的觀衆,都感到心頭猛然一跳,身子發顫。
郭大路一連三道重音撥出,觀衆們的心臟便跟着重重的跳了三下。
現場有個老大爺年齡大了,被郭大路這三道重音震的渾身熱血上涌,忍不住張口喘氣,猶如被扔到岸邊缺水的大魚,一副眼看就要缺氧而死的架勢。
旁邊很多觀衆都是這個樣子,他們完全被郭大路這突如其來的箏音震散了心神,呆呆的看着郭大路撥動箏弦,大腦中卻呈現出一幕幕大將升帳,擂鼓集兵的古代軍營景象。
三道重音之後,箏音開始變輕,但卻彈奏的快捷無比,一股極其緊張的氣氛在所有觀衆心頭升起,而且這種緊張感越來越重,感覺要是再聽下去自己整個人似乎就要炸開了一般。
本來在觀看直播的時候,網絡直播平臺上彈幕不斷,近乎刷屏,但郭大路這開門幾個重音之後,平臺上的彈幕忽然消失,整個頁面乾淨清爽,似乎網站已經關閉了彈幕功能。
今年的中秋節,宋倩也沒有回家,而是在郭大路的四合院裡把宿舍裡的兩個姐妹喊到了一起,三人一起過中秋。
慕容小雪與謝清麗兩人畢業後,也都留在了京都,兩人一個當了音樂教師,一個進入了國家音樂劇團,各自的生活也算是安穩,不過也還都沒有結婚,三人的家都不在京都,當此團員之際,便一起來到了郭大路的家裡聚會。
不過王小璐與郭大路不在家,令整個院子安靜了不少,也少了很大的樂趣。在吃過院子裡廚師們做的極爲豐盛的晚餐之後,三人便扎進了宋倩的房子裡打開電視,一起看晚會。
“哎,說真的,我真的很羨慕小璐!”
看到王小璐與宋青雲兩人出現在晚會舞臺上現場觀衆歡呼的時候,謝清麗一臉感慨道:“不知不覺中,小璐已經成了國際巨星了,而咱們卻還是與剛畢業的時候沒有多大變化,可這才經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啊!”
慕容小雪笑道:“當初小璐說喜歡大路哥的時候,你還說她傻呢,還勸她不要在一根歪脖樹上吊死。可現在小璐所擁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建立在大路哥身上的,現在你知道誰傻誰聰明瞭吧?”
謝清麗捂臉道:“我那個時候哪知道大路哥這麼變態啊?小璐的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無論是容貌智慧還是專業上的優秀程度,那在整個音樂學院那都是數一數二的!在華夏音樂學院第一流,那就是在整個華夏也算得上第一流,甚至是放到全世界的音樂專業學院裡,那也是第一流的!像她這麼優秀的女生,你覺得一般人能配得上嗎?”
慕容小雪笑道:“可大路哥就算是在學校裡也非常了不起好不好?他可是本碩連讀的保送生,破了政法大學記錄的優秀學生,單論在所學的專業上的成就,就不是小璐能比的上的,小璐也多次說了他的優秀,你當時還不信!”
謝清麗道:“你還說我?你們不是也不看好她跟大路哥麼?當時去影視城遊玩的時候,你們還不是起了撮合小璐跟別人在一起?要不是當時大路哥跟着一起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三人同時想起在影視城火車站第一次遇到郭大路的情形。
當時郭大路穿着大褲衩,腳踏人字拖,完全就是一個不修邊幅沒有文化的粗人形象,當時他還自承是殺豬的,使得三人都爲王小璐感到了可惜,沒想到這才僅僅過了一年多,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甚至令人目不暇接,郭大路由一個很多人看不起的殺豬匠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著名作家,再一變,便成了一個導演,隨後又成了一名演員,演員的職業還沒捂熱呢,又成了一名音樂大師,如今更是成了創造電影票房神話的國際巨星與導演,身份地位眼看着急速上升,已經不是她們所能養望其項背。
而王小璐也在郭大路的安排下,成了一名首位打入國際電影市場的女影星,而且是一舉成名,造成了全球性的轟動,成了國際巨星。
至於謝清麗她們,卻與普通音樂學院畢業的學生的軌跡相差不多,要麼是考進音樂團做一名音樂表演的演員,要麼就是找個學校去當音樂老師,當然有人脈的,也可以去幹點別的工作,但就總體趨勢而言,華夏音樂學院的學生,雖然大多數相比普通老百姓都要生活的好一點,但也好的有限,與郭大路、王小璐如今的影響力相比,那簡直就是天差地遠。
也就是因爲這一點,三個年輕的女性心中都生出物是人非的強烈感嘆,僅僅不到兩年的時間,雙方便有這麼大的差距,這讓任何正常人都會有一種夢幻之感。
也就宋倩的感嘆少了一點,“想這麼多幹嘛呢?自己努力才最爲重要!真要是有什麼困難直接找小璐就行了唄!大家都是姐妹,真要有什麼困難,彼此說一聲,誰還不能幫一把?”
