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年底,縣委辦徹底的就忙碌起來,幾乎每個人的工作量都增大,加班加點是常態,只是馮喆這個本應該隨着大家一起忙碌的縣委辦副主任倒是猛然清閒了。
馮喆之所以清閒是別有原因的,本來縣委辦就是一個十分引人注目的地方,多出一隻蚊子都有人會研究這蚊子是公是母或者有沒有別的屬性,李玉這個年紀不大的女教師忽然能出現在縣委辦,還跟在馮喆身邊,自然就引起了大家的揣測,有人就想馮喆的位置是不是會變動,要是會變動,又該會何去何從,於是各種小道消息瞬間的流傳開來,只不過沒人會去當面問馮喆,也沒人能說的清楚裘樟清會有什麼安排,下來最有發言權的縣委辦主任錢一夫因爲本身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乾脆的對有意探聽消息的人施以冷眼,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別人訕訕的也就不好多嘴,至於李玉,年紀雖小,進入角色的速度卻非常快,一張嘴巴像是上下嘴脣都被灌了鉛,要是誰逮住機會旁敲側擊的多問她一句話,李玉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似的能將這心懷叵測的人戳出幾個窟窿。
李玉到了縣委辦的第二天,縣裡召開常委會議,今天這個會議的時間有些長,於是馮喆一會進去給裘樟清的保溫杯換茶葉換水,就要離開的時候,覺得鼻子一熱,他以爲自己有了鼻涕,這個時候裘樟清正在聽組織部長易本初講話,看着側身的馮喆就挑了一下眉毛,馮喆以爲裘樟清要給自己說什麼,就低了一下頭,裘樟清看着馮喆說:“你流鼻血了。”
流鼻血不是什麼大事,不過縣wei書ji忽然開始說話,易本初就禮貌的停止了自己的發言,於是會議室裡衆人的眼神就都看向了馮喆,結果大家都發現了馮喆果然鼻子下有紅紅的血跡。
小孩子經常流鼻血,人但凡年紀大了點火力不猛,流鼻血的情況就會減少,馮喆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二十來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有的男子看到女性姿態動人還會引起身體反應流鼻血的,馮喆前一段還有李雪琴間斷的能讓他水乳jiao容陰陽平衡一下,如今只有每天早起看着自己一柱擎天。
李玉來了縣委辦的第三天早上,縣委辦下面機要科的一個女同事楊怡知給馮喆送來了一份材料,這個楊怡知人長得十分賞心悅目,整體來說每個身體部件都長的很是蓬勃,眼大嘴巴大,烈焰紅脣,同樣的作爲女人特有的部分也大,頗有些波濤洶涌,楊怡知平時爲人性格就比較爽朗,有人就取她名字的諧音給她叫“羊一隻”,羊身上羶氣大,羊一隻的含義就有其他方面的暗示,楊怡知知道了自己這個綽號大大咧咧也不以爲意,馮喆和楊怡知是在辦公室外面見的面,他接了材料正在審視,楊怡知就側身和馮喆站在一條線上,她的身體動不動就蹭着馮喆的胳膊,這時馮喆又覺得鼻子一熱,急忙的就將頭擡起,楊怡知一看就說:“哎呀主任,你流鼻血了。”
馮喆流鼻血不是因爲和楊怡知的接觸,楊怡知也不知道是出於對領導的關心還是本身嗓門大,登時就吸引了幾個路過的人,大家有的掏紙巾有的說馮主任趕緊休息的,七嘴八舌,馮喆說着沒事沒事就去了洗手間。
這樣,馮喆連續兩天都流了鼻血,他從洗手間出來後那個楊怡知還沒走,一臉關切的問:“馮主任,你得要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啊,不能疏忽大意,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呢,老是流鼻血,就要檢查一下腦顱,很是要當心。”
不一會,縣委辦這邊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馮喆流鼻血的事情,到了中午快吃飯的時候,馮喆接到了柴可靜的電話,聽得出來,柴可靜心情有些不好,馮喆就問柴可靜怎麼了,柴可靜說:“沒有啊,就是想你了。”
兩人聊了幾句,柴可靜問:“馮喆,我去看你好不好?”