她嘿嘿笑道:“你們啊,家裡還都算是有點能力,這工作說給安排,畢業後立馬就給安排上了,可憐我一個農村出來的小可憐,在京都無親無故的,爲了生存就只能厚着臉皮寄人籬下的跟着大路哥混日子,你們說的這些我反倒沒怎麼明顯的感覺出來。”
謝清麗道:“你沒感覺出來?那是因爲你跟他們經常見面的緣故!”
三人都喝了點小酒,精神頗爲興奮,此時正說的氣勁,忽然“錚錚錚”三道重音從電視裡傳來,震的三人同時住嘴,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電視熒屏。
“大路哥——”
待到看清屏幕上彈箏之人時,三人幾乎同時驚叫了起來,“他怎麼跑臺上去了?”
舞臺上。
在一輪明月的背景之下,郭大路雙手撫箏,激盪雄壯的樂聲就這麼從他指尖“轟轟轟”的霹靂般傾瀉而出,令人情不自禁的收緊心神,甚至是屏氣凝神,心跳因他彈奏頻率的加快而隨之加快,直到一顆心快要從腔子裡跳出來的時候,郭大路的箏音方纔稍稍放緩,給了聽衆一個喘口氣的時間。
但剛剛放鬆片刻,緊湊的樂聲又再次響起,使得聽衆一顆心又爲之拔高懸空,緊張不已。
就如同戰場之上,將軍傳令殺敵,剛剛經過一場戰鬥,還未喘息完畢,就又迎來了另一撥戰鬥,根本就沒有半點鬆懈的餘地。
隨着箏音的節奏越來越快,現場聽衆幾乎全都站立起來,似乎只有站起身來,才能稍減緊張之情。
宋青雲聽的額頭冒汗,“這還是用箏來彈奏,要是用響鼓重槌,那豈不是被心臟也要震破了!”
正思忖間,就聽場中忽然響起三道金鐵交鳴之聲,“錚!錚!錚!”。
這三道聲音一道比一道強,猶如怒海狂濤,浪頭一個高於一個。
當第一聲響起之時,現場觀衆忍不住齊齊“啊”了一聲,待到第二道聲音響起時,現場觀衆又是一聲驚叫,待到第三聲響起的時候,衆人身子大震,腿彎同時發軟,不約而同的站立不穩,不由自主的搖晃着坐下,不住喘息。
他們這些聽音樂的,似乎比舞臺上彈箏的郭大路還要累的多,就沒有一個不冒汗的。
箏音至此輕漸不聞。
觀衆們這才鬆了口氣,“媽蛋,終於算是結束了!聽別人的音樂要錢,郭大路這傢伙音樂聽起來那是要命啊!”
他們剛鬆了口氣,然後就見臺上的郭大路忽然將古箏豎抱在懷中,發出一聲長嘯,狂態畢露,長聲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每吟出一句,清越的箏音便隨之響起,後來狂性大發之下,將古箏橫放在酒桌上,竟然拿着兩根筷子撥弄起箏弦來,如敲揚琴。
“劉夫子,定文生,將進酒,杯莫停!”
郭大路手撫古箏對着面前的何定文三人哈哈大笑,“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郭大路此時彈箏做歌,豪氣沖霄,這一幕有着極大的感染力,無論是看直播的觀衆還是現場衆人,都被他這種狂態感染的血脈僨張,郭大路面前的何定文等人也被郭大路箏音所感,再加上他們剛纔喝的酒可真的是酒,而不是白開水,此時酒意上頭,又經郭大路箏音刺激,一時間全都放開了。
去他孃的什麼導演不導演!
去他孃的什麼演出不演出!
現在先爽了再說!
被酒意一催,幾個人全都放飛自我了,醉醺醺的與郭大路互相對答起來。
待到郭大路最後一句“與爾同消萬古愁”說出之後,臺上幾個傢伙全都軟趴趴的站起身來,端着酒杯嚷嚷道:“消愁,消愁,一起……消愁!”
“兄弟我家裡還藏着一瓶好酒呢,咱們哥幾個再去整兩杯……”
“走走走,在這待着幹嘛,一起喝酒去!”
郭大路是半醉,這幾個傢伙那可是真醉,在臺上嘟嘟囔囔踉踉蹌蹌的拉着郭大路走進了後臺。
眼看着臺上四人的身影緩緩消失,無論是主持人還是臺下觀衆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響,直到十幾秒之後,兩位主持人方纔回過神來,急忙快步走到舞臺上。
兩人站在舞臺上剛要說話,臺下的觀衆們此時也纔回過神來,頓時叫好聲、鼓掌聲、響徹整個劇場,主持人連續幾次想要說話,都被掌聲打斷。
“魏晉之風!這小子有魏晉遺風啊!”
李久三在滿場掌聲中,對身邊的幾個陪同人員大聲道:“這小子簡直就是另一個楚狂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