柴可靜很少給馮喆哀怨什麼的,今天這樣,馮喆知道柴可靜必然是經歷了什麼,又問怎麼了,柴可靜笑了一下說:“還不是我媽……算了,你忙吧。”
葛淑珍對待自己的態度是什麼樣的,馮喆心知肚明,她必然是給柴可靜又嘮叨什麼了。掛了電話,馮喆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檯曆,心裡想有些事情真的需要解決一下了。
下午,馮喆就給裘樟清請假,說自己有些私事要辦下。
馮喆說的很明確,是私事,裘樟清看着馮喆,心裡說他的私事?他是孤兒,應該沒有家庭的事情,所謂的私事,那就是男女之間的事情了。
馮喆做了裘樟清秘書後,給他介紹對象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不過馮喆從來沒有流傳出什麼緋聞,這一點裘樟清是非常欣賞的,年少高位而才俊,能潔身自好,很是難得,裘樟清就說:“好,你這會離開幾天,休息一下,也可以鍛鍊一下李玉,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只管提出來。”
儘管猜出了馮喆是要幹什麼,裘樟清說的還是很籠統,馮喆謝過了裘樟清,出去給李玉又交代了幾句,就去見了錢一夫,給錢一夫說自己要請假去檢查一下身體。
錢一夫是知道馮喆這兩天一直流鼻血的事情的,關心了幾句,看到馮喆離開,心說難道馮喆真的身體出了問題,所以才讓那個李玉到了縣委辦,這不就是要頂替馮喆的節奏?
出了縣府,馮喆給唐經天打了個電話。半間房鎮派出所因爲鎮上修建水庫的原因,警力有所增加,縣局給唐經天這個派出所所長剛剛換了一輛現代的警車,馮喆打電話找唐經天就是借車,同時也有試探唐經天對自己的態度怎麼樣。
唐經天本身就是一個人精,馮喆身爲縣委辦的副主任,需要用車那縣裡誰的車借不到手?聽了馮喆的話很爽快的就答應了,馮喆說了地點,唐經天沒一會就讓司機將車送了過來,還捎來了兩千塊錢中石油加油站省內通用的油票。
這幾天天氣不錯,路況很好,馮喆開着警車到了省裡,剛剛的華燈初上,打電話給柴可靜,知道她在外面吃飯還沒回到家,馮喆心說這很好,省了很多麻煩,問她在哪裡?
柴可靜驚訝馮喆到了省裡,說了自己的所在,馮喆很快就到了,只見柴可靜是一個人在餐廳裡坐着,並沒有其他的人相陪,孤零零的一個活生生的美女讓人我見猶憐,馮喆登時有了一種負疚感,也不知道柴可靜和她的母親到底吵架的程度有多厲害。
“你怎麼忽然就到了省裡?出差?”
“沒出差,就是忽然好想你……所以就來了。”
馮喆直接的坐在柴可靜的身邊,嘴裡一說,靜靜的看着柴可靜,柴可靜瞧着馮喆,伸手摸住了他的手,將頭俯進馮喆的胸膛,好大一會才說:“就知道哄人開心。”
“哄一會是騙,哄一輩子是本領。”
柴可靜一聽就笑了:“好,我就等着你哄我一輩子!”
兩人吃着飯,馮喆問柴可靜這幾天是不是很忙,柴可靜說:“上面和基層不一樣,工作是比較有規律性的,上面出政策,你們下面負責落實,我們的時間相對就比較固定,要說忙,過年這一段全國人民都忙,要說不忙,那就看自己的了,不是說心遠地自偏嘛。”
馮喆聽了就嘆氣:“我們是風吹核桃樹,疙瘩碰疙瘩,你們這些領導就差悠然見南山了,人跟人比,真是氣死人。”
“那是,下屬就要有下屬的樣子,不能沒有規矩,”柴可靜見到了馮喆心情好,說了就笑,馮喆說:“好吧,那領導能不能偷得浮生半日閒?”
“幹嘛?”
馮喆看着柴可靜說:“麻煩領導去屬下老家考察一下工作。”
馮喆說的很輕鬆,柴可靜卻認真了起來,點頭說:“好,什麼時候走?”
“領導要是沒有別的安排,我們一會就走。”
嶺南省一共有十九個地級市,馮喆的故鄉新源市位於嶺南省最南端三省交界處,因爲全省各地級市已經全部通了高速路,兩人到了新源的時候,正值夜裡零點,而馮喆家鄉所屬的高廟縣離市區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馮喆問問柴可靜不是太累,就直接的到了高廟縣。
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幾年沒回來,馮喆發現縣城和自己上大學離開那會沒有多大的改變,縣上最好的賓館仍舊是高廟縣賓館,到了賓館,馮喆直接的登記了一間套房,柴可靜的臉就紅了一下,醒眼朦朧的服務員帶着馮喆和柴可靜到了房間,進去後柴可靜發現,這個賓館的條件真是很差,說是套間,可是簡陋的只能和省裡普通賓館標準間的設施差不多,屋裡充斥着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衛生間倒是有一個澡盆,只是不知道那個水龍頭壞了,一直滴答滴答的在滴水,好在暖氣還行,等服務員走了柴可靜就要去暖壺倒開水喝,馮喆攔着不讓,說叫柴可靜喝自己從省裡帶來的飲用水和飲料,柴可靜看着馮喆,馮喆解釋說:“這些暖壺可能不衛生,有些旅客很日怪,專門往裡面小便。